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去世整一年,表姑母一直掌管母親嫁妝的庫房和長房庶務。如今將賬目清點,隻是想讓大家心裡有個數。母親去世了,我要出嫁了,人走賬清。過去花掉了就算了,但母親剩下的嫁妝沒有義務再為侯府繼續出血,我要帶走母親剩下的全部嫁妝。”
“你休想!”陸善淵氣得青筋狂跳。
逆女竟如此貪婪!
若是被她全部帶走,答應過如意給楚榮備一樣嫁妝的事情怎麼落實?
餘修晏成為嫡子後,也需要給他留一大筆銀子供他讀書。
陸老夫人一口血上湧,卡在喉嚨上下不得。
沒想到平時乖巧懂事、從來不管庶務錢財的小姑娘,心裡藏著這麼大的算計。
陸菀正色道,“父親,母親的嫁妝在官衙登記在冊,少了這麼多,我不計較,但如今留下的,我絕不可能留下,免得再被人糟踐了!”
陸老夫人忽然腦光一閃。
她真的為了嫁妝嗎?
一直到前兩個月與謝家定了親,嫁妝的事情她從來不過問,整顆心都鋪在謝懷鈺的身上。
怎麼就忽然重視起俗物來了?
莫不是……是為了報複趙如意母女?
陸老夫人不知她的底線,想到這便試探問,“如……你父親不同意呢?”
“不同意?”陸菀嗤笑,“我就請官府衙門來說理。而且,母親早就將這座宅子換成了我的名字……”
意思是,你們可以滾出去了。
陸善淵指著陸菀鼻子,怒火直衝上頭。
“你、你……你這個不孝女!你想毀了陸府,你滾,滾出去,從此,我們父女恩斷義絕!”
大瀝皇朝重禮教,視尊長、孝道為重。
一句不孝便如一座大山,足以將人壓垮。
如真被侯府以不孝趕出家門,大姑娘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拂曉和知若臉都白了,死死將陸菀護在懷裡,大有姑娘死她們也跟著死的架勢。
陸菀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乾二淨。
一雙杏眼溢滿淚水,不敢置信的瞪著父親。
“父親為了表妹,就要抹殺母親對您全心全意的付出?為了外人,要和親生嫡女恩斷義絕?趙如意真是祖母的表侄女這麼簡單嗎?”
她尖銳的揭開不為人知的秘密,陸善淵麵色一僵,就像被人扒光衣服,又羞又怒。
陸老夫人心中一慌,還沒等她說話,陸菀的眼淚就大顆大顆的落下。
“您說我不孝?我的嫁妝被掉包、母親嫁妝被偷偷當掉,我的夫君被人搶了,您為我出頭了嗎?您一直在責備我,甚至為了外人動手打我!”
“是我,為了陸府不得罪貴妃,為了替陸謝兩府掩蓋醜聞,不敢拒婚被逼嫁死人!是我,終身要做望門寡,是我,承受了這一切屈辱!我隻是拿回屬於我的,何錯之有!”
“您說我毀了陸府,怎麼不說趙如意和餘楚容毀了我一輩子!您為了她們母子三人,一年花掉二十多萬兩銀子,那都是我母親和我的!難趙如意才是您的妻子,餘楚容才是您親生女兒,您是處心積慮的為她攢嫁妝嗎?”
陸菀聲嘶力竭的控訴,震驚在場的每個人。
“掉包?儘敢當掉大嫂的嫁妝?還掉包大姑娘的嫁妝?”二夫人包雲華失聲驚叫。
三夫人曹文慧趕緊捂住她的嘴。
這可不是她們庶出兩房可以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