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籃球場。
少年臉頰紅潤，半張臉埋在羽絨服中，隻露出一雙水潤的眼睛，黏在男生們飛馳的籃球上。
酈貌中午吃了辣，稍稍有點肚子不舒服，但還能忍，下午頑強堅持就著紀平他們來了籃球場。
酈貌對這裡的‘蹴鞠’很感興趣，隻不過這項運動和吃辣一樣，前世都被李淵嚴令禁止。
好不容易有機會，他肯定得跟來。
酈貌的一頭卷毛和透白的皮膚夾在一群臭男人裡實在顯眼。
第二籃球場，杜賀扔了個球眯著眼睛往入口看：“九哥，我咋看著前邊那人有點像酈貌呢？”
李咎扔了個三分，挑起眉，落地擦著汗往入口眯著眼看過去。
少年裹著棉服站在圍欄處，左邊站著發愁的給他蓋衣服的班支書，右邊站著表情詭異的仿佛看孩子一樣的八班班長，圍欄外則多了一堆“不小心”“湊巧”偶遇，拉長眼睛斜視的金杯學生。
“……他來乾什麼？”
他不是厭惡打球嗎，而且還和籃球隊有仇。
酈貌雖然招人厭惡，但保命手段也是有的，知道自己樹敵多，沒事不會來操場找事。
李咎往後看了一眼。
籃球隊的正在他們身後的場訓練，看見酈貌來了，籃球砸的叮當響。
李咎：……
他煩躁的擦了擦腦門，把籃球摔在水泥地上。
紀平也看見他了，李咎和酈貌不和的事情全校皆知，紀平他們自覺的把酈貌夾了起來，繞過李咎往後走，被李咎一把攔住。
紀平抬眼：“李咎，我們可沒找你事。”
李咎看也不看他，盯著中間狐假虎威的少年，“你不會玩來這乾什麼？”
沒用酈貌說話，八班已經有人喊：
“這話說的，玩玩不成了。”
紀平頂著他的胸膛，壓著眼睛往前：“李咎，過去的事早就兩清了，你彆太過分。”
“我和他說話有你什麼事啊。”
李咎瞪他一眼。
紀平嚴肅說：“從今兒起酈貌就是我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是吧兄弟！”
他低頭，少年嫌棄的拎起他的胳膊，湊合道：“算是吧。”
紀平：……
算是就是是！
李咎氣樂了。
不等他上前，李咎眼睛忽然一利，掌心快速往身側一抓，旋轉的籃球砸進他手裡。
李咎反手抓住球，重重扔在地上。
後邊的籃球隊盯著他們喊：“湊兩隊，玩不？”
“湊兩隊，玩不？”
玩爹呢！
李咎擰眉：“不……”
“我玩。”
一道聲音比他更快開口，酈貌盯著地上的籃球，再抬頭，盯著對麵籃球隊的目光直冒光。
李咎：……
紀平：……
籃球隊：……
就這麼容易就上鉤了？！
籃球隊隊長準備的一籮筐激酈貌的話術都沒用的上，乾咳了一聲，睨著少年亮晶晶的視線，抓了抓腦袋，扔下一句：“要玩就上場！”
小弟湊到他耳邊：“大哥我咋感覺更不對勁了呢，他指定是有啥陰謀。”
隊長也覺得酈貌有陰謀，倆人壓低視線，嚴陣以待，直到看到少年企圖遠拋一個三分，連板子都沒碰到。
隊長：……
咱就是說，這力氣陰人都不行吧。
這還是酈貌第一次和隊友並肩作戰，不太熟練也混在人群裡跑得激動。
李咎搶過特意紀平扔給他的球，擦邊扔進框裡，落地拍拍手，對不遠處的紀平嗤笑道：“奶孩子也沒你這樣喂的。”
紀平咬牙：“我樂意！”
倆人正爭執著，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接球！”
紀平和李咎同時回頭，瞬間繃起眼睛。
“快躲！”
籃球飛奔著朝站在原地的酈貌衝過去。
酈貌剛剛跳起來試圖接紀平給他的球，正雙手支著膝蓋喘息，聽見兩人喊聲也隻來得及感覺到後背一陣汗毛戰栗，慢動作的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