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平郡主見這二人一直謝來謝去,有些不耐煩,道:“你灌湯包怎麼做的?快去教一下我家廚子。”說完,又自己否定了,“算了,還是你親自做吧,想必廚子笨手笨腳的,做不出來你那味兒。”
柳棠溪看了她一眼,假裝沒聽到。
這會兒她休息的時辰差不多了,繼續摸她的樹。
福平郡主見柳棠溪走了,連忙跟了上去。
“喂,你聽到了嗎?我讓你中午給我做灌湯包。”
柳棠溪沒吱聲。
謝琮禮蹙了蹙眉,在一旁道:“蓁蓁,不得這般無禮。”
福平郡主撅了噘嘴,氣得跺了跺腳,停在了原地。
“哥哥讓人去京城給你買,可好?”謝琮禮哄著妹妹。
“不好!”福平郡主不高興地拒絕。
京城買的吃食哪有柳棠溪做的好吃。
兄妹倆說了一會兒話之後,見柳棠溪越走越遠,福平郡主趕緊跟了過去。
“要不,我給你銀子?”
“蓁蓁!哥哥剛剛怎麼跟你說的!”謝琮禮聲音裡有些嚴肅。
沒曾想,柳棠溪卻突然停了下來,看著福平郡主,道:“好啊,郡主打算給多少?”
一聽這話,福平郡主眼前一亮,伸出來兩雙手,說:“十兩銀子怎麼樣?”
柳棠溪臉上浮現出來笑容,抬手跟福平郡主擊掌,說:“成交!”
站在後麵的謝琮禮一臉呆滯地看著前麵這兩個人。
然而,這倆人在達成協議之後,卻開始聊了起來。
“你在乾嘛?”福平郡主好奇地問。
她跟著柳棠溪走了許久了,也沒看明白她在乾啥。
“走路啊。”柳棠溪說。
“那你為何要走路?”
“減肥。”
“啊?你不胖啊,為何要減肥?”
才八歲的福平郡主還不太理解女子為何喜歡減肥。
“郡主眼光真好。”
柳棠溪想,不愧是她救活的人,說話做事越來越合她心意。
福平郡主就這般跟著柳棠溪走了起來,各種問問題,比如來的路上遇到的事情等等。
謝琮禮還有旁的事情要做,見妹妹跟柳棠溪兩個人相處愉快,便回了宅子中。
走走停停一個時辰,柳棠溪感覺日頭越來越大,便回了宅子裡。
福平郡主依舊跟在了柳棠溪身後。
回宅子之後,柳棠溪先去看了殷氏,見殷氏躺著休息,便安安靜靜退了出來。
邵嬤嬤看了一眼跟在柳棠溪身邊的福平郡主,有些詫異。
這位小郡主跟他們家姑娘的關係似乎不錯啊,她們如何認識的?
瞧著差不多快到午時了,柳棠溪道:“嬤嬤過上兩刻鐘就叫醒母親吧,我去灶上準備一下。”
“哎,好的。”
還沒到廚屋,福平郡主就聞到了一股香味兒。
“哇,好香啊。”福平郡主吸了吸鼻子說道,“這是什麼味道,你是不是做了好吃的?”
說著,福平郡主沒等她回答,就朝著廚屋跑去。
柳棠溪不緊不慢地從後麵走著,心裡尋思著,她這是救了個吃貨嗎?這小郡主從第一次見麵就鬨著要吃東西,一直到現在都這樣。
等柳棠溪走到廚屋,就看到福平郡主一臉失望地出來了。
“我還以為是什麼好吃的呢。”
“讓郡主失望了,不是好吃的,是我早上用豬骨熬的高湯,做菜用的。”
本來福平郡主挺失望的,一聽做菜用的,頓時又開心起來。
“郡主想要多少灌湯包?”柳棠溪問道。
做灌湯包簡單,她先給福平郡主做了,免得她一直跟著她。
“我不要了,我中午吃這個高湯做出來的菜。”福平郡主道。
柳棠溪垂頭看了她一眼,轉過頭去,不再理她。
不吃灌湯包好啊,也不用麻煩了。
接下來,柳棠溪開始做菜了。
福平郡主幾次點菜都被柳棠溪忽略了。
柳棠溪是要給殷氏養身子的,哪裡會在意她。所以,她說她的,她做她的。
當一盤盤菜炒出來之後,福平郡主頓時什麼都不說了,就在那裡咽口水。
殷氏已經聽到邵嬤嬤說,福平郡主來了,此刻見著她,也不意外。
她雖然病著,但前些日子不少人來府中探望她,福平郡主的性子她多少也聽說了一些。
聽說是北邊長大的,沒怎麼有規矩,挺驕縱的一個小姑娘。
可今日見了,卻覺得跟傳聞中的不太一樣。
這小姑娘非常安靜,一直低頭扒飯,一句話也不多說。
福平郡主還沒吃完,那邊世子就派人找過來了。
當然了,福平郡主還是吃完才回去的。
待她走後,殷氏問:“你何時跟郡主關係這麼好了?”
柳棠溪隱去了路上的事情不提,道:“許是今日郡主覺得我做的包子好吃,被吃食吸引了。”
殷氏笑著說:“也對,小孩子都喜歡吃。”
從這日起,福平郡主時不時就過來蹭一頓吃的。
當然了,柳棠溪也沒少收到謝禮,多半是筆墨紙硯之類的。
看到這些東西,柳棠溪欣喜地收下了。
這些一看就很貴,就算是她用不著,可衛寒舟用得著啊。
如此過了五六日,柳棠溪把京城所有物價都打探清楚了,又把宅子裡的管事換了換。謹王世子和福平郡主已經離開這裡回到京城去了。
懷恩侯也來過兩三次了。
可衛寒舟的信卻沒再來。
這日,柳棠溪剛把桃樹摸完,走到地頭上,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朝著她走了過來。
瞧著衛寒舟似乎比以往更快一些的腳步,柳棠溪小跑著朝著他走過去。
走到跟前兒,柳棠溪笑著問:“你今日怎麼過來了?”
衛寒舟很是自然地牽起來她的手,應了一聲:“嗯。”
柳棠溪隨他往宅子裡走去,又問:“可是太想我了,耐不住寂寞?”
衛寒舟瞥了她一眼。
“哼,被我猜中了,對不對!”
衛寒舟道:“為夫發了俸祿,想到娘子的交待,恐自己亂花,就給娘子帶了過來。”
聽到這話,柳棠溪沒再打趣衛寒舟,而是笑著說:“還算你識趣。”
說著,二人慢慢走到了宅子裡。
剛剛已經有小廝進去給殷氏通報了,所以,衛寒舟和柳棠溪進去時,殷氏已經坐在屋裡等著。
“娘。”柳棠溪笑著叫道。
“回來了?外麵熱不熱?累不累?早知道你這般上心,娘就不讓你管著這莊子了。”殷氏心疼地說,“快給姑娘準備溫水。”
“是,夫人。”
等柳棠溪在殷氏身邊坐下,衛寒舟開始行禮了。
“見過侯夫人。”
殷氏抬眼看向了衛寒舟。
看了半晌後,殷氏想,不得不說,衛寒舟的外形條件的確不差。二十歲的狀元郎,整個大曆朝也就隻有這一個,前途不可限量。
而且,衛寒舟長得好看,自有幾分獨特的氣質。
一看就不是池中之物。
難得的是,沒被京城的繁華迷花了眼,縱然被皇上逼迫,依舊不改初心,善待她的女兒,沒像之前那個狀元郎一般,做了官就想要拋棄發妻。
喜歡權力,卻有自己的底線。
屬實難得。
殷氏之前本就對衛寒舟印象極好,因著柳棠溪這些日子在她耳邊念叨,此刻看著他也是越看越滿意。
柳棠溪以為殷氏想要為難衛寒舟,悄悄扯了扯她的袖子。
殷氏無奈地笑了笑,拍了拍女兒的手。
“你既娶了我的女兒,往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無須客套,稱我一聲嶽母便是。”
聽到這話,柳棠溪眼前一亮,看向殷氏的眼神中充滿了驚喜。
反觀衛寒舟倒是寵辱不驚,極為淡定地改口:“嶽母在上,請受小婿一拜。”
隨後,邵嬤嬤給衛寒舟遞了一杯茶。
衛寒舟雙手捧到殷氏麵前。
喝了一口茶之後,殷氏淡淡地說:“嗯,起來吧。”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柳棠溪心中極為開心,晚飯多炒了兩個菜。
當晚,柳棠溪沒留在正院而是去了給自己準備的那個院子。
沐浴時,她瞧見了自己肚子上的肉,以及,胖了一圈兒的胳膊。
這些她本來都忽略了,可今日衛寒舟來了,不知怎麼她又看到了。
柳棠溪自欺欺人地穿上寬鬆的裡衣,假裝沒看到。
隻是,當她坐在床上看到衛寒舟的裡衣似乎比從前寬鬆了一些時,頓時心裡不平衡了。
“你怎麼瘦了?”柳棠溪問。
衛寒舟看了一眼臉蛋比之前圓潤了不少的娘子,說:“陳婆子的手藝想必娘子心中也清楚。”
柳棠溪眨了眨眼。
心想,她不清楚啊。
她有金手指,陳婆子飯做得再難吃,到了她嘴裡也還行。不過,確實也不怎麼好吃就是了。
不過,她怎麼從衛寒舟的語氣裡聽出來了哀怨?
“那你想吃什麼我多給你做些,你這幾日多吃些。”柳棠溪說。
衛寒舟歎氣。
看來,娘子這是不打算跟他回去了。
“睡吧。”衛寒舟吹滅了屋裡油燈。
柳棠溪的確沒打算現在就跟衛寒舟回去,她果樹還沒摸完呢,而且,殷氏的病也還沒完全好,得再養養。
躺到床上之後,柳棠溪故意逗衛寒舟開心:“要不,我把身上的肉分你一點兒?”
黑暗中,衛寒舟看了她一眼,沒吱聲。
“怎麼,你還不願意不成?”
衛寒舟無奈地說:“娘子好不容易養起來的肉,還是自己留著吧。”
沒曾想,這話剛落,就見躺在他一側的柳棠溪突然轉身朝著他,語氣極為認真地問:“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胖了?”
衛寒舟頓時一怔,他突然想起來很久之前二人似乎也就這個問題探討過。所以,片刻後,難得昧著良心說了一個答案。
“沒有。”
柳棠溪的話接著就砸了過來:“這個問題需要回答這麼久嗎?你莫不是在騙我。”
衛寒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