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1 / 2)

第四章//你也挺瘋的我就放心了

月津見冴久目光呆滯地看著五條悟,半晌回不過神來。

這他是真的沒想到。

一方麵是他直覺五條悟可以信任,一方麵是五條家的其他人對他的態度,月津見冴久不覺得自己的價值高到讓傳承悠久的大家族從上到下都裝出友善來。

五條悟又不是不知道他現在很缺錢,真想利用他做什麼,隻要不是讓他去送死,開個合理的價,他說不定就答應了,用不著這麼費勁懷柔。至於他不想做的事,威逼一下,他自己心裡算算賬,答應的概率也不低。

加上他從五條家其他人那旁敲側擊來的情報,跟五條悟說的沒有衝突,也不是短時間內能編造出來的謊言,他也就決定信任自己的直覺,選擇相信五條悟就是單純地路遇同類,義務幫忙順便拉生源。

他看人從來沒出過錯,何況還有這麼深思熟慮的分析,沒想到偏偏就這次出問題了。

月津見冴久質問:“「六眼」這麼少見,你竟然完全沒提!?”

五條悟聳聳肩,用滿不在乎的語氣說:“因為你也沒問啊。”

月津見冴久的被害妄想差點要複發了:“……除了這個,你還騙了我什麼?”

五條悟還賣萌似的衝他眨眼:“這怎麼能說是騙呢?我說的都是實話啊。”

月津見冴久急切地確認自己最在意的事:“都是實話?包括我如果不學會反轉術式也許隻能活到20歲?”

“當然是真的。啊,不過你要是問我還隱瞞了什麼……你的「六眼」是臨時的這件事其實很明顯,但你身體撐不住,所以你想去理解的時候才會吐血……”五條悟一臉無辜,“可我也不是特意隱瞞,我本來想說的,隻是後來是想看看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會開口問……”

五條悟真的是這麼想的。

要說理由,倒也沒什麼特彆說得過去的理由,就單純是一時興起。

之前看一眼就昏過去的那段接觸不算,五條悟正經跟月津見冴久交流是在對方終於蘇醒之後。

小心翼翼地提問,委婉隱晦地試探,哪怕麵對他不合時宜的“我是你爸爸”這種玩笑,以及間接害他丟了工作這種事,他明明很不開心,也隻是忍氣吞聲地用毫無殺傷力的吐槽來表露一點點不滿。

實話說,作為一個十幾歲的未成年,月津見冴久的演技已經很不錯了,可惜瞞不過五條悟。

五條悟看得出月津見冴久對「六眼」的誤解,也看得出月津見冴久本人對通過旁敲側擊得出的結論並不是真的信任,可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月津見冴久竟然硬是沒有任何正麵求證。

五條悟很好奇,到底月津見冴久有多能忍。

不就張口問一下嗎?這有多難?結果對方竟然真就一直忍到現在……其實就算不出這個意外,五條悟今天也打算告訴月津見冴久真相了,不然接下來的事沒辦法繼續做。

這性格,放普通人裡當然沒什麼好說的,就是正常、中庸,但如果五條悟打算把月津見冴久拉入咒術界的話……

強大,弱點卻過分明顯,動點手段就可以輕易掌控並毀滅,簡直像是對上麵的爛橘子們大喊“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一樣。

好在,這個情況貌似有了轉變的契機。

至少現在,月津見冴久已經被五條悟的話給搞到不再掩飾自己的情緒,眼看著就要罵人了……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人前來向五條悟彙報:“家主大人,上麵派人來說,月津見先生是他們正在調查的對象,發現被您帶回了五條家,希望得到您的允許,讓他們進行會麵……”

五條悟頭也不回地隨口打發道:“就說不在。”

沒有五條家的人會質疑五條悟的決定,哪怕是把總監部的人晾在五條宅大門口,所以來彙報的人很快就離開了。

聽著漸遠的腳步聲,月津見冴久看向五條悟,神情明顯比之前要專注,看得出比起五條悟出於看熱鬨的隱瞞,他更在意這件事。

他語氣壓抑:“這就是你說的調查我的人?”

明白他想問什麼,五條悟倒也還算爽快地解釋了起來。

“你上個月是不是石化了一個咒靈?那個咒靈最近被發現了,順便也發現了你的「六眼」,上麵現在反應很大……很有可能我一眼沒看到你就死了哦。”

“……他們要殺我?”

“不會直接殺你啦,應該會讓你加入更方便他們控製的京都校吧,然後找個時機,隨便給你個超出你水平的任務,你自己死了能怪誰呢?”

五條悟說到這裡的時候,像是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往事,表情倒是難得嚴肅,看上去格外有說服力:“不是故意的都能害死人,故意的就更簡單了。”

月津見冴久倒抽一口氣,感覺腦子裡的某根弦一下子繃緊了:“這也太不講道理了……”

“你跟頑固的老頭子們說什麼講道理啊……對他們來說,能告知你死刑理由就已經是講道理的表現了,哪怕那個理由是他們栽贓給你的。”

月津見冴久百思不得其解:“可是為什麼呢?就因為「六眼」?少見的話,不是應該保護起來嗎?而且你也知道了,我不是天生的「六眼」……”

“「六眼」隻是一個因素,代表著打破了咒靈和咒術師的平衡……這個問題不是你說不是天生的就能解決的,他們肯定是想防患於未然想辦法弄死你啦,爛橘子的腦回路我可太懂了!”

月津見冴久非常確定這不是謊言。

死。

這個關鍵詞,像一根針刺入了他的靈魂。

逃避是死不逃避也是死。

50歲、20歲、17歲……

疲憊麻木的大腦,沉重痛苦的身體,就算這樣,他也想活著。

這些年來,月津見冴久的所有努力,都是為了讓自己能活下來。

他努力隱藏自己的特殊之處,壓抑地活了十幾年,每天與人為善,放棄自我般地融入集體,結果這樣還會被人盯上自己的命,月津見冴久的心態終於徹底崩了。

“……我不明白。”

月津見冴久小聲呢喃,湛藍的眼瞳神經質地震顫著。

“我隻是想活著而已,這很難嗎?為什麼一直這麼不順利?剛出生就被父母拋棄,在福利院還要擔心暴露,好不容易想辦法能自己養活自己,還以為終於能過上正常的生活了,身體卻變得越來越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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