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菀和知若都穿著內加羊羔皮的小羊皮靴,又保暖又不怕濕。
裹著厚厚的墨狐大氅,露出一張小臉,鼻尖凍得有點發紅。
到了頤壽堂,柳姨娘和兩房夫人帶著小姐們都在。
趙如意和餘楚容也在。
陸菀倒是最後一個到的。
趙如意正在殷勤的給老夫人用熱布擦著臉,見到陸菀來,對她彎了彎腰。
餘楚容被丫鬟扶著,對她恭敬的行了個半蹲禮。
學乖了。
陸菀點了點頭,懶得做麵子功夫,對著二夫人和三夫人福了福,沒等幾個姐妹對她就見禮,就徑直走到陸老夫人床前。
握住她的手,一臉焦急:“祖母,您怎麼病了?是凍到了嗎?”
“昨晚忽然下大雪,奴婢們沒防備,深夜裡老夫人起夜凍到了。都是奴婢的錯,讓老夫人受苦了。”吳嬤嬤一臉歉意。
“不怨你。”陸老夫人聲音都壓了,說話有氣無力,“就是全身酸疼,骨頭縫都是軟的,哎,人老了啊,沒用了。”
陸菀眼圈紅了,“祖母一點不老。”
“好孩子。”陸老夫人拍拍她的手,“今天叫你來,是有件事吩咐你。”
“祖母請說,孫女一定遵命。”陸菀哽咽道。
“我病了,沒有精力管家,府裡人多事多,一天不管,下人就該上房揭瓦了。所以,我想讓……”
“好啊,我沒意見。”陸菀立刻截住話頭,“我也覺得掌家之權可以先交給表姑母,她以前也幫著您管家來著,一來熟悉,二來她已經是父親的平妻了,也該分擔下府裡的事情。”
“話不能這麼說。”陸二夫人包氏立刻就反對,“她還沒正室成為平妻呢,再說了就算是平妻與妾也沒什麼兩樣。偌大的侯府怎麼能讓妾掌家?三弟妹,你說是不是?”
陸三夫人曹氏沒想到火燒到她跟前。
支吾兩下:“媳婦聽老夫人的安排。”
包氏瞪她一眼,沒用的東西。
之前趙如意以表姑奶奶的身份幫著老夫人管家,對她們兩房就頗為苛刻,如果讓她正式管家,那還得了。
包氏據理力爭:“母親,趙如意放印子錢私吞銀子,還偷了大夫人的嫁妝,這樣的劣跡怎能再掌家?”
如此好的機會趙如意豈能放過,她撲通跪在床榻邊:“老夫人,過去妾身都是為了侯府的用度和侯爺的仕途,沒有半點是落入妾身腰包的。夫人的那些擺件,也都是侯爺讓拿出來用的,畢竟侯爺常去我院子。”
包氏瞪大眼睛:“趙如意,你還要不要臉啊!那時候侯爺是你男人嗎!”
“好了。”陸老夫人一點不想聽到趙如意和他兒子的醜事,生氣的嗬斥,用力過猛,引起一陣咳嗽。
陸菀趕緊給她撫摸背部,又給她喂了些溫水。
“祖母,莪給您帶了一根千年人參,讓吳嬤嬤給您燉雞湯補補身子。”
陸老夫人看著陸菀,不管她岔開話題,直接問:“你是不想管家?”
陸菀點頭:“孫女馬上要嫁了,自己要繡嫁衣還有其他準備。孫女年輕,也掌不起侯府啊。表姑母之前就做過,熟能生巧。再說了,她已經享受平妻待遇,應該會為侯府出力了。祖母也給她一個改正的機會吧。”
陸老夫人肯定不會用二房三房,柳姨娘畢竟是奴婢出身,怎麼都抬不起來。
陸菀婉拒,那隻有用趙如意了。
她自己最近心力交瘁,實在力不從心。
陸老夫人歎口氣,希望陸菀不要為難侯府,否則,她也不會手軟。
趙如意見狀大喜,忙磕頭:“母親,妾定當全力以赴,替母親和侯爺分憂。”
陸老夫人看見她就堵心堵肺。
可偏偏兒子就偏寵她,也隻能用她。
“行吧。我病期間,就由趙如意管著侯府公賬。這些日子柳姨娘也幫著我打理來著,你就繼續輔佐趙如意吧。”
柳姨娘欣喜,忙站起來福了福:“奴婢遵命。”
趴在地上的趙如意有一絲不快,抬起頭不快已經消散:“多謝母親信任。”
二房三房沒了脾氣,氣得不行。
陸菀慢吞吞發話:“祖母,以後再喊表姑母不太合適,府裡叫表姑奶奶更不合適。咱侯府又不可能學商戶人家直接稱夫人,要不就叫側夫人吧?”
趙如意心裡那個氣啊。
商戶人家的平妻直接稱夫人,隻是加個本人的姓氏,與正妻有所區彆。
陸菀故意給她搞個側夫人,壓低她一頭。
“好。”陸老夫人本來就膈應她頂著自己娘家人的名義。
趙如意接過吳嬤嬤遞過來的賬冊和庫房鑰匙,心裡又高興又忐忑。
她吃過陸菀的虧,覺得陸菀讓她管家不安好心,但這是最好的機會,她要用自己的能力讓侯爺對她刮目相看。
非常不滿意的包氏首先發難:“昨夜就下了大雪,那我們屋裡的炭火是不是該分下來了?”
整個陸府隻有陸菀、老夫人和侯爺的屋裡早一個月就有了炭爐,趙如意院子是侯爺給她的。
其他兩房一直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