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望露出幾分羨慕來,鄭重收下棋盤,“那我拿玉佩跟你換。”他扯下自己腰帶上的佩玉。
兩個小孩碰頭嘀嘀咕咕,互相交換禮物,白縣令突然感歎道:“我家這個,一見我就犯怵,也不知道為何,竟然跟你家兄弟相處的這麼好。”
“他們小孩子麼,自然有他們的樂趣,且讓他們自己玩吧。”
“我倒是想問問,你平時怎麼教育這些孩子的?”這時白縣令儼然忽略了林嶼的年紀,開始討論起養崽經驗,他對林家的情況很清楚。
林嶼沉思,“我以前也沒當過大哥,要說起經驗完全沒有可參考的地方吧。但是我做過孩子做過晚輩,隻消回憶起當時的心情,也能揣摩到一二。”希望自己得到重視,希望自己多被認真的對待,而不是任何是想都被當成小屁孩吧?
林嶼模糊的想著,主要是他的童年時代已經過去太久,記憶模糊。
而白縣令卻怔在原地,愣愣的回想這簡單的兩句話,他的童年是什麼樣子的?不受重視的幺子?
總被忽視的孩子?不論說什麼從來沒人重視,久而久之,他學會了閉嘴,把力氣花在讀書上,如今,他是不是又把同樣的態度,重複用在自己的孩子的身上?
林嶼隨口說完感想,沒想到白縣令直接站在原地,倒是惹的他尷尬起來,“我也就是隨後一說,大人不用放在心上。”
“不,說的很有道理。”白縣令熱切握住林嶼的兩手,“令我茅塞頓開啊!多謝多謝!”
說著他直接朝著白子望那邊去了,努力露出笑容來,“今天是爹做的不對,你該怎麼玩,就這麼玩!”
正跟小夥伴依依惜彆的白子望嚇的都要掉色了,夭壽啦,他爹是不是中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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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嶼跟康平出了衙門,看著康平這麼依依不舍的樣子,林嶼調侃道:“康平也交上同年紀的朋友了。”
“不是朋友,是小弟!”康平強調著,傲嬌的偏頭,“想當我的朋友,可是有準入門檻的,白子望就笨笨的,連彈珠棋都不會下,唉!正可憐。”
林嶼憋住笑,“好吧,是小弟是小弟。”還不承認呢。
不過“大佬”跟“小弟”的交流很是愉快,時不時兩人還會約著一起上門去玩,感情越加的濃厚,如果不是快過年了,白子望還能賴著不走呢。
現如今家裡條件更好了,過年準備的菜色也越來越豐盛,再也不是從前隻能瞧見一兩個葷腥的樣子,準備的是九葷九素,象征長長久久。
以前村裡都舍不得吃肉,現在過年大家都會割上幾斤做個鹹肉,給年夜飯上添幾個菜色,犒勞一年的辛苦。
在一片歡樂的氛圍中,新的一年到來了,對於普通人來說,到處走親戚聯絡感情,就是正月裡的主要事情。
世情如此,皇家也不例外。在經過祭祖等等忙碌後,皇後還要撐著精神接待命婦們,互相聊聊家常,說說關係,最後賞賜點什麼下去,代表皇家沒有忘記她們。
這些事情自然輪不到皇後親自操心,自有宮女準備齊全,也不會出什麼差錯。當初皇後一口氣要了一百隻口脂,就按照親近程度一一分了下去。
等到正月十五,宮裡再舉辦元宵宴會時,命婦們差不多人手一隻口脂,在需要補妝的場合,輕輕一抬手,纖細的手指捏著描金繪銀的口脂管子,十分優雅美麗。
皇後斂目一笑,上行下效,宮裡流行什麼東西,很快就會在宮外形成風尚,不論是妝容還是服飾,都是如此,這也是宮內妃嬪費心研究妝容的動力。
就如前朝,宮妃研究出飛霞妝,在眼睛和眉毛下掃上一片晚霞般的紅色,顯得人嬌豔欲滴,格外美麗,一時之間人人都模仿類似的妝容,造成胭脂脫銷。
皇後思路稍微發散了一點,眼睛餘光瞥到自己的大宮女正一副氣鼓鼓的樣子,滿心都是不爽,被皇後盯了一眼後,大宮女很快調整好神色,恢複從往日的從容鎮定。
宮宴散後,皇後正在卸妝,隻留下大宮女一個人幫著卸掉釵環,室內隻有二人。
“今日你是怎麼了?竟然喜形於色,這可不像平常的你。”
大宮女撅著嘴,“我可是在替娘娘抱不平。”她低聲說著事。
原來宮宴上那些夫人們拿的口脂,都是一家不知名商行在售賣,因為宮裡流行,竟然翻了好幾倍,一隻短短的口脂,售賣價格竟能達到五十兩!可供中等人家用上五年。
口脂畢竟是娘娘第一個開始用的,如今外麵賣到這個價格,如果傳到陛下耳朵裡,還當娘娘性喜奢華,窮凶極奢呢!
皇後手下一頓,這的確是個不大不小的事情,需要處理一下,她便吩咐著,“既如此,你先派人打聽打聽到底是誰的商行,讓他們降價就是。”皇後補充了一句,“當然也不用降的太厲害,貨品大老遠送到京城,又是年節下,漲價都是正常的,隻要不離譜就行。”
“還是娘娘善心。”大宮女恭維著,快手快腳的繼續拆著發髻,服侍皇後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