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至少也算是撬開了一點縫隙,皇後如果知道大皇子做的事情,哪怕是為了遏製他的力量,也會有所表示的。
謝家家主小心蟄伏著,等候最恰好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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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嶼休息了一段時間後,繼續維持著兩點一線的生活。
這一天,陳叔過來報告了一個好消息,他精心照顧的桂花,有那麼一批提前開花了!大概是地氣好,比彆的地方早了很多。
花卉早開或者晚開,都是一種難得的現象,林嶼瞬間想到了桂花蜜,桂花香囊以及桂花糕等等東西,但如果要說充分利用,還是先賞花最合適吧?
他立刻就想到了沈東籬,不知道他的朋友們有沒有興趣?自從上次的賞花之旅後,林嶼還另外添置了不少項目,像是打球還有投壺,垂釣,甚至還擺好了露天的棋盤,以供玩樂。
沈東籬一聽,哪裡還坐得穩?立刻就帶著朋友過來了,甚至還有朋友的家眷。
畢竟這可是難得的早桂啊!桂花馥鬱清香不說,兆頭也吉利,怎麼能不前來一觀呢?而且現在下河村也是接待過好幾次遊客的,一切程序了然於心,什麼時候該提供什麼東西,都一清二楚。
暖陽高照,也不會過分炎熱,人坐在涼亭裡,清風送來香氣,實在是再享受不過!
沈夫人帶著女兒和希希,跟其餘的夫人們正在閒聊,她們這些夫人在閨中時也學過詩書,所以也不單單聊家常,錦繡文章也是信手拈來。
說著說著,就有人談到沈夫人的弟子來,“希希姑娘的畫作,已經送到京城去了吧?”
沈夫人掩口一笑,“早就送去了,已經過了複選。”
“能過複選,在希希姑娘這個年紀,已經是天縱奇才。”搖著團扇的婦人說:“畢竟書畫大賽限製了年齡,希希恐怕是其中最年輕的。不像我家那個,一翻到書本就頭疼,也是指望不上。”
沈夫人也順著她說:“令郎不是在上官學嗎?聽說成績不錯,早晚能繼承父親的衣缽。”
花花轎子人人抬,夫人們互相恭維,氣氛十分融洽。
夫人們又聊了一會兒,沈夫人拍了拍沈明玉的手,“你們小姑娘家家的,想必也不愛聽他們說話,自己去玩吧。”
沈明玉和幾個閨秀福身行禮,就轉到馬球場上,她們人少,就隨意的騎馬轉圈,一眼瞧中了旁邊為了狩獵準備的小兔子身上。雪白可愛還毛茸茸的兔子,誰能不喜歡呢?
閨秀們聞著兔子團團轉,用手裡的菜葉逗兔子,兔子蠕動著三瓣嘴,小心的啃著菜葉。
“你們瞧,希希在跟誰說話呢?”突然一個粉衣姑娘往馬球場的後麵一瞧,發現希希悄無聲息的離場,仰著頭正在跟一個少年說話。少年麵帶微笑,語氣和緩,身姿如同挺拔的翠竹,縱然粗布麻衣也不掩風采,如同雕琢過的美玉,綻放著光芒。
姑娘們眼中閃爍光芒,好奇的躍躍欲試想問,也不知道他們聊了什麼,在眾人眼中一向很高冷的希希,居然也帶著淺淺的笑意。
“我還沒見過她這樣子呢,究竟是誰啊?”
沈明玉眯起了眼睛,努力辨認著:“好像是希希的哥哥吧。”具體是誰她還沒看清。
“喔。”剛才還興趣盎然的姑娘瞬間偃旗息鼓。因為她們對沈夫人的小弟子身世一清二楚,不過是個平民之女,祖上也不顯赫,她哥哥看起來再英俊不凡,也還是個平民,跟她們根本不搭。
沈明玉從心底升起一絲不舒服來,她當然知道這些姑娘在想什麼,無非就是士庶不通婚,身份不般配,那她父親的身份也算不上顯赫,堂叔伯混的還不如沈東籬,甚至沈東籬本人也是個白身。
庶民就一定目不識丁嗎?士族就一定高貴嗎?沈明玉從來不覺得。
她勉強壓下心底的那點不快,保持禮儀性的笑容。
她們的議論當然不會傳進旁邊二人的耳裡,林嶼也隻是過來瞧一瞧希希過的怎麼樣,聽到她高興說自己的畫作進了複選,連忙鼓勵道:“這是好事啊!書畫大賽辦了那麼多屆,想必評委也很肯定你的實力。”
希希拉了拉林嶼的衣角,“我畫的就是下河村,會對大哥有幫助嗎?”
“當然!”林嶼都沒想到這茬,立刻肯定:“都能被全京城的人看見,他們說不定會對下河村產生興趣,或者過來瞧一瞧呢?”
“那就好。”希希露出得償所願的笑來。
林嶼安慰了一番希希,又讓她繼續跟姑娘們玩耍,自己隻在後麵轉悠,看看有沒有什麼缺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