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先去住客棧。”林嶼招呼他們,旅行的第一站當然是先休息,養精蓄銳。
在客棧裡洗漱完畢又休息了一整晚,精力條再次被填充滿後,他們要準備思考去什麼地方逛。
跟來的兩個人手麵麵相覷,遲疑著說:“要不然,就先逛著?”
他們兩一個叫牛大,一個叫馬三,名字倒是格外好記。
“去問客棧老板,看看他有什麼推薦的。”林嶼心想,去逛一逛特產街也挺有意思。
客棧老板果然相當有經驗,一來就給他們推薦了幾個好位置。在金州城內,有很多小商戶聯合起來開了作坊,同類型的作坊靠在一起,又彼此規定了每家做什麼顏色紋樣,保證不會互相搶生意。如果要是買布料,就是布坊,如果要買絲線,就去絲線坊,以此類推。
這些手藝都是父傳子,子傳孫,一輩輩人積攢下來的口碑,門口的招牌都是百年老字號。
把牛大跟馬三說的一愣一愣的,恨不得馬上拔腿就去。
林嶼問清楚各個坊之間的地址,打算先去布匹坊瞧一瞧。衣食住行嘛,衣排在首位。
牛大跟馬三也連連點頭。
他們步行去了布坊,那裡的巷子口有個老大的招牌,越過牌坊之後,兩邊的街麵上都是招牌,寫了各家各戶有什麼特色的布料和常規貨色,一清二楚,另外有一行小字,多少件起售,然後店麵裡擺著樣品,供客人來挑選。類似於自產自銷的批發市場嘛。
林嶼記得縣城裡的布料商,一半會有十多種顏色,已經算是很豐富了,結果這裡的各色布料足足有二十多種,甚至還有特彆鮮嫩的淡粉紅和鵝黃,青草綠等等顏色,活潑嬌豔,最適合女孩子穿。而寶石藍墨綠和深色也多,不至於讓男士就選不到布料。
馬三的眼睛都要轉不過來了,眼睛一直往上麵放,但是,在看到小字之後又泄了氣,“要一次批發一百匹布呢,店裡根本要不了這麼多。”
三十匹,差不多都是兩三個月的銷量,更何況還需要搭配其他的顏色呢?隻有大布莊才能吃下這麼多貨吧?
“但是花色真的很好看,都是長興沒有的顏色和式樣,做成衣裳肯定好看。”牛大說,“我們先進去問問價格。”
他們進去打聽了價格,店家很熱情的接待,把樣品和樣衣都拿出來瞧,但是涉及到價格,就是不鬆口。“一批布要價九錢,一百匹起售,咱們布坊全是這個價位,您隨便去哪家都是一樣的。”
馬三不信邪,出了這家布坊之後又跟牛大分彆進去好幾家布坊,問到的價格都是一樣的。
“他們既然在同一個地方開鋪子,價格肯定是早就商量好的,沒漏洞可以鑽的。”林嶼搖頭,
“關鍵是這個價格有賺頭嗎?”
牛大扳著手指頭一算,果斷的說:“有!我知道去其餘的地方買布匹,差不多都要一兩三四錢,特彆好看的顏色還要一兩五錢,但是售價隻能賣到二兩。”
就算加上商船的船費,他們也有賺頭,更何況本來還比市麵上的顏色好看?
牛大開始糾結著,到底要不要批發?
林嶼隻看著他們糾結,並沒有馬上出主意,總不能讓他們養成遇到事情就問自己的習慣吧?
況且這還隻是布坊呢,後來還有彆的店鋪。
除了布坊他們還接著逛了絲線坊和雜貨坊,裡麵各色的東西看得林嶼都心動,順手買了一些回去當禮物。
等把金州的各種作坊逛了個遍,牛大和馬三自己去糾結了。
康安說想要去瞧一瞧新興隆商行,悄悄的去,看看新興隆的客戶到底把他們的絹花和香膏賣什麼價格。
“賣多少價格都是他們的本事,平台很重要,你信不信,如果是我們同樣在金州開商行賣絹花,反而賣不上價?”林嶼教育著,“彆東想西想的。”
“為什麼呢?一件商品難道不是品質最重要?”康安依然不服氣。
“酒香也怕巷子深,東西好也有被埋沒的可能。再說了,人家新興隆在金州經營了多少年呐,一塊響當當的招牌,而絹花才剛剛冒頭,那時候,是新興隆給絹花引來熱度和關注,客戶才有機會注意到它,少一個都不行。”
康安似乎還想說點什麼,最後還是閉上了嘴巴。
林嶼沒有繼續說他,打算讓他見識見識彆人做生意的手段,能夠在商業發達的地方穩占鼇頭,新興隆絕對不是什麼簡單的商行。
順著當初徐夫人留下的地址找了過去,她還在驚訝,“我就說嘛,差不多該到了,怎麼還沒瞧見人影。”
“在城裡逛了幾天,看看有沒有什麼機會。”林嶼謙虛的說。
“咱們金州城啊,彆的不說,機會是最多的,隻要勤勞肯乾,總有出頭的日子。”徐夫人說,
“正巧了,咱們一邊走一邊聊。”
跟布坊和針線坊不同,新興隆走的是精品路線,她們商行內的產品樣樣都是細心挑選的,無一不是同時代最高工藝的結晶。瑩白的玉瓷瓶,雙麵繡的屏風,甚至還要一整塊玉石雕刻而成的小擺件,不光是雕工好,還巧妙的利用上麵的異色做出獨釣寒江雪的景色。
林嶼著實開了一回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