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嶼於是起身送淩霄子回去,他也不問淩霄子住在什麼地方,直接朝著海市的方向走。
“喂,你都不擔心我跑掉的嗎?”
“我擔心,你就不跑了嗎?還不是該跑就跑?”林嶼好笑,“我又沒有追問你的情況,何必擔心。”
“說的跟你追問了,你就能知道一樣......”淩霄子小聲嘀咕,再抬頭看林嶼似笑非笑的表情,慫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淩霄子總覺得,林嶼早就把他的手法看的通透,一點秘密都藏不住,隻是沒說而已。
林嶼想起剛才淩霄子的種種醫囑,實在忍不住笑:“我之前還不信你是大夫,現在想想,職業病是掩蓋不了的。”
淩霄子氣結,他說的詳細點怎麼了!那是謹小慎微!那是兢兢業業!
氣咻咻的淩霄子在剩下的路程上一言不發,把人送到靠近海市的地方,道彆後走開。
林嶼的確擔心過淩霄子一去不返,但是麵子上還是要做出信任的樣子,而且,他心裡模模糊糊的猜到一點淩霄子的秘密,就算淩霄子真的頭鐵,他也有其他辦法。
唉,隻要淩霄子真的是神醫,開的藥也的確有效果,他心頭大石,也算是挪開一半,剩下的一半
隻能等時間。
算算時間,他總共才來了褚州六七天,忙忙亂亂,竟然覺得比一個月還漫長。隻要事情解決,總算能清靜清靜。
*
再說回淩霄子,他第二天沒來,把一家子人急的要死,偏偏還找不到地方,隻能枯等。
林嶼心想不會吧?他還真的看走了眼?難道淩霄子連夜搬家跑路了?
又隔了一日淩霄子才急急而來,懷裡帶了一個包裹,念叨著:“對不住對不住,這味最重要的藥材很難采摘,我也是費了一天才摘到的。”他敞開包袱,裡麵露出一種色如白玉,潤澤光滑的石頭來。
這就是那味藥?
眾人好奇的圍觀,從前可沒見過這種東西!咋眼一瞧跟石頭一模一樣,但上手一摸就知道不是。淩霄子也不解釋,先把帶來的藥材熬藥煎熬,把“白石頭”研磨成粉,加水加藥調和成藥漿,然後用韌紙做成膏藥。
“一日一次,貼足十二個時辰後撕下來,休息一天再重複,保管有效。”淩霄子叮囑著。
膏藥一上身,果然有效果,本來半身沒有知覺的趙先見,說微微發熱,好像血液在流通。
那就是有效了,淩霄子留下三天的藥方,告訴他們三天後再來,一切都要謹遵醫囑,不得有半分誤差,十天之後再來看診。
周氏千恩萬謝的把人送走,又要去詢問診費的事情。
孩子們都圍在床前,小心翼翼的注視著沉睡中的趙先見,確認人安全無事了。
這時,康平小心的從拐角探出頭來,磨磨蹭蹭的挪到林嶼身邊來,低低的說:“大哥,最近全是多虧了你。”
林嶼摸他的頭發,軟軟的毛發手感相當不錯,“嗯?跟我客氣什麼?”一向林嶼想摸他腦袋,他都會反抗,這次乖乖讓摸,一點都不動彈,反而讓林嶼吃驚了一秒鐘,嗯,趁機摸個夠本。
康平繼續小聲的說:“我們是兄弟,但是爹...大哥沒有責任需要管爹的事。”
“唔,這倒是。”林嶼故意說,在康平陷入沉默之前搶先道:“但是你聽過愛屋及烏吧?喜歡一棟屋子,就會愛惜屋上的小鳥。趙叔叔跟我關係的確不大,可他是我娘的現任丈夫,是你爹,哪怕是看在你們的麵子上,我也要伸手管一管,我心疼的是你們啊。”
隻要趙先見還活著,康平的家就沒有散,希希跟康安的家也沒有散。
康平眼裡湧出晶瑩的淚光來,他連忙低下頭,甕聲甕氣的掩飾:“我,我知道了。”
林嶼遞過手帕,讓他儘情的哭泣著,順便吐槽:“而且很奇怪啊,不論是異母兄弟,還是異父兄弟,論血緣關係其實是一樣的,偏偏世人總覺得,同父異母的會理所當然更親近,更可靠,憑什麼?為什麼?世人認為的就是正確的嗎?”
康平小心抹開淚水,“那是他們圄於己見,腦子打結,我才不是呢!”
“那腦子不打結的弟弟,快點收拾好臉蛋,娘她們可是快要過來了。”林嶼低聲提醒。
康平霍的跳起來,四處張望,結果院子裡半個人都沒有,他氣呼呼的瞪眼,“你騙我!”
“就算現在沒有,馬上就有了。”林嶼撣掉衣裳的灰,“回去了。”
“嗯!”
康平腦中浮現出當初,他惶恐不安的走了十幾裡路,終於找到林家村,呆呆的靠在門口,一心害怕沒怎麼相處過的大哥,會不會把他趕走。
直到一隻溫暖的手掌牽住他,帶他回了家。
作者有話要說:淩霄子,一個全方位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