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學的挺快嘛!想當初我學牛車,花費了好幾天牛才聽話。”車夫誇獎著。
“還是老哥教的好,不然哪能學的這麼快啊。”林嶼嘴上謙虛著,其實這段路很平坦,牛又老實,他才趕的順利。
再走出二十多裡,已經能看到魏家鋪村口的大榕樹,榕樹下影影綽綽的站著五六個人,遠遠的看不清。
牛車又趕了一段停下,林青山先跳下來,跟村口的人打招呼,“魏叔!身體可好啊!”
被他稱呼為魏叔的老漢笑哈哈的:“好啊,特彆好!今年收成還不錯!”
農民看天吃飯,老天爺賞麵風調雨順的,當然高興。
林青山跟人繼續客套著,林嶼帶著康安一起跳下馬車,也一起寒暄。好容易等他們說完話,提著大豆袋子的村民才過來問價。
提到集市上賣大豆三文一斤,上村裡收就是兩文到一文半之間,而考慮到以後會有長期合作的可能,三叔定的價格就是兩文。
魏村長還想繼續抬價,可這個價格已經相當實惠,林青山沒招架住老油條的講價眼看要妥協,林嶼挺身而出:“魏叔,這個價格一斤是最高了,還是看在您跟我三叔認識的份兒上。”
林嶼壓低聲音:“可千萬彆告訴彆人,彆家收購都是一文半,要是被他們曉得,還有的鬨呢!可話又說出來,誰讓您跟我三叔關係好呢!肯定的先照顧您村裡!”
魏村長撫著胡須,胡子高興的一翹一翹的,“真的?”
“騙誰也不會騙您呐!”
魏村長說的高興,也就不計較了。
林青山鬆了一口氣,總算完事了,緊接著臉上又升起一陣熱氣,他活了三十歲,還沒小堂弟會說話。
接下來收豆子進入正題,林青山負責檢查豆子的成色,林嶼負責稱重,然後讓跟過來的楚楚負責記錄斤兩跟人名,等所有豆子都裝車了,再來發銅錢。
幾十斤的豆子搬來搬去,很快就累的林嶼滿頭是汗,連擦都來不及。乾了一個時辰,他又跟林青山交換。
林嶼換到檢查崗,不需要搬動重物自然要輕鬆一些,隻要檢查豆子有沒有曬乾,有沒有發黴變質就行。
林嶼伸出右腳朝上,麻袋被腳一分為二,再伸手去探袋子底部攪動,把最底下的豆子翻到麵上,抓上一把驗看成色,都沒問題就送去稱重。一連驗看了十多袋都沒問題。
他又重新搬起一袋豆子,剛一上手就覺得不對勁,麻布袋子潤潤的,有一種被水淋過沒曬乾的觸感,而且豆子也是扁扁的,摸起來不夠乾燥。
林嶼不動聲色的,按照剛才的動作檢查完豆子,定睛仔細看著拎豆子過來的人,吊兒郎當的中年人閒閒的望向林嶼,似乎不以為意,還催促著:“快點啊!有什麼好檢查的。”
查的就是這種想要蒙混過關的,彆人或許以為鄉下人都很淳樸,不會缺斤少兩,林嶼在鄉下生活這麼久,隻能說這種情況占了一半,剩下那一半就是偷奸耍滑,弄虛取巧的類型。
那些人仗著大部分人臉皮都薄,就肆意的欺負老實人,每個村裡都少不了這樣的。
因為後麵還排著好幾個人,林嶼也就沒嚷嚷,先把那袋豆子放在側麵,等排隊的豆子都收走了,這才跟林青山說,“哥,我們喝口水,歇歇。”
“我不累啊!”林青山還不明所以,得到林嶼暗示的眼色,這才恍然大悟,“喔喔喔對,是該歇歇,楚楚也累了吧?”
楚楚終於收到休息的信號,一屁股坐到車轅上,動都不想動。其他人也是累的夠嗆,紛紛找地方休息。
他們擰開自帶的竹筒,一口氣灌下白開水,這才扇著風打算休息一會兒。
林嶼避開大家,把林青山往角落裡帶,指了指那袋子半乾濕的豆子,示意林青山去摸。
“好啊,居然敢糊弄我們!等會兒把這袋子剔出去!你還記得是誰送來的嗎?”
林嶠悄聲說:“我當然記得,沒有當場發作,就是因為那人喊魏村長五舅。”要是一個人就算了,強龍不壓地頭蛇,萬一魏村長真的護犢子,他們未必能安全走出魏家鋪啊。
“那我們也不能吃這個啞巴虧啊!”林青山一心要維護自家的利益,拍板決定要告訴魏村長一聲。
林嶼也是讚同說出來的,哪怕今天吃虧把豆子收了,也要告訴對方自己是看在魏村長的、麵子上,施恩要施在明處,不然對方還以為他們真的好欺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