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回來啊?我想見到你。”
酈貌尾巴撅上天,惱怒的搖晃。
原本正要質問的溫以沉瞬間卡住嘴,眉頭緊皺起來,撇開眼,才慢慢鬆開:“還需要一段時間。”
“啊---”
還需要一段時間!
酈貌耷拉下眼睛。
晚上九點,已經到了他要休息的時間,酈貌眼睛都快睜不開了,也不想掛了電話。
他和溫以沉吵架歸吵架,可一天不見麵還是不行的。
少年拉長的語調,尾音又綿軟又帶著點驕縱的涼意,就好像冷風吹過似的,溫以沉視線又恍惚了一秒,他緊皺著眉,定睛。
那種陌生的熟悉感覺又來了。
燈光暗影下,好像有個穿著白狐裘的錦衣小公子,翹著腳趴在層層疊疊帷帳遮掩的雕花大床上,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XX”
溫以沉猛得皺眉。
有一道陌生又熟悉的低沉嗓音響起,不知道說了什麼,少年猛地頓住,腳也不晃了,悄悄把自己蒙進被子,悶悶的說:“我睡了。”
男人走進帷帳,溫以沉眉頭皺得更深,他按著額角,看到那人象征著成熟與力量的繃著青筋的手背按壓住錦被,一隻白皙的手更快的抓住他的拇指,“抓到你了!不許再摸我!”
……摸?
少年驚慌又故作凶巴巴的聲音猛地炸開,溫以沉來不及臉皮微紅,瞳孔瞬間緊縮,他幾乎可以看見那名少年的五官。
隻差一點!
“溫以沉,溫以沉,哥!!”
裹在被子裡的少年‘凶巴巴’的湊近鏡頭,整張臉鋪滿了屏幕。
溫以沉晃了一下神,按著額角,清醒過後才重新抬起眼睛,看酈貌離手機這麼緊,頓時訓斥道:“眼睛離手機遠一點。”
“奧,知道了知道了,還不是你剛才---”
酈貌嘟囔著,想到剛才溫以沉的模樣,舔了舔嘴巴,心虛的縮回被子,隔著半米的距離蒙著被子悄悄觀察他。
酈貌的視線太好猜,溫以沉略微沉思,側目:“我剛剛怎麼?”
酈貌扁起嘴,脫口而出:“當然是嚇人,我還以為你又要---”
!!!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酈貌趕緊伸出雙手捂住嘴巴,一雙杏眼因為受驚睜得圓圓的,總之,全身上下都寫滿了‘欲蓋彌彰’幾個大字。
溫以沉視線變得深沉,沉聲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短短幾個月,酈貌性格突變。
而自從他接觸性格變化之後的酈貌,腦海裡視覺中出現真實得就像真切經曆過的畫麵已經是第一次了。
無獨有偶。
酈貌身上究竟有什麼秘密?
酈貌瘋狂搖頭:“沒,什麼都沒有!”
“看著我的眼睛回話,酈貌,你看什麼牆角?”
溫以沉步步緊逼。
當然是因為心虛害怕才不敢看他啊!
酈貌撇撇嘴,又想凶又害怕,忍不住又往被子裡縮了一點,扁著嘴巴悶聲悶氣的喊:
“你彆這麼看我,我就是害怕。”這輩子的溫以沉才剛剛十八歲而已,還遠遠沒有上輩子戰場上廝殺奪得王位的滿身血腥氣和深不可測,但眼神已經很讓人招架不住了!
酈貌忍著鼻涕泡在被子裡扭成團反思。
他是不是最近太放肆一點了!應該先不招惹溫以沉的!
少年緊裹在被子裡,隻露出半雙眼睛,委委屈屈的,暗光一照,水汪汪的,像最璀璨的寶石。
最珍貴的寶物。
溫以沉緊抿薄唇,半晌,才泄了口氣,重新開口:“第一期節目後等我回去。”
酈貌現在什麼話都不敢多說了,小心翼翼的從被子邊緣伸出一隻爪子,做點頭狀。
溫以沉盯著他,見他這副討寶的模樣,又忍不住想笑,嘴角很不明顯的扯了一下。
酈貌觀察到了,於是膽子又膨脹了。
現在的溫以沉是在安全範圍內的!
他像隻蝸牛一樣試探著爬出殼子,危險解除,懶勁兒一上來,又忍不住有點委屈。
本來就不是他的錯。
要錯,也是溫以沉的錯!
而且他都叫他疼了!他就是不喜歡!
酈貌撇撇嘴,伸出胳膊,用手指去抓屏幕上溫以沉的臉,表情凶巴巴的。
手機屏幕被抓得刺啦刺啦響,可見貓崽子是下了力氣的。
溫以沉淡淡看著他,“明天巧巧來,我會提前叮囑她,不要慣著你。”
酈貌:“!!!”
更氣了,什麼明巧巧叫慣著他!明明他也是一個靠譜的大人好不好!!!
酈貌企圖反駁,張開嘴,一件靠譜事都找不出來,最後隻能訕訕的摸摸鼻尖:“我才不需要慣著呢。”
溫以沉莞爾,不語。
他叫保姆阿姨:“麻煩您給他捏下腰椎。”
又叮囑酈貌:“彆正躺著睡,側身睡。”
酈貌呲牙咧嘴:“我的腰老早就不疼了,才不要側著睡。”
溫以沉挑眉看他。
酈貌皺著鼻尖瞅他,默默然半分鐘,窘迫的舔了下唇瓣,用被子蒙住腦袋喊道:“好了好了,我側著睡就是了!”
嗚嗚,他怎麼這麼愚蠢!又上了溫以沉的當了!
酈貌心虛得不行,生怕溫以沉再提起他怎麼回答得這麼快這事情,連連縮回被子,燙手山芋一樣把手機交給保姆阿姨,保姆阿姨接住,看著‘兄弟’一人關係好的說小話的模樣,眼睛都笑得眯起來了,認真的回複:“您放心大少爺,我們肯定把小少爺照顧好了。”
溫以沉點點頭,“勞煩。”
保姆阿姨:“哎呀算不得事,等明天我們也是要一起---”
溫以沉:“……”
保姆阿姨捂住嘴,訕訕打消念頭:“額,也是看節目組要求嘛,哈哈,要是讓我們走我們就走得嘞---”
溫以沉不明顯的歎了口氣。
酈貌一身嬌生慣養的壞習慣,連多走兩步都不肯,身邊人的助力顯然不可無視。
酈貌隔著被子還悄悄催保姆阿姨:“您快把他拿遠點。”,自以為溫以沉聽不見,或者根本都沒在意他聽不聽得見。
溫以沉:“……”
人自然是要是收拾的,不過不是現在。
通訊掛斷了,溫以沉摸著掌心的手機,少年蠻橫又慌張的臉一閃而過,他抿了下唇,才起身離開。
慶功宴已經開始了。
顧銘梵驚奇的翻著手機,捅捅一側的潭之墨:“酈家到底怎麼了?真把酈家大彆墅都拿出來給小狸貓錄節目了?我怎麼記得上次去酈家還氣得要不管他了。”
潭之墨蓋上手機,頭疼的說:“都是些八卦新聞,你看什麼,直接問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