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沉默仿佛是在嘲笑鬼卿的自大。
鬼卿惱羞成怒:“你為何一言不發!”
顒鳥自然不會回答這個問題,而片刻之後,鬼卿耳邊就響起了一個幽幽的聲音:“嗬。”
鬼卿更怒:“你笑什麼?你覺得不應該殺她!”
決明子幽幽道:“該殺啊,怎麼不該殺。”
鬼卿:“那你……”
決明子:“我隻是突然想到,同樣的主意,我當初也是這麼想的。”
鬼卿:“……”
決明子真誠道:“祝福你。”
鬼卿被他陰陽怪氣的險些無能狂怒!
然而下一刻,他便聽到了遠處有腳步聲傳來。
鬼卿神情一淩,打了個手勢,當即,密密麻麻的顒鳥全數隱藏在了密林之中。
與此同時,雲家主跌跌撞撞的從另一邊跑了出來。
他迎麵撞上了鬼卿,當即眼睛都紅了,大步上前,就要揪他衣領,咬牙切齒:“鬼卿!”
鬼卿輕飄飄一閃躲過他的手,他心中不耐,對這群世家也沒了以往的耐心,神色不明道:“雲家主這是何意?”
雲家主冷笑:“我是何意?我不該問城主是何意嗎?
“哦?”鬼卿神情冷漠:“這話我就聽不明白了。”
雲家主臉上更冷:“聽不明白?那鬼卿城主就先和我解釋一下,這顒鳥為何會突然不受控製吧!”
鬼卿笑:“顒鳥不受控製,與我何乾。”
雲家主冷笑連連:“鬼卿城主這就想撇開關係了?我可還沒忘,當年這已經滅絕了的上古凶獸,就是你帶來的,你口口聲聲這是送我等的禮物,難不成就果真不知道我們都用這些顒鳥做了什麼?難不成就真的把你親手教給我們的控製顒鳥之法全忘了?”
他湊近了,咬牙切齒道:“我可不信你當初帶這些顒鳥來沒有其他用意,這些年我們做了什麼你可都看著呢,彆一副與你無關的無辜樣,這世上能控製顒鳥的除了我們就隻剩下了你,你倒是說說,那些顒鳥突然暴動,是不是因為你!”
鬼卿直接推開了雲家主。
他淡淡笑道:“雲家主說笑了。”
“我當年身無長物,送諸位顒鳥,就隻是覺得這是個稀奇的禮物罷了,誰知道,諸位不把它用到正途呢?”
他輕笑:“這叫,自作孽,不可活。”
雲家主徹底憤怒了,上前抓住他的領子:“所以今日之事果然是你所為!為什麼!”
鬼卿冷下了臉色:“放下你的手。”
而與此同時,不遠處的一處高地上,並排趴著三個人。
江寂:“嘶!”
諸袖:“嘶!”
鬱椒椒:“嘶!”
江寂壓低聲音:“我原本以為顒鳥之事世家才是罪魁禍首,鬼卿頂多算是同流合汙之人,原來鬼卿才是那個始作俑者,這些顒鳥都是他帶來的?”
諸袖分析道:“聽雲家主的意思,當年鬼卿帶來顒鳥,兩方都知道這顒鳥會被用來乾什麼,鬼卿說不定才是那個背後推波助瀾的人,連控製顒鳥的方法可都是他教的!”
鬱椒椒不解,手裡搓巴著兔子,把兔子搓的生無可戀,困惑道:“他圖什麼?”
江寂:“他們不說,我們也不知道,但是有一點大概是清楚了。”
他看向那藏了顒鳥的密林,聲音沉了下來:“今天這一出,鬼卿說不定才是那個黃雀,我們都被他耍了。”
諸袖:“我們現在怎麼辦?”
江寂穩得住:“他守在這裡,師妹肯定在裡麵,我們等師妹出來!”
三個人三言兩語定下了行動目標,柳老頭搓巴著腦袋,在一旁不解。
“是不是隻要宋南時那丫頭不在,這群人的智商就能回來啊?”
而另一邊,葉家兩兄弟也在往這邊趕。
葉秦州看了一眼林中時不時竄出的顒鳥前進的方向,篤定道:“就是這邊!沒錯!”
……
還沒出去的宋南時尚且不知道外麵的風起雲湧。
她坐在蒲團上,額頭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汗。
從白梧秘境出來時,她是築基六層,宗門大比期間陸陸續續升到了七層,距離結丹本也沒多遠。
但總還需要一個契機。
而這個契機正好就在今天來了。
石前輩將數量龐大的功法典籍灌輸進了宋南時的識海之中,宋南時知道,她若是記不住,這輩子也沒有學第二次的機會,所以幾乎是不顧一切的將所有東西刻進了自己的識海之中。
醒來之後她就發現,經過了這一遭,她的修為直接拔高到了九層。
離結丹真正的一步之遙。
宋南時隱隱有一種感覺,她若是想結丹,靠著那些典籍,她現在就能結丹。
但她也知道,結丹動輒便會引來天雷,非是必要的話,她最好還是等平安出去之後安安穩穩的結丹為好。
可是既然外麵有這麼多顒鳥在等著他們的話……
宋南時突然覺得結丹的天雷也未嘗不能利用一下。
她要的不是結丹,是結丹成功時的天雷。
所以她現在不但要結丹,還要在突破之時卡在結丹的那條線上控製修為,等出去之後,再把雷劫留給顒鳥。
冒險,但是很值得。
而且,除了結丹,她還有更重要的事。
卦象。
拿到了命盤之後,她便隱隱有種感覺,她若是想在卦師這條路上走得更遠,最重要的其實不是修為,而是掌握更多的卦象。
就比如現在。
兩種卦象的靈力在宋南時的丹田之中拉扯,為的不是結丹,而是宋南時想趁著結丹,再掌握一個卦象。
而她最想掌握的卦象,自然是乾卦坤卦。
宋南時知道以她現在的能力,想掌握乾卦坤卦幾乎不可能。
但試試又不犯法。
宋南時直接按照典籍上的功法,試圖趁機接觸乾坤二卦。
然而功法剛運轉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還是自大了。
當她試圖親和那兩個卦象時,她已經掌握的兩個卦象甚至有隱隱支撐不住將要崩潰的現象。
宋南時出了一腦門的冷汗,果斷收手。
狂暴的丹田重新變得平靜,一個八卦圖就出現在了宋南時識海中。
宋南時的視線在八卦圖上巡視,目光突然定在了一個卦象上。
下一刻,宋南時猛然睜開了眼睛。
守在樣的雲止風立刻問:“如何?”
宋南時立刻起身:“走!”
雲止風:“等等,你可結丹成功了?你的雷劫呢?”
宋南時轉頭看他,笑道:“差一點。”
雲止風不解:“那為何不結丹了再出去,這裡尚且還算安全。”
宋南時:“因為我想在最適合的時候結丹。”
她問:“你覺得,當雷劫在一群顒鳥中降落時,會怎麼樣?”
雲止風直接愣住。
宋南時卻揮手,意氣風發道:“走吧風兒!我控製修為也控製不了多久的,咱們給他們一個驚喜!”
雲止風原本還想再勸,卻被這個“風兒”叫的腳步一個踉蹌。
於是下一刻,正在洞口前爭吵的鬼卿和雲家主就看到了宋南時二人的身影突然出現。
此時此刻,四目相對。
而值得一提的是,此刻的雲止風因為石前輩治療傷勢,已經恢複了原本的麵貌。
雲家主見到他的那一刻就脫口而出道:“雲止風!”
然而下一刻他又注意到,不對,這雲止風穿著的怎麼還是宋南時的那個小白臉的衣服,還跟著宋南時?
雲家主迅速頭腦風暴。
雲止風,木禾,一樣的衣服,小白臉。
雲家主隱隱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麼,看向雲止風的眼神從不可思議逐漸震驚複雜。
於是等雲止風還沒張口之際,就聽他這麼叔父滿臉震驚又憤怒道:“雲止風!你居然墮落至此!”
雲止風:“……”
又來了。
第一次,他想解釋,第二次,他習以為常,第三次……
雲止風麵無表情道:“對,我就是小白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