第 14 章(1 / 2)

掠妻 白鷺下時 7678 字 10個月前

燭光橘黃,水汽氤氳,隔著半截傾倒的屏風,二人視線猝不及防地對上。

她受了驚嚇,似落入獵人陷阱的小鹿,一雙濕漉漉的杏眸驚恐地望著他,一隻手仍維持著去抓下落的衣物的姿勢,另一隻則下意識橫在那團雪軟之前,顯然已是怔住。

然她那處生得本就較同齡女郎豐腴,平日顧忌著被人說不莊重,總是用布條束住。此刻既無束縛,縱有手臂遮擋,也隻能堪堪遮住關鍵部位,餘下的粉軟雪白全都模糊在空氣裡,跟隨那似無處不在的水汽與肩下大片大片的瑩白,齊齊躍進他視線。

隻此一瞬,時間都似靜止。

謝明庭麵上一紅,亦迅速背過了身!

“抱歉,我……”

他想開口解釋,喉嚨卻也似被那水汽封存,忽然啞得厲害。

那抹驚心動魄的雪白仍舊頑強地橫亙於腦中,薄唇顫顫,半晌才道出一句不算解釋的解釋:“我以為你暈倒了。”

原來是在關心她。

識茵想。

方才她其實並沒有多想。成婚有日,他若想行房新婚當夜便可圓房,何須等到今日。

她的郎君,從來就不是一個貪好女色的登徒子。

況且,他那聲情急之下的呼喊裡的擔憂,她也是聽出來了的……

心下一時如有暖流湧過,她抱著自己發顫的身體,也許是羞的,也許是冷的,隻輕聲道:“郎君可否先出去,容妾更衣相見。”

話音未落,一連串的腳步聲響起,如避虎蛇。識茵唯在心底哀歎,拾起地上的衣裳慢騰騰地穿好,更衣出去。

這一夜,直到熄燈就寢,二人也未說過一句話。

識茵知曉他是覺得尷尬,她自己倒覺得沒什麼。既嫁了人,這是早晚的事,夫妻間總不可能一輩子不圓房,也不可能關燈過一輩子。況且兩個人也早已親密接觸過,她實不知他究竟在顧忌什麼。

略想了想,她側過身子,自他身後輕輕地靠過去:“妾沒什麼的,妾是郎君的妻子,郎君不必覺得冒犯了妾。”

“方才……妾心裡其實很高興。”

謝明庭本沒有睡著。

隻要他一閉上眼,那方才得見的雪玉風光便頑強地湧現於眼前,如何也驅趕不掉。

似堆雪,似蓮萼,似玉碗,這是他生平第一次看見女子的身體,即雖沒有可供比較的參照,即雖摒棄一切的淫邪念頭,也不得不承認,的確稱得上一個“美”字。

但他究竟不是聖人。就如現在,分明那臟藥的發作之期要明日才到,他卻覺得那藥好似提前發作了……

突然,一具溫熱軀體緩緩從身後貼了過來,是她把頭輕輕靠在了他肩上。

脊背亦被團嬌柔的牡丹花萼貼住,他如打了個寒顫,腦海中隨之浮現它的圓潤純美,謝明庭反問:“高興?”

他想這顧氏女如何這般不知羞,難道她一個姑娘家,被人隨意看去了不該羞赧嗎。

識茵卻道:“郎君關心妾,妾不該高興嗎?”

說著,在他怔愕的一瞬,一截雪藕似的手臂亦穿過他腋下,微涼的指,輕輕落在他腰腹間的衣襟上,探入絲縷。

“郎君,現在妾可以摸了嗎?”她問。

她語聲中竟還帶著幾分無辜,顯然是在報複他白日那句“彆亂摸”。

黑夜裡,謝明庭的臉霎時漲得通紅。

“你……”

後背與小腹都沁出一層細汗,他臉色黑沉地伸手去捉她的手。

柔荑纖纖,卻似遊魚一尾自他手中遊走,偏朝他衣襟裡探去,觸到那處緊實又塊塊分明的的肌肉。

他登時深深地吸氣一聲,似痛苦又似歡愉。

心緒都信馬由韁,是策馬行在三月的春風裡,熏風撲麵,快然恣意。以至於她手指停住不肯再往下時,他的第一反應竟不是慶幸,而是失望。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謝明庭臉色一變,冷著臉去捉她手指。

於識茵而言,不過逗弄逗弄他,以報白日之仇,並非是真的撩撥。

看平日裡清冷淡漠的正人君子為她染上欲.色,也頗是有趣。

然而此刻為著躲他,竟真的觸到那處,霎時指尖如被火燙了一般,自己臉上也是一紅。

她正欲收手,男人微帶怒氣的一聲已在耳畔響起:“顧識茵!”

這般連名帶姓地稱呼人原是無禮數,可見他動了多大的火。識茵卻似怔住,身子一顫後再一動不動。

謝明庭此時已在瀕臨崩潰的邊緣,強抑心火地拿出她仍探在衣襟裡的手:“彆胡鬨了!”

她似被這一句喚醒,忽然緊緊抱住了他一隻臂膀:“郎君……”

“有鬼……”

因她而起的燥意還未自血液裡消退,香風拂拂,又似張網將他捆縛,謝明庭深吸口氣,鐵青著臉依舊一根一根掰著她緊抓不放的手指。

“不是的,我,我真的聽見了……”

見他不信,她急得愈抓著他手不放,身子緊緊貼著他,原本豐盈的玉萼花被壓得扁圓。

謝明庭臉色愈發難看,雙手用力地將她自身後扒開,抱至了身前。

她終於清醒了些,眼中的恐慌在夜色裡如露珠瑩瑩閃爍:“郎君……剛才,我,我聽見有女人在哭……”

她沒有說謊,方才郎君發怒的時候,她聽見一聲極短暫又極突兀的哭聲,就從榻底下傳來。

屋裡屋外靜悄悄的,隻有夜風的低吼和她恐懼的呼吸聲,哪有什麼女人哭聲。

謝明庭不信鬼神,但見她的害怕不似假的,此處又地處邙山,常有些怪力亂神之事,她會害怕也是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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