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嶼多了一個工作,就是給牛皮紙封條上寫“福祿壽麵”四個字,還設計了一個篆體的林字作為標記。
林嶼以前沒練過書法,全靠自學成材,好在簡單寫幾個字不難,多練就行。
每寫一張紙,他就要念叨一遍,新院子磚頭+1,+2。
等到磚頭加到一千時,天氣徹底冷下來,新做的棉襖上了身,四個幼崽穿戴一新,正在到處跑著玩,順便炫耀自己的新衣服。
村子孩子都羨慕的很,本來過年才有新衣服穿,他們四居然這麼早穿上了!
其實這是個誤會,因為他們沒有舊衣服,天氣還冷,總不能凍著自己吧?
做衣服時,林嶼林嶼跟胡婆婆說,新棉襖不做原來的款式,棉花縫成素麵的背心樣式,外麵再用普通布料做一層麵子,兩者用扣子扣起來,穿臟了就洗外麵,乾的快。
胡婆婆連連稱讚林嶼這招省事,冬天洗棉襖真是個力氣活還凍手,十天半月乾不透,隻能扛著。
胡婆婆自己也做了一件同樣的款式,還半賣半送的,給林嶼做了一件,林嶼推拒不了,隻能要求胡婆婆尺碼做大點。
他正在長身高抽條,整個人跟竹竿一樣,細瘦細瘦的,棉襖上身直晃蕩。
林嶼透過鏡子看自己,他的五官沒變,但就是瘦,估計要等到發育停止才能長肉吧。
而康平跟楚楚兩個,剛被放出來時更瘦,嬰兒肥都掉光了,即使現在多吃多喝,還是沒長回多少。
他們一瘦,倒是顯得跟林嶼更相似。
林嶼放下手裡的銀錠子,積蓄正在逐步增加中,距離一百五十兩的差距逐漸縮小,但也讓他想起另外一個問題,娘親周氏她們現在到底過的怎麼樣?
一晃也是快四個月了,就算相隔千裡,周氏也該走到了。就是不知道她流放一路上吃了多少苦頭受了多少罪,身體還扛不扛的住?到了褚州後,又要碰到什麼難處?什麼時候給他寫信來啊?
以前還能安慰自己,肯定還在路上走著,沒時間給他送信,現在時間估摸著該到了,他又開始害怕信件到了。
流放路上千辛萬苦,困難重重,周氏能不能堅持到呢?聽說褚州瘴氣重,不知道銀子夠不夠花?唉!千言萬語,最後都化成一句幽幽的歎息。
“大哥!我們出去玩吧!”康平隔著窗戶喊,“河邊好像在砸冰撈魚唉!去晚了就沒了!”
“來了來了!”林嶼重新鎖好銀錢,跟著一起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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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來了!”周氏放下手裡的乾稻草,擦了擦額頭的汗,提著鞋出去了。
她們來到褚州剛剛三天,長途跋涉的疲憊還沒洗去,就要繼續忙碌起來。
因為沒地方住。
既然是流放來的,肯定甭想什麼優厚待遇,能有個草房子住遮風擋雨,就算謝天謝地了。
周氏她們分配到的幾間草屋,不是屋頂漏光就是牆壁漏風,眾人正惶恐無助時,還是周氏先站了出來,指揮她們用乾草修補房子,先住著。
褚州多雨水,房頂不補還真不行,周氏沒補過屋頂卻看村裡人補過,心裡估摸著就硬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