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又往司無岫的懷裡縮了縮,衝他哥“啾啾”兩聲,表示自己被司同學抱得很舒服,很滿意,不想挪地方。
唐定頓時不滿道:“你究竟對阿寧做了什麼,他平時也不曾對你表現得如此親近,為何在變成狐狸之後會這般粘著你!”
“或許是因為,阿寧也喜歡我,將我看作他的命定之人?”司無岫笑容加深,在唐二哥來看是十分的厚顏無恥。
“這怎麼可能!”唐定心有不甘,“阿寧定然是被你的甜言蜜語給哄了去,趁他剛化形正無助時在他身邊保護他,所以他才會這麼依賴你……”
唐二哥還在為弟弟的反常找借口,認為這不過是雛鳥情結,但司同學一句話卻推翻了他的美好幻想:“其實是阿寧保護了我,若非為了幫我,他也不會化作妖形與句蛇作戰,如今還不知該如何才能恢複……”
司無岫神色略顯憂愁。
唐定四下裡看了看。司無岫抱著狐狸返回神宮的時候,淵竹弟子們除了龍蕊都去追去山穀了,估計路上和司無岫擦肩而過,並不知道賈師者已經伏誅。
而龍蕊一聽到司無岫說要跟唐二哥單獨說幾句,她沒有多說什麼就離開了大殿,甚至對小狐狸也沒報多少好奇心。
所以這附近如今就隻有唐定和司無岫,以及一隻小狐狸。
沒有偷聽的可能性,唐定也就大膽地將心裡話說出來了:“實話說,我也不知該如何幫阿寧恢複。”
司無岫目光複雜:“如果我沒有記錯,二公子曾經說過,你會留下來就是為了幫阿寧渡過一劫。天狐血脈成年會化形,難道化形不是你所說的那一劫嗎?”
“我說的那一劫確實是化形,可你方才也說,是成年!阿寧離二十還有兩年,他提前化了形!”唐定愁眉苦臉地看著小狐狸,“我在家時從未聽娘親提到還有強行成年這一說,如今你問我,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幫他恢複啊!”
似乎是想安慰唐定,小狐狸衝他哥甩了甩尾巴。
被白毛小狐狸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盯著看,唐二哥用力揪著衣擺,真的很想上前把小狐狸搶過來。
但他擔心會嚇到這隻小家夥,還是忍住了和司同學搶狐狸的衝動。
定了定神,唐二哥看向司無岫:“為今之計,還是先將阿寧帶回唐家堡比較好,就算他能自己恢複過來,最好還是讓娘親看一眼,以免留下什麼後遺症。”
對此,司無岫也沒有異議:“阿寧是為了我才會強行化形,我會陪他一起去唐家堡。”
儘管唐定不太情願,但見自家弟弟如此依賴對方,也隻好勉強點頭答應。
然而小狐狸卻有些不安。要見到唐家堡的其他人了……如果他們發現自己不是原身可怎麼辦啊?雖然二哥是沒認出來,師父也說沒關係,可小狐狸還是不安地“啾”了聲。
“阿寧彆擔心,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司無岫似乎察覺到它的不安,低頭對小狐狸輕聲道。
話語中溫柔安撫的語氣令人感到安心,小狐狸仰起頭,又舔了他一下。
唐二哥在旁邊看得有些眼熱,心中對司無岫的不滿又提高了幾分。
為什麼小狐狸隻對司同學這麼親近,他也好想被小狐狸舔一下。
司無岫嘴角微勾:“嗯,我也很喜歡阿寧。”
“啾。”小狐狸又奶聲地叫了下,在司無岫的懷裡把自己窩成一個白毛團子。
一邊安撫地摸著小狐狸的毛,司無岫一邊對唐定道:“要是我沒猜錯的話,阿寧應當是在迷宮裡見到了神宮主人,還得到了他的饋贈。”
從黑蟒的反應可以看出,唐寧與黑蟒口中的“老頭”已經見過,而且唐寧似乎知道該如何走出迷宮,他們在山穀中重逢時,唐寧也曾說過要回迷宮找司無岫。
所以司無岫猜測,這秘境裡最好的東西恐怕已經被唐寧得到,繼續留在此地也沒有意義:“眼下阿寧的事情比較重要,我們還是應當儘快動身去唐家堡。”
“那賈師者和魔族之事就暫時不管了嗎?”唐定問,“還有那些刺殺你的黑衣人呢?”
“黑衣人短時間內不會再來,我可以保證,隻要離開秘境,他們至少不會在玉荷跟雷鵬麵前動手。”司無岫道,“至於魔族,我看他們如今還不成氣候,暫時不必擔心。”
隻是為了一個秘境中的封印就出動了賈師者這樣的臥底,二十多年潛伏在修院中的意義就隻為了給蛇妖尋找美人,這樣的犧牲彆說是賈師者,就連司無岫都覺得有些大材小用了。
但這也能說明,魔族確實是無人可用。
司無岫不知道那魔神究竟有何神通,也不像唐寧那般與賈師者來回交手數次,對魔神能將讓人保持不死的能力體會得不深,所以認為魔族並不足為懼。
唐定聽到他這般分析,也微微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們還是趕緊離開秘境,今晚就出發回去見爹娘!”
司無岫按住了唐定:“事情雖急,卻也不能一味的著急,二公子還是先養幾日傷再上路,我也有些私事要處理,不妨過幾日再出發。”
“也對。”唐定冷靜下來,望著已經在司無岫懷中睡得呼呼的小狐狸,“阿寧這副樣子也沒法繼續上課,我身為兄長,應該幫他去請個假。”
“那就勞煩二公子了。”司無岫沒有跟唐二哥搶這個請假的活兒。
兩人商定之後便沿著來時的路回到秘境的入口,結界對於離開之人沒什麼限製,何況還有黑蟒在暗中相助,他們離開時比進入時要順利得多。
玉荷等人一直守在秘境入口,司無岫與唐定出來沒多久,玉荷他們就找過來了:“少主,二公子,你們終於出來了!”
隨後,玉荷又看了看他們,納悶地問:“唐小公子呢?”
按理來說,以少主的脾性,他不可能丟下唐寧自己出來。再加上唐二哥又是那副恨不得把弟弟捧在手心裡的樣子,臉上也不可能擺著如此淡定的表情。
玉荷隻是疑惑,雷鵬的反應比她還遲鈍,卻隻有慕容獨率先看到了司無岫懷裡的白團子:“這是狐狸……氣息似乎有些熟悉?”
慕容獨識人依靠的是他獨有的眼力與嗅覺,雖然不如妖獸那般靈敏,但他與唐寧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何況唐寧身上還隱約帶著他的毒術氣息,所以他反而是第一個察覺到小狐狸身份的。
小狐狸原本正睡著,聽見有人在說話,便稍稍睜開了眼,迷迷蒙蒙地看向眾人:“啾……”
玉荷頓時就驚訝道:“好可愛的小狐狸,少主是從哪兒弄來的?”
“它便是阿寧。”司無岫冷冷看了玉荷一眼,將她想要伸手來抱的動作徹底壓了回去。
玉荷悻悻地收回手,對自家少主的話卻也沒有一絲的懷疑,司無岫既然說它是唐小公子,那就肯定是了。於是她也不再多問,畢竟一個大活人會變成狐狸這種事情實在是太少見了,少主既然沒告訴他們原因,就說明此事他不願被太多的人知曉。
“屬下明白了,回去之後絕不對其他人提起此事。”玉荷自己說完,還不忘捅了捅身邊的雷鵬。
雷鵬也忙道:“屬下也會嚴守秘密,不會教外人知曉。”
慕容獨則看向司無岫:“如果這隻小狐狸就是唐寧,那他什麼時候能恢複過來,我可以研究一下嗎?”
小狐狸驚得直往司無岫懷裡縮,司無岫也臉色微沉地抱緊了它,對慕容獨道:“不行。”
彆說唐寧是個人了,就算他真的是隻普通狐狸,司無岫也不可能把他交給慕容獨,誰不知道慕容獨對毒術有多癡迷,萬一把小狐狸毒出什麼好歹來怎麼辦?
慕容獨遭到拒絕,神色略有遺憾,卻也沒有繼續強求。
“對了,你之前托我查的那件事,我已經有了眉目。”慕容獨想起一事來,看向司無岫。
“回客棧再說吧!”司無岫看向眾人,“此地不宜久留,外麵還有很多雙眼睛盯著我們,先離開此地再做打算。”
眾人都沒有異議,雷鵬直接背起受傷的唐定,幾人迅速施展輕功以最快的速度離開昊山。
回到昊空城的客棧後,他們也並不和其他來打聽消息的武者交流,一路回到自己的房間。
慕容獨再次找上門來,小狐狸窩在司無岫懷裡好奇地打量他們。
它知道司同學一直看慕容獨不順眼,所以對他們能說話說到一塊去的事情感到很新奇。尤其是聽到慕容獨說,是司無岫在進入秘境前拜托他做的事,那就更加好奇了。
那到底是什麼事?
慕容獨看了一眼小狐狸,便對司無岫道:“那日我去了你說的那家酒樓,從小二口中打聽到你形容的那名客人住的地方,便一路追蹤到那年輕公子的落腳點。一連蹲守數日,我終於見到你說的那名丹級武者出現在宅子附近。”
“然後呢?”司無岫問,“查出他的身份了嗎?”
慕容獨正直的臉上突然多了一抹笑意:“彆人查不出來,但慕容家的人總有辦法。那人就如你猜測的那般,原本是軍中的人,後來因傷引退,他曾經是玄武軍一名校尉!”
小狐狸歪著頭看司無岫,不明白為什麼這兩人都不約而同地在笑。
隻不過慕容獨是對自己自信的笑,而司無岫卻是熟悉的要算計人的笑。
司無岫察覺到小狐狸的視線,不由捏了捏它的爪子,讓它稍安勿躁,又看向慕容獨:“慕容公子可知道玄武軍的元帥是什麼人?”
“大月帝國的人有誰不知道,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軍元帥皆出自頂級世家,而玄武軍之首宗文俊便是當今宗皇後的親弟。”慕容獨說。
雖然不知道司無岫問這個明顯是常識性的問題用意何在,但慕容獨是個有一說一的人,彆人這麼問,他便如實回答,僅此而已。
“多謝慕容兄。”司無岫取出一瓶毒液給他,“這是秘境裡的毒蟾-蜍身上的毒液,若是不夠,我還可以再加一朵毒花。”
“不必,這瓶毒液已經足夠了。”慕容獨十分厚道,將毒液揣上,又和司無岫商量花錢買下那朵毒花。
司無岫並不需要他這點錢,那朵毒花最後還是免費送給了慕容獨。
將人送出門口後,司無岫這才低聲對懷裡的小狐狸道:“阿寧是不是很想知道,為什麼我要讓慕容獨幫我查那個人?”
小狐狸伸長脖子舔了舔他,示意他快點說,不要賣關子。
雖然唐寧現在是狐狸身,可小狐狸臉上的表情還是讓和人形時十分神似。
司無岫嘴角微勾:“還記得我讓雷鵬跟蹤司沉煙時,發現她總是在私底下與一名武者接觸嗎?”
小狐狸輕輕點頭,更加困惑地歪著頭——那武者不是華紳的人嗎?
“華紳可沒有那個本事能請來玄武軍的校尉當護衛。”司無岫低頭用下巴蹭了一下小狐狸軟軟的腦袋,“十有八-九那人與華紳是合作關係,而非主仆關係!”
小狐狸聽得有點暈。
“否則那些黑衣人是怎麼知道我們哪一日進入秘境的,又是從哪個入口進去的?”司無岫又捏了捏小狐狸的爪子,“想必是華紳將消息透露給對方的,玄武軍的人,說白了還不是皇後的人?”
小狐狸擔憂地“啾”了一聲,按照司無岫的說法,那豈不是華紳在騙他們,所謂的家主印信隻是個幌子?
“那倒也不一定,總歸我們還是要見麵的,當麵問清楚就是。”司無岫道。
可是萬一華紳找黑衣人來埋伏他們怎麼辦?小狐狸急得去咬他的袖子。
司無岫輕笑道:“不必擔心,至少那枚家主印信是真的,而且他確實很想要。”
不過為了讓小狐狸安心,這一次司無岫出門時還是帶上了玉荷。
華紳與他約定再次碰頭的地方還是那間偏僻的酒樓,在酒樓大堂,不出意外地又見到了司沉煙。
司沉煙並未得到師者的青睞被帶入秘境,又因為受到威脅,所以這幾日越發消沉,臉色很不好看。
她看見司無岫時,也不像以前那樣擺出一副可憐無助的樣子來,而是略顯幸災樂禍地看向他:“今天唐寧怎麼沒有跟你一起來?難道他在秘境裡出了事?”
司無岫冷漠地掃了她一眼。
司沉煙見他不搭理自己,更加氣不打一處來,心底燒起一把無名火,她看著被司無岫護在懷裡小白狐狸,忍不住將氣都撒在了小狐狸身上:“這隻狐狸毛色倒是不錯,堂兄不如將它剝了皮,做成個手筒。”
她話音未落,就聽見“噌”的一聲,司無岫一劍刺穿了她的肩膀,速度之快,她竟然連躲閃都來不及!
“彆讓我聽到你再說一句這種話,否則下一劍刺穿的就是你的心臟。”司無岫的臉色冷如冰霜,更是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殺意。
小狐狸也炸起毛,衝她凶狠地啾啾叫。
司沉煙恍如夢中驚醒,她立刻回過神來,捂著自己血流如注的肩膀道:“對、對不起……”
玉荷見狀,連忙上前道:“少主還有要事,不如先上去吧,司姑娘就交給屬下。”
司無岫對玉荷點了點頭,聲音還是透著十足的冷意:“實在不行,打一頓丟回司家,交給伯父管教吧。”
司沉煙嚇得連連搖頭,後悔得想要在司無岫麵前痛哭道歉,卻被玉荷一把捂住了嘴巴,讓她無論如何都開不了口。
等到目送司無岫上樓之後,玉荷這才一臉嫌棄地鬆開了手:“沒見少主有多寶貝那隻小狐狸嗎,連他的主意你都敢打,真是嫌命太長了吧?”
司沉煙:“……”她剛才真的隻是一時鬼迷心竅,沒想到會把人得罪的這麼狠啊!
真是流年不利,她最近怎麼就如此倒黴。
司無岫來到酒樓二樓,這回小二不在,華紳親自過來,無比殷勤地招呼道:“沒想到這才不到一個月,司公子竟然就能安然從秘境出來,果真是英雄了得啊!”
“我沒有死在昊山秘境,你是不是覺得很意外?”司無岫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白毛小狐狸也朝華紳露出獠牙,奶凶奶凶的。
作者有話要說: 456:如果阿寧人形的時候能和小狐狸一樣粘著我就好了
糖:這不可能!……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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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度找了狐狸叫來聽,奶狐狸的叫聲其實更貼近“嗷嗷”和“呦呦”,但是我覺得這倆象聲詞放在文裡都有點囧,最後選了個比較相近的“啾啾”,聽起來更嫩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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