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三(2 / 2)

“夫人,喜事,大喜事。”懷恩侯步履匆匆走了進來。

因著懷恩侯之前不讓她去見女兒,殷氏這幾日一直在生他的氣,聽到他的聲音,沒好氣兒地說:“這世道還能有什麼喜事?”

“溪溪如今正在夫人之前給她的那個莊子上住著,還生了個兒子。今日是外孫洗三,謹王妃讓人送了賀禮過去。”

一聽這話,殷氏立馬站了起來,臉上的帶了一絲笑容,有些激動地問:“侯爺此話可當真?”

懷恩侯立馬道:“是真的,我剛剛打聽來就過來與你說了。”

殷氏笑著笑著突然哭了起來。

“她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夫人快彆哭了,這是喜事兒。你快讓人準備些東西,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咱們去莊子上看看溪溪去。”

“唉,好,芸娘,快去我庫房看看,有什麼適合溪溪用的。”

邵嬤嬤擦了擦眼淚,應了一聲:“好,我這就去。”

懷恩侯心情不錯,說:“我記得夫人之前說想把咱們府上最大的那個宅子給溪溪,不如就明日給她吧,她如今生了孩子,花銷大,多套宅子也好。”

殷氏狐疑地看了懷恩侯一眼,從前,懷恩侯一直想把那個宅子留給兒子的,今日怎麼突然要給女兒了?不過,想到受益人是自己的女兒,她欣喜地應下了。

第二日一早,懷恩侯就跟殷氏一同坐馬車出府了。

在他們馬車後麵還跟著一輛馬車,車上全是送給女兒的賀禮。

一出府,他們就被查了。這次,懷恩侯很有底氣地告知對方自己要去哪裡。

聽了之後,那人放行了。

等到了城門口,又被查了一次。

不過,最終,懷恩侯還是順利去了京郊的宅子裡。

柳棠溪正在屋裡喂孩子吃奶,聽到殷氏來了,臉上露出來笑容。

“母親來了?快讓她進來。”

她本就擔憂著殷氏,一聽她來了,很是欣喜。

她剛把孩子放在小床上,殷氏就來到了院子裡。

進門之後,看著臉色有些憔悴的女兒,殷氏的眼淚一下子又流了出來。

邵嬤嬤見柳棠溪眼眶也紅了,趕緊勸殷氏:“夫人,姑娘剛生了孩子,不能哭,您快彆哭了。”

殷氏又何嘗不知這個道理,隻是,突逢巨變,她又見不著女兒,日日擔憂,此刻見著了,沒忍住。

可,一見女兒也掉了眼淚,殷氏就趕緊擦了擦眼淚,哽咽地說:“彆哭了,仔細傷眼睛,娘也不哭了。”

娘倆說了幾句話之後,殷氏就去看了看外孫。瞧著外孫有些瘦弱的模樣,又是一陣心疼。

衛老三等人聽說懷恩侯和殷氏過來了,連忙來了正院這邊。

殷氏是女眷進去了,懷恩侯還在外間。他隻隔著屏風跟女兒說了幾句話,至於外孫,壓根兒沒人抱出來給他看。

殷氏在裡麵跟女兒說著話,懷恩侯聽不清,站了許久,就坐在外間喝茶了。

總歸,他今日想見的人是衛寒舟,並不是裡麵的人。

此刻見著衛老三過來了,懷恩侯立馬迎了過去。

“見過侯爺。”衛老三等人連忙行禮。

想到上次懷恩侯的態度,他們還有些怕。

然而,上次還對他們頗為冷淡的懷恩侯,今日卻不知怎麼回事,熱情得不得了。

“親家客氣了,咱們都是一家人,行這麼大的禮做什麼?快坐快坐。”說著,懷恩侯拉著衛老三坐下了。同時還笑著跟衛大牛和衛二虎打了一聲招呼。

這讓大家都有些受寵若驚。

殷氏聽到外頭的動靜,撇了撇嘴,滿臉不屑,低聲跟女兒說:“你爹這是瞧著寒舟站對了位置,轉頭想巴結寒舟了。”

柳棠溪仔細一琢磨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她正想說話,卻聽到李氏等人來了,便沒再提。

李氏知道兒媳剛生了孩子,想必跟自己母親有話要說,她跟張氏周氏過來跟殷氏打了一聲招呼,略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等李氏等人離開後,殷氏小聲說:“你二妹妹去廟中了,你可知道?”

柳棠溪點頭,道:“聽相公說了。”

殷氏笑著說:“她可終於得到報應了,我這心裡也算是踏實了。”

說著,殷氏歎了歎氣,繼續道:“從前我就想著,萬一三皇子登基,他倆對付你怎麼辦。但我又怕太子登基,若是太子登基,想必咱們侯府都要完蛋。可沒曾想,謹王卻上位了。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

殷氏前幾日隻顧著擔憂女兒了,都沒來得及為此事高興。

如今見女兒沒事,她心情放鬆下來了,可不就開心了麼。

“她從前處處壓你一頭,你爹有什麼好東西都給她。知情的人自是知道你是嫡女,不知情的還當她才是呢。且,你失蹤那件事情,說不定就是她乾的。還說你跌落山崖?純屬胡扯。不過,這事兒多半也有三皇子參與其中,要不然我不可能什麼都查不出來。這兩個爛了心肝兒的人就該受到這樣的報應!”殷氏說這番話時很是解氣。

柳蘊安可以說壓了她一輩子了。

明明是個小妾生的庶女,身份低微,卻處處壓她女兒一頭。

憑什麼啊?

想到這些人都倒黴了,而自己的女兒眼見著越來越好了,殷氏得意地說:“沒想到啊,女婿這麼有眼光。”

她一直都知道謹王很厲害,但也沒想過他能做皇帝。

可女婿卻提前站在了謹王身側,可見眼光不錯。

除了懷恩侯,她身邊都是有眼光的。兄長是謹王伴讀,女婿又是謹王一係的。

柳棠溪也在為此事高興。

一件喜事要是兩個人說,就感覺是雙重快樂。

說著說著,殷氏低聲問:“寒舟可是在這個宅子上跟謹王走得近的?”

柳棠溪想了想如今的局勢,跟殷氏說了實話:“其實我跟相公初入京城時,就在路上遇到謹王和郡主了。”隨後,柳棠溪把路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殷氏。

殷氏聽後,有些後怕,問:“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沒跟我說?你可有傷著?”

柳棠溪搖了搖頭,道:“沒有,那行刺之人很快就被謹王製服了。”

殷氏鬆了一口氣:“那就好。怪不得福平郡主跟你關係這麼好,原來你們還有這段淵源。這也是你的福報。”

說著,殷氏又笑了起來。

衛寒舟一大早就離開了宅子。

而懷恩侯沒見著他,絲毫不提離開的事情。他也不管衛老三等人能不能聽懂他說的話,一直不停跟他們聊著。

殷氏本就想女兒了,她自然不想走,如此正合她心意。

而且,她還打算住在這裡多陪女兒幾日。

不過,懷恩侯過於熱情的態度把衛老三嚇得不輕,這一整日都有些惶恐。

等到後半晌衛寒舟回來了,衛老三趕緊離開了。

“見過侯爺。”衛寒舟朝著懷恩侯行禮。

懷恩侯一改之前的冷淡,很是熱情地說:“寒舟這是說的什麼話,也太見外了,你叫我嶽父就好了。”

衛寒舟又如何不知懷恩侯府如今的處境,但,聽到懷恩侯這般說,他還是順從地改口:“嶽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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