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頭進了書房,把賬本一交,就露出神神秘秘的表情,一副有八卦要分享的樣子。
“外頭有什麼新聞嗎?”
“嗨,也不是新聞,還是以前的舊事,袁三這回徹底栽啦!”得到想要的反應,袁大頭心滿意足的分享:“上次不是說道,袁三被商戶們追討貨款嗎?全都圍在他家商行門口,袁三咬死不肯給錢。”
“做生意的哪有那麼多現銀,有錢也投入到倉庫了吧。”一下子冒出這麼多人要錢,很容易形成擠兌風潮的,一旦信用損失,沒拿到貨款的其餘貨商聽說這個消息,再跑來要錢...那才是真的藥丸呢!
袁大頭也很遺憾沒看到這樣的場麵,因為袁家的其餘人也不是傻子。
“袁三是大房的,現在被二房的袁五頂了位置,袁五還拿出銀子先給五成貨款,安撫人心,勉強把事情平定下來,但是牆倒眾人推,袁家再沒以前的風光。”
“想害人,當然要承擔害人之後的反噬。”對於這樣的結果,林嶼一點都不意外。
“除了這個...我聽說好幾個縣城都想著要學你,養蜂蜜和種蘑菇呢。”失去了獨家優勢,袁大頭也擔心過以後蘑菇的銷路。
“那有什麼好擔心的?他們如果種的出來,儘管種。”林嶼對於這點想的特彆開:“我們就一個村子,人手再多,種出來的東西供應一個州城都不夠,難道還能把市場全部占住?這種是消耗品,最不需要擔心的就是彆人也加入這個行業。或者說人數越多,新技術發展的越快。”
人多力量大嘛。
袁大頭心裡佩服,人家不僅腦子靈活心胸還寬廣,難怪能賺到這麼多錢,還在身邊圍了那麼多人。
*
又過了幾天,新興隆商行的徐夫人終於姍姍來遲,她是過來商談口脂的事,第一批打算精心訂做,包裝。
兩家本來是合作慣的,對彼此都很信任,林嶼本來以為這次也是如此,結果徐夫人意外的慎重,甚至要求參觀了香膏作坊的設備。
當然沒有問題,林嶼平時就很注意清潔這點,進出人員都需要淨手,勻麵,把頭發絲包裹的好好的,確保不出問題,徐夫人看過後很滿意,一直點頭。
“咱們也是老交情了,這筆單子我也不瞞你,我們打算作為貢品呈上去的。”
“貢品?”康平沒忍住倒吸一口冷氣,“真的嗎?”
“當然。”徐夫人很直白,“本來我們是想呈上絲綢刺繡作為貢品,但是絲綢實在太常見了,再精美的刺繡貴人們也是見慣的,倒不如劍走偏鋒,選個她們都沒見過的,說不定能脫穎而出呢?”
林嶼一想就明白其中道理,這樣說不定還真的能成。
徐夫人又細細問過林嶼前後做了多少隻口脂,聽說隻送給親朋好友後,覺得還好,應該沒問題。
“暫時不能送了,等以後再說。”
“這個沒問題。”
徐夫人得到保證後,於是開始研究口脂要做成什麼顏色,最後定下的是淺紅,正紅,以及豆沙色。這三個顏色經典百搭,不論什麼場合都能使用,徐夫人甚至還分給它們取了名字,叫豆蔻色,牡丹色以及清蘭。為了顯出包裝的精美,把以前的木頭管子改成了金銀錯工藝,雕刻了對應的花紋。
這麼一改,檔次立刻飛升,奢侈品的感覺撲麵而來。
一根手指長的口脂,通常重量是3克到4克,林嶼本來也是這麼打算的,結果徐夫人否決了整個想法,覺得裝的太多了。
“為什麼?”
“你見過螺子黛嗎?”徐夫人反問道。
“我隻知道畫眉用的黛筆,很是貴重,聽說是用一種特殊的海螺螺粉做的,產量特彆稀少。而且每次隻需要用黛筆筆尖蘸水就能使用,比青黛每次都要研磨方便。”他還是打聽過同行業的佼佼者的。
“嗯對,大概信息是正確的。”徐夫人突然一笑,“但是你不知道,螺子黛隻有筆尖那一點能用吧?用起來特彆快。”
林嶼:“???筆尖那一點?那能用幾次?”
“對啊,隻能用個一兩次吧,消耗起來特彆快,但也顯得格外貴重。”徐夫人說:“一根管子裡如果裝的多了,就算用不完也會用倦的,當然要少裝點,而且殼子會變舊的。”還能襯托一下來之不易。
林嶼一抹額頭,“我懂了,按照現在的規格,再減少一半吧。”
“減少到三分之一也無妨,重要的是漂亮的顏色和精致的外殼。”徐夫人顯然更加深諳貴婦人心理,堅持要這麼做。
她是定做商當然聽她的,林嶼隻是想起學姐們抱怨買的小細跟口紅,顏色絕美但是擦幾次就沒了,又要重新買。
原來奸商竟是他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