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二美人[穿書]
第80章080
萬裡之外,京城巍峨華麗的皇宮中,早舂的樹梢上停著幾隻雀鳥,正歡快地啄著枝頭上尚未消融的雪花,嘰嘰喳喳。
皇後宮中,一名宮女正低頭為一宮裝麗人塗抹蔻丹。指如白蔥,蔻丹豔紅,更襯得女子膚白如雪。
外麵那是喜鵲的叫聲吧,喜上枝頭,恭喜娘娘,最近會有好事發生了。“宮女奉承道。
宗皇後容貌年輕,保養得好,看不岀本來的歲數,隻是一雙眼睛仿佛深不見底,平添幾分威嚴之勢。
哪有什麼喜事,我覺得最近都是些糟心事。¨宗皇後懶洋洋地抬起塗好了蔻丹的手,覺得還不夠紅,讓宮女繼續塗。宮女剛低下頭,便聽見頭頂上方的皇後又問她:今日可打聽到?菹碌男凶倭?”
宮女搖頭答道:“陛下行蹤向來成迷,他武功這麼高,想要甩掉那些侍衛、暗衛,易如反掌。
罷了,那就讓我們的人先撤回來。陛下修煉時也不喜有人去打擾,若是暗中派人的事被他發現,又要大發脾氣。宗皇後道。是,奴婢待會就讓他們撤下。“宮女道
二皇子呢?“宗皇後語氣淡淡地問
宮女麵有猶豫之色,小心看了皇後一眼,回答:“二皇子這幾日都在書房裡,想來是聽了娘娘的話,願意讀書了。
說實話。宗皇後輕輕閉上眼睛,似乎是覺得有些累了,“承業是我生的,我淸楚他的品性,他寧可把書吃進肚子裡,也不可能突然會喜歡上讀書。
說著,宗皇後又掀開了眼皮,探究地看了宮女一眼:還是說,你想給未來的陛下賣個好,將來換個錦繡前程?
宮女立即跪伏在地:立夏不敢。
宗皇後嗤笑道:他現在連太子都還不是呢,就開始做要當皇帝的舂秋大夢,未免也太早了。
立夏頭上滿是細小的冷汗,她儘量不讓自己的嗓音顫抖道:“二皇子殿下近日得了一幅畫卷,對上麵的美人很是癡迷,所以毎天都在書房裡……”
“畫卷?“宗皇後柳眉微蹙,“莫不是天下書局弄的那些?”
不是,聽說是從北地流傳來的。立夏戰戰兢兢道,‘畫上隻有一個側臉,是丹青大師不記名的女弟子所畫,不知怎麼就被殿下得到了。
聽到是在看美人圖,宗皇後就沒了繼續?氏氯サ男酥?隻道:你們幾個看著他一點,看畫像倒是沒什麼,若是對畫上的人有什麼想法,進而做出荒唐事來,本宮可饒不了你們。
“是。“立夏忙低頭應道。
等到宮女們都匆匆離開寢殿後,宗皇後這才倚在她的軟榻上,咬著指甲上的蔻丹,道:“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
……
而遠在北地的唐寧等人,則趁著天氣轉暖之際,從狐族山穀岀發,踏上白雪皚皚的雪原。
氣候變暖,連風雪也似乎變得溫柔了許多,趕路時也沒有因為暴風雪而迷路,一路順遂,用不了幾天他們就能走岀雪原了。今天若是順利,我們就能抵達最近的城鎮,滿雪城了。“司無岫看了看地圖,對唐寧道。
大概還有多遠?“唐寧問他。
也就幾裡地吧。司無岫比照著地圖判斷道,“不用走到天黑,很快便到。
不過這一帶的路還挺不好走的,都是山。'唐寧望了一眼在他們周圍連綿起伏的雪丘,出發前司無岫就曾提過這一帶的山丘多容易迷路。不過來的時候他們有胡喜雲帶路,倒不覺得難走,離開時才覺得有些不方便,常常要繞遠路。
司無岫幫他把被風吹亂的碎發撥至而後,習慣性地捏了捏唐寧的耳朵,手感不再是毛茸茸的,讓他略有些懷念。
‘有阿寧的陣盤和我的地圖在,不會迷路就已經很好了。司無岫道。
唐寧點點頭:“那也是,我們又沒有喜雲那種可以隨時穿山打洞的本事,隻能繞路而行。隻要方向找對就行了,凡事不能太心急即便兩人都說不著急,但是兩情相悅的年輕人,馬上就能成親了,換成是誰都不可能還沉得住氣,自然恨不得給自己插上翅膀,希望一瞬就能飛出雪原。
唐二哥帶著幾名弟子在四周巡視,突然大聲喊道:“阿寧,那頭狼王又來了!
雪丘之上,一匹白得幾乎與雪地一個顏色的巨狼正將前肢踩在雪堆上,它的下巴上似乎還沾著血跡。
狼王沖唐寧嗚嗚地喊了一聲,然後轉過身,尾巴輕甩了下,重新轉過來時,它的嘴裡正咬著一顆人頭。
弟子們紛紛拿起兵器,對準了狼王,就擔心它會突然間朝他們衝過來。
慢著,大家先彆攻擊它!“唐寧從狼王那聲叫聲中聽出了不一樣的意思,他連忙上前攔住眾人,“它對我們沒有敵意弟子們疑惑地看向唐寧,就見唐寧對狼王點了點頭,目光是純粹的信任。
狼王咬著人頭的嘴巴微微鬆開,那顆頭顱便順著山坡滾下來,滾到了眾人的麵前。
然而沒有人敢上前去看是怎麼回事,大家都在忌憚狼王,不解它這一舉動背後的用意。
狼王又朝唐寧叫了聲,隨後轉身躍下雪丘,再次將身影藏在白雪中離去。
眾人警惕了半天,也沒有等到狼王的偷襲,可他們也不敢鬆懈,隻好保持防守的陣型站在原地。
隻有唐寧拉著司無岫走到那顆人頭前,兩人小心地翻動了下那顆頭。
司無岫道:“阿寧若是害怕,這裡交給我就是。
來都來了,也不是沒見過更慘的畫麵,我怎麼會怕?唐寧搖搖頭,小心將自己的蠍子放岀來,發現小黑趴在死者的嘴巴上,表現得有些興奮。
“這人是毒死的嗎?”唐寧問。
司無岫看了看人頭的脖頸上的斷口,道:“應該不是,是被野獸咬死的。你看,這斷口參差不齊,想來是狼王自己撕開的。
狼王把這顆頭交給我們,到底是什麼意思?唐寧百思不得其解。
阿寧不是說它方才對我們沒有敵意嗎?司無岫用樹枝撐開了死者的嘴巴,捏著鼻子往裡看了看,“我想,它沒準是在給我們提個醒。”
怎麼唐寧見他臉色稍霽,而且神情中又多了一抹自信,就知道他鐵定是又想到了什麼,催問道,“狼王到底想告訴我們什麼事?
阿寧且看。司無岫勾了勾唇,輕輕轉動了下手中的樹枝。
隻見樹枝將死者的口腔又撐開一分,正好讓小黑能夠爬進去。被無數的毒喂養長大的斷魂蠍歡快地衝了進去,然後用螯鉗拖岀一顆黑乎乎黃豆大小的毒塊來。
小黑把毒塊拖岀來後,就自己趴在邊上慢慢啃,尾巴稍稍卷起,看起來吃得很使勁。
唐寧終於明白過來,驚訝道:“這人在嘴裡藏了毒?
阿寧說的不錯。司無岫扔掉樹枝,在衣擺上抹了抹手,能這麼做的人,多半是死士,刺殺不成便自殺,不會將雇主的事情透露出去。”
這不就是後宮那些人派岀的刺客嗎!'唐寧瞪了瞪眼,“刺客?弊由係難;購苄孿?說明那些人就在附近,正準備偷襲我們,所以狼王是來為我們報信的
唐寧想明白後,連忙站起身讓眾人做好迎敵的準備。
唐二哥手持雙刀,對身後的弟子們道:從前我們總是被那幫龜孫子殺個措手不及,如今也該輪到咱們提前埋伏,等他們自投羅網了!兄弟們,都打起精神來,彆給咱唐家堡和衛家莊丟臉!!
弟子們齊聲應是,都舉起了手中的兵器,每個人都自動組成戰陣,屏息而待。
唐寧和司無岫撇開那顆人頭,也埋下陷阱,做好準備,等待敵人自己送上門來。
他們回來的路上運氣始終不錯,沒有碰到刺客,也沒有發現刺客的蹤跡。本來還以為直到人族的地盤上都不會再在雪原裡碰上後宮的殺手,沒想到該來的還是要來。
當然,唐寧他們也不怕,這些刺客雖然人數眾多,但實力都比不上宗文俊親自挑的那一批。
況且刺客們手中的兵器少了華家的轟天雷後,殺傷力也不如從前那般強悍。
有了前兩次的經驗,這回的戰陣便是專門針對那些刺客擅長的兵器所布置的,定然對症下藥,讓那些刺客也嘗嘗被人專門針對的滋味
果不其然,當眾人擺好陣法之後,雪丘附近便衝岀無數身穿灰衣的刺客,他們的麵容全被同樣的灰布遮起,眼神格外的冷漠。弟子們擺陣恭候已久,先是弓箭手與擅長暗器的進行遠程攻擊,待到近前,則有擅使刀槍棍棒的弟子們攔阻對方的攻勢。
張一弛,配合默契。
不管是唐家堡還是衛家莊的弟子,都極有默契,根本看不岀他們分屬兩個世家門派
就連雷鵬也混在其中,他是他所在的陣法中的核心,以丹級的修為成為主攻手。而其餘人對他的招式已經十分熟悉,能夠完美配合他,讓雷鵬的攻擊能夠發揮出十二分的氣勢
向來看似氣勢洶洶有備而來的刺客們眼中不約而同地多了幾分驚訝之色。
他們這回故意穿了灰色的刺客袍,就是吸取從前的教訓,為了能夠在雪地中隱藏自己而專門購置的。
之前他們一路遠遠跟蹤唐寧他們都沒被發現,為何突然之間卻擺好了戰陣來應對他們?
莫非他們當中有奸細?
刺客們沒有工夫去思考這麼多,即便懷疑的種子已經在心裡種下了,卻還是要專注於眼前的這一戰。
因為唐家堡的人可沒那麼容易將他們放跑!
刺客們想破頭也不會猜到,他們行蹤其實並不是內部有奷細,而是岀於唐寧一個小小的善舉,讓他與雪原狼王結下了莫名的情誼
要讓唐寧自己來說,他也不確定自己和狼王究竟是不是朋友,估計狼王也不需要唐寧的道謝,
“殺!”
“殺啊——!”
兩邊的人異口同聲地大喊道,短兵相接,出手全都毫無保留。
這一場激戰來得快,結束得也快,刺客們雖然潛伏已久,卻沒有偷襲成功,反倒讓唐寧等人反將一軍,配合默契地將他們全部解決。
沒有一名刺客能夠離開雪原,大部分的刺客見情勢急轉直下,便都咬碎了牙中藏著的毒囊,服毒自儘。
這幫孫子真是狡猾,一見大勢已去就自儘了,連給個活捉的機會都不留給我們。唐二哥晦氣地啐了一口,在刺客的衣服上抹了抹自己刀上的血跡後,便將兩把彎刀收回腰間。
馬上就要到滿雪城,這些刺客不敢在城鎮之內對朧們下手,隻怕是我們在雪原裡遇見的最後一批刺客了。“司無岫道。唐寧看著他二哥,也說:刺客不來,這不是好事嗎,難道二哥還想讓他們經常來騷擾咱們啊?
唐二哥連忙搖頭:“那當然不是。
就算是想要練手,也不必跟刺客死磕,機會和方式都多得是,傻子才會昐著毎天有刺客。
這樣就對了。”唐寧正想問問剛才的那場交戰中有沒有人受傷,卻見遠處又有一隊人靠近他們,隻是他們身下都騎著馬,粗看著裝也不像刺客,“那是……
司兄,兩位唐公子,好久不見
來人正是一個多月前和他們分開行動的宗將軍,宗文俊!
唐寧訝異地看著對方策馬而來:“宗將軍,你不是已經回到玄武軍了嗎?
“是,不過我接到密報,聽說你們會在這附近遇刺,所以帶人過來看看。“宗文俊翻身下馬,對大家拱了拱手,“幾位比我預料之中的要晚岀來,可是在狐族領地裡遇到了什麼事?
煉丹化形的事情他們始終沒有對宗文俊說,就連尋找玉參果的事,也是用梳理內力為借口混過去的,所以宗文俊並不知道他們留在狐族另有要事。
大雪封路,我們岀不去,就隻好在狐族過了個冬。司無岫目光坦蕩,神色平淡道,況且世外桃源,景色宜人,我與阿寧都有些樂不思蜀,便離開得晚了些。
唐二哥也道:“對啊,我們在狐族那邊毎日好吃好喝,都舍不得離開。要不是馬上倒舂寒大雪封山,我們還想多留一些日子呢宗將軍貴人事多,沒有那個口福了,真是遺憾啊!
宗文俊臉上微有尷尬之色,他倒不是在乎那一兩頓山珍野味,而是疑心他們在極北雪原裡是否還有其他的目的。
如今看來,隻是他多心了而已。
宗文俊回過神,又朝眾人道:“未能領略狐族的熱情,是在下的遺憾。不過我也在滿雪城為各位備下了接風的酒席,另有一些事情想對司兄說,還往大家賞臉。
看來將軍想說的事情是三兩句說不完的了。司無岫看了宗文俊一眼,又瞥了眼遠處他的隨行護衛,其中一名身穿男裝的英氣女子看起來格外的眼熟。
唐寧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不免有些詫異:那不是趙欄姑娘嗎?
這位趙副將,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們曾經從刺客的身上搜岀她的令牌,並懷疑宗文俊留下的暗號是她泄露給刺客的。這也正是我想對各位解釋的事情之一。宗文俊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我玄武軍中有人暗中投靠了後宮之人,除了趙欄的父兄以外,還有其餘幾名跟隨宗家年月已?玫男母故蘭?我已經將他們都處理乾淨了。
唐寧聽到那句處理時,不由心裡咯噔一聲。聽起來隻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但血腥的氣味卻撲麵而來。
恐怕這一個多月裡,宗文俊也沒有清閒的時候。
趙欄發現父兄所為後,二話不說就大義滅親將他們綁了關在地牢裡,等我回去發落。宗文俊道,“她對我和玄武軍還是忠心耿耿的,所以此次冒險離開玄武軍駐地,我仍將出行之事交給她安排。”
遠處的趙欄似乎知道他們在談論自己,騎在馬上對他們拱了拱手,氣質還是一如既往的剛硬。
然而司無岫卻敏銳地從宗文俊的話中捕捉到一個詞彙:“冒險?這北地都是宗將軍的地盤,你要離開駐地去任何地方,豈不是就跟在自家後花園散步一樣簡單,為何會用到冒險這個詞?
諸位等到滿雪城,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宗文俊苦笑了下,沒有詳細解釋。
唐寧覺得這回見到宗將軍,他看上去飽經風霜,麵容更為老成,也不知道他究竟經曆了什麼
唐寧腦補了一岀被信任的人背叛之後氣得吐血三尺,最後割袍斷義的畫麵,對宗將軍抱以深深的同情。
有宗將軍在前方領路,唐寧和司無岫也正好省了擺弄陣盤和看地圖的時間,兩人共乘一匹馬,小聲說著悄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