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整個房間幾乎搬空了,廉價的衣裙首飾丟了一地,滿屋子亂糟糟的。
光是裝頭麵的匣子都有五個,粗使婆子一件件往外搬。
冬青氣鼓鼓的跑來,“姑娘,少了幾樣。”
“哪幾樣?”陸菀淡淡問。
冬青掰著手指數,“孤本《戰國策》全冊、《花間集》第一卷一共三冊,還有王希孟的《千裡江山圖》、顧閎的《韓熙載夜宴圖》五段,一對日月同輝龍鳳端硯,十支嵌暖玉紫毫筆……”
都最貴重的。
陸菀將餘楚容口中襪子扯出來,“這幾樣東西去哪了?”
餘楚容痛得額頭飆汗,支支吾吾,“我……我……”
東西都送給謝懷鈺了,可她怎麼能告訴陸菀,以陸菀現在發瘋的性子,萬一跑去問謝懷鈺要回來,謝懷鈺要怎麼看她?
陸菀冷聲道,“你如不交出來,我就把你送官衙去,反正你從我這拿走東西在賬簿上都有記錄。”
“陸菀,你欺人太甚!”餘楚容氣得捶床。
“陸菀,你這是乾什麼?你竟然敢在府裡行強盜的行徑,你真是無法無天了啊!”一個高大身影衝了進來,一把推開陸菀,扶住餘楚容。
陸菀一個踉蹌,拂曉一把扶住。
她扭頭看向來人。
竟是柳姨娘的兒子、父親的庶長子陸善旬。
他親娘是陸善淵的通房丫鬟,母親進門後,將她抬了姨娘。
趙如意沒有進府前,她還頗受寵愛,生了一兒一女。
他今年才得名額進了太學,每月休沐兩日,這一回來就來看‘表妹’了?
陸善旬一來,餘楚容立刻變回往日柔柔弱弱的樣子,美眸泛起淚花。
“表哥,不怪表姐,都是我不好。表姐要拿回送我的東西,我傷太重了,沒有辦法親自清點還給表姐,惹怒了表姐”
陸善旬抱著餘楚容,心疼得不得了,安慰她,“不怕,大表哥在,誰也不敢欺負你。”
他扭頭怒斥,“陸菀,你太不講理了,送人的東西強行討要,態度還如此囂張跋扈。我是你兄長,豈容你隨便欺負人?”
知若一臉詫異,“大少爺,嫡庶尊卑在長幼之上,您可彆口不擇言。”
冬青啊了聲,“大少爺,什麼叫送人的東西強行討要?這裡有些是沒有經過大姑娘拿走的。若是送官,這叫偷盜懂嗎?”
“滾開!賤婢也敢在爺麵前指手畫腳!”陸善旬怒斥。
一個抱著親生妹妹疼愛憐惜,一個裝弱仿佛受儘了委屈盈盈落淚。
陸菀當真厭惡極了這兩人,滿身戾氣暴漲,說話尖銳毫不客氣。
“陸修旬,我囂張跋扈怎麼了?我咄咄逼人怎麼了?我有這個資本,有這個身份!你算什麼東西!”
“你!”陸修旬氣得指著陸菀。
“你什麼你!”陸菀一巴掌拍開他的手指,反手一個耳光。
陸修旬驚呆了,平日裡還會和他撒嬌的妹妹,竟敢動手打他!
陸菀滿目冷煞,“嫡庶尊卑不分,這麼多年的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裡了!太學你也不用再去了,免得白瞎莪母親的銀子!”
太學不讓他讀?
陸修旬頓時暴怒,“太學是你說不讀就不讀的嗎?”
陸菀睨他,“那你自己付束脩!”
陸修旬一噎。
陸菀聲音驟冷:“餘楚容偷騙我價值千金的物件,你若不滾開,那你和他一起擔責,否則,我將你們兩都丟進衙門裡!”
陸修旬恍若被猛敲了一悶棍,心虛又慌亂的看向懷裡楚楚可憐的餘楚容,“什……什麼價值萬金的物件啊?”
“表哥,沒有,彆聽她胡說。”餘楚容更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