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唐寧點了點頭,“那這樣一來,我要揍他,他是不是也不太敢還手了?”
“就算他還手,阿寧還有我,我幫著你一塊揍他。”司無岫果斷道。
“嗯,那就這麼說定了!”唐寧擼起袖子,將小黑放出來,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阿寧,你到底還要不要聽我分析了?”司無岫有些無奈地看著他。“好吧,那你快點說。”唐寧道。
司無岫:
為什麼最精彩的部分心上人反而好像不是很感興趣?
以往到了這種解謎的時候,唐寧都是最捧場的那個,會用閃亮亮的眼神看著自己。
其實這實在是不能怪唐寧,因為在他印象裡,學霸就是無所不能的。之前司無岫已經向他證明了許多次,每回都讓唐寧拍案叫絕,但是次數變多之後加上司同學為了逗唐寧,還會故意卡在最關鍵的部分
所以唐寧現在學會“快進”了,雖然對於如何推理的過程他還是很感興趣,可他目前最想做的事情還是找宗文俊打架,這種心情壓過了求知欲,所以這回他沒有傻乎乎地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司無岫略感寂寞,清了清嗓子後,還是用平鋪直敘的口吻對唐寧道:“看他的相貌、身形、氣質,以及華紳說漏嘴的‘擅長排兵布陣’。當然最關鍵的,是他腰上掛著的玄武玉佩,若我沒有猜錯,那應當是能調動玄武軍的令牌。”
“元帥虎符嗎?”唐寧用口型問,生怕被後院的兩人聽見。
“虎符他還不敢這麼明目張膽地戴在身上”司無岫好笑道,“不過應該能調用他在城外的私兵。搞不好華紳所說的百人商隊,裡麵多半都是他的私兵偽裝的。”
“他私自從北邊過來也就算了,還帶這麼多人,他是想不開嗎?”唐寧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道。
西北的地頭蛇是白虎軍,宗文俊若是身份暴露,白虎軍的元帥肯定會以為這小子是來挑釁、砸場子的,到時候這鬨劇該如何收場?
“我看他不是想不開,而是為了足以令他甘願冒著巨大風險的利益而來。”司無岫道。
“所以西北果然是有情況的?”唐寧想起書生專門留給他們的路線圖,“元帝讓你來的目標,和宗文俊是一樣的?”
“多半是一樣的。”司無岫道,“不過阿寧不必擔心,如今主動權還在我們手上。”
“說得對。”唐寧將袖子又挽了挽,看向司無岫,“那我可以去揍他?寺穡俊?
司無岫忍著笑意:“嗯。”
這大概是宗文俊隱瞞身份出門以來,被拆穿得最快的一次。
唐寧可不管他是元帥將軍還是皇後的弟弟等他和華紳將陣法布置妥當後,他立刻就抄起自己的暗器和鐵鞭,朝宗文俊攻了過去!
讓你說我娘娘腔!讓你收買刺客暗殺司無岫!不出了這口氣以後根本就不能和平共處啊!
唐寧的暴脾氣一上來,手上的力道就放開了把控,隻除了留意不破壞陣法,幾乎招招都十分刁鑽。
宗文俊本就在警惕他們,見到出手的是唐寧,一開始並沒怎麼放在心上,隨手接下佩劍來應招。
結果十數招過去後,他的臉色越發嚴峻,額角也開始滴汗。
儘管唐寧以玉級的實力挑戰宗文俊丹級的實力,勝負明顯可見,但武者不是隻拚內力的,打鬥之間同樣講究技巧。唐寧的暗器五花八門,招數令人眼花繚亂,何況他還時不時放一把毒,弄得宗文俊逐漸有些焦頭爛額。
最後他忍無可忍,長劍一抖,打算以力破敵,用劍氣鎮壓唐寧的攻勢時,斜刺裡突然伸出一柄綠光微閃的劍,擋住了他的劍氣。
“你你們卑!”宗文俊咬著牙道。
“方才一直都是阿寧和你對戰,何來卑鄙之說?”司無岫冷笑了下,“若非是你打算以內力碾壓,我也不會出手乾預。況且,你們都乾得出收買殺手以多對少的事情了,我幫他擋一劍又算什麼?”
司無岫巧妙控製了內力,隻輸出了足以抵消宗文俊劍氣的內力,否則宗文俊就可能會被自己的劍氣反噬,還站不站得起來就兩說了。“沒錯,你們買凶殺-人的時候,怎麼不說自己卑鄙呢?”唐寧在司無岫身後道,他也打出了一身熱汗,此時臉頰微紅,也不知是熱的還是氣的。
宗文俊往後退了兩步,眼神充滿了陰冷忿恨。
但身邊的華紳及時拽住了他的胳膊,打了個圓場道:“既然文宗將軍的身份已經被識破,大家彼此有仇有怨的打完這一架也該將仇恨暫時放下了吧?本來就是將軍先惹的人家,來找你出氣也是應該的。”說著,他又回頭看著唐寧和司無岫道:“二位在打鬥之間也沒有破壞陣法,尤其是司公子,明明可以重傷宗將軍,卻隻是抵消劍氣就罷手,想必也不是真的想要在黃沙城與我們動手。”
宗文俊麵子被削,原是有些下不來台,聽到華紳這麼一分析,不由得重新審視唐寧與司無岫二人。
唐寧是人不可貌相,長成那樣居然還有不錯的身手,確實令他刮目相看。
而司無岫就更是妖孽,連自己這個丹級武者在和他對上時也有會輸的預感幸好華紳及時拉住了他,宗文俊如今想來還有些後背發涼。他這次任務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宗文俊並不想節外生枝,更不想在還沒得到那樣東西之前就先負傷。
宗文俊沉默片刻,將劍收起,冷著臉問:“那現在,你們出夠氣了?”
“等離開黃沙城後,我們再戰!”唐寧瞪了他一眼,顯然剛才那把他還沒打過癮。
尤其是最後一招,打不過就拚內力,這點是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服氣的。
司無岫則道:“我們之間既然立場不同,自然不可能是永遠的朋友。不過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如今我們四人還是先在此地過一夜,再想辦法離開吧。”
司無岫對宗文俊的反應反而沒有唐寧那般激烈,或許是宗文俊僅僅是代表後宮的一個小角色,真正在後方操縱的卻是後宮裡的那些人,他的敵人遠不止宗文俊一個。
“你彆把事情都憋在心裡。”唐寧悄悄握住他的手,對司無岫道,“有氣出氣,看不過眼發泄一頓就好了,就像我剛才一樣。
“嗯,方才我也算是出了口氣。”司無岫輕輕一笑。
“我覺得你還是喜歡把事情都壓在心裡,越是那些壓抑的事,你就越不喜歡表露出來。”唐寧嘟囔了下,“不過在某些方麵你倒是挺直白。”如果在麵對陰謀詭計時,司同學也能那麼直白就好了。
“原來阿寧喜歡我直白一點?”司無岫突然道,目光中透著曖昧與深意,“那今晚我們就!”
“這方麵我倒是希望你能委婉一點,越委婉越好。”唐寧板著臉道。司無岫目光流轉,伸手握住唐寧的手腕,在他的掌心上舔了一口。“喂!”唐寧趕緊看了看四周。
宗文俊抱著劍坐?諞槐弑漳墾瘢鷦蚨犢ぃ坪踉誶宓闥N藜傅氖澄錚餃碩濟揮凶⒁獾剿恰?
“等出了黃沙城,我要找間最好的客棧,睡個三天三夜。”司無岫頓了頓,又馬上補充道,“和阿寧一起睡。”
“三天三夜也未免太多了吧?”唐寧雖然並不是很排斥做那種事,但這也太不節製了吧,“你咋不說做個十天半月呢!”
“以武者之軀,似乎也可以挑戰一下”司無岫做出認真分析的表情,嚴肅道,“說不定修為達到聖級時,百年千年也是可行的。”
唐寧:“……”
他已經不想和這人繼續說下去了,哪有人提高修為就為了百年千年做那種事的。
這一夜,由於客棧裡都被他們布下了陣法,始終相安無事,那個來無影去無蹤的鬼怪並沒有出現。
四人輪流守夜。唐寧和司無岫挨在一起,兩人是一塊守夜的,和心上人坐在一起說說話,時間過得飛快,什麼異樣都沒發現。
“算算時辰,我們應該已經進城有十個時辰了。”司無岫對唐寧道,“依據昨天的規律,應該每六個時辰城中的風沙就會變小,如果要出城,或者到街上找人,過會兒就是最好的時候。”
兩人說著話時,華紳和宗文俊也醒來了。
華紳對他們道:“我們也要尋找那些部下,但是客棧裡不能沒有人,誰也不知道我們出去之後還能不能再進來了。”
“那不如這樣。”司無岫道?拔液湍慍鋈フ胰耍⒛胱誚粼誑駝弧!?
唐寧頓時露出不情不願的表情,華紳也問:“為什麼不是你和宗將軍去,我的武功還不如宗將軍。”
“因為我不放心讓你和阿寧同處一室。”司無岫直白地說。
雖然華紳對唐寧隻是欣賞美人的心情,但自己喜歡的人老被人盯著,司無岫也會覺得不爽,更何況華紳還惦記過狐狸形態的唐寧。那就更不能放心了。
哪怕宗文俊也不是什麼好人,可他至少有把柄在他們手上,暫時不會對唐寧做什麼。
“好吧好吧,我去就我去!”華紳被司無岫用威脅的眼神盯得頭皮發麻,隻好點頭答應。
司無岫出門前又對唐寧道:“遇事時不用慌,我的劍會指引你所在的地方。”
“嗯,我知道。”唐寧對他笑了下,“你也要小心,彆再出現內力耗儘不得不被我扛回來的狀況了。”
“不會再有了。”司無岫在他唇上飛快碰了一下,“修為丹已經全部吸收,為了阿寧,我會保重自己的。”
兩人悄聲說完話,唐寧就目送著司無岫和華紳出了門,然後他將門板又重新安上一半,留了一半去觀察街上的情況。
唐寧和宗文俊沒什麼好說的,宗文俊看起來也不想和唐寧說話,兩人各自在做自己的事情。
然而就在此時,唐寧發現門縫上有個什麼黑影一閃而過。
“那是什麼!”唐寧視力很好,哪怕是轉瞬即逝的影子,?部辭宥苑接懈齜淺3舐哪源?
“這般大驚小怪做什麼,不過是一陣風”宗文俊話說到一半,也突然站了起來。
隻見客棧的外圍四麵都是那種相貌醜陋的小鬼,腦袋像肉瘤,眼睛血紅血紅的,閃著惡毒的目光。
這群小鬼動作飛快,不斷在客棧外麵打轉,一眼看去隻有一片黑色的殘影。似乎是在顧及裡麵的陣法不敢進來,小鬼們急得發出嘰嘰喳喳的尖叫聲。
唐寧和宗文俊各自將兵器拿在手上,宗文俊發號施令慣了,先對唐寧道:“他們暫且進不來,你不要主動出手。”
“這個我當然知道!”外麵的尖叫聲越來越大,唐寧隻好跟著大喊,否則聽不清。
轟隆
隻是他們留意了四周,卻忘了頭頂。但見客棧頂上突然被小鬼們砸出一個破洞,然後丟下了一塊畫有詭異符文的破布。
那塊布被揉成一團,朝宗文俊砸了過去,宗文俊立即抽身閃開,卻不料和唐寧撞在了一起。
“喂,你乾什麼啊!”
唐寧本來也要避開的,卻因為剛才這一撞,避偏了路,而揉成一團的破布被風一吹就散開,正好糊到了唐寧的臉上。
唐寧:“……”
這什麼情況!
唐寧還來不及說話,忽然驚訝地發現那破布似乎有一種束縛的力量,牽動他體內的妖力,不過是眨眼之間,他的視野就變了。
抬手一看,毛茸茸。
再仰起頭,才能看見宗文俊的下巴。
“啾……??
破布裡蹲著的小白狐狸神情鬱悶,圓溜溜的狐狸眼滿是迷茫。宗文俊則一臉呆滯,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朝軟糯雪白的小狐狸伸出了手,想要將它抱起。
“啾!”小狐狸靈巧地往旁邊一跳,戒備地瞪向宗文俊,衝他齜出了獠牙。
作者有話說:
456:我要努力提升修為,以便和阿寧一氣兒做個一千年!
糖:那我們還是分手吧!
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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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江花紅勝火”“夜半無人私語時”都是白居易大大的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