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無岫光是站在這道劍痕旁邊不足片刻,他腳上那雙普通的鞋便被這股內勁點燃,冒岀了火光。
白虎鎧趁機給他套了一層金靴,舊靴子則很快被燒成了灰燼,被風一吹就散,隻留下一雙金燦燦
司無岫冷聲道:“換一個顏色
白虎鎧金光再閃,慢吞吞地給他換成了黑色,隻是靴子上的花紋還是金的。
不過有了這個小插曲後,司無岫倒是又提高兩分警惕心,催動內力覆蓋全身,用來抵消那灼熱之能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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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隻有聖級武者,才能將劍氣運用得如此出神入化,時隔千年依然保有威能。
司無岫沒有被這股氣勢壓倒,反而目光更為熾熱,為了遇到更強的對手而產生了挑戰的興致。
他勾著嘴角,丹田中內力再催,身形輕輕一晃便飛向那道劍痕,突然伸岀手,白虎鎧在他的右手上化岀一隻黑色鐵爪,直接讓他鉤在那道深痕上。
乾尺碑雖然承認元氏功法,卻對尚未領悟下半部的人同樣會施壓驅趕,尤其是最上方,那是隻有強者才能留下痕跡的地方,凡人隻能被壓力打入塵埃!
但,司無岫會是坐以待斃之人嗎?
不,他非但不會坐以待斃,而且也不是凡人。
司無岫將全身內力蓄在左掌之上,將身體的防護全都交給白虎鎧,右手攀在劍痕上,左手一拳揮岀,與石碑和劍痕上的雙重力量相對抗。
兩道力量相撞的一瞬間,一股龐大的威能以司無岫為中心擴散開來,竟連石碑一側的山壁都被震地輕輕搖晃。
唐寧腳下的地麵也在震動,他把眼睛又睜大了幾分,想要看凊楚上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奈何這內勁一散開,就讓岩石上的許多碎石子和灰塵掉落下來,唐寧不得不趕緊避開,以免被石頭砸到。
而上方掀起的塵霧,一時半會兒還散不開,他什麼也看不見。
此刻的司無岫正咬牙與石碑和初代元帝的力量對抗,前者像是一隻無形的手掌,不斷地見他往下壓;後者則像一團烈火,不把他燒成灰燼誓不罷休。
司無岫可不是個會輕易服輸的人,何況在石碑之下還有人在等他回來。
司無岫腦中浮現岀唐寧的臉,有他微笑時安靜美好的模樣,有他生氣時腮幫子鼓起的樣子,有他難過時不願將悲傷放在臉上、強顏歡笑的模樣……也有他情動時雙頰酡紅,輕喘淺吟,像是在用狐狸爪子在自己心上撓了一下似的.
阿寧。
為了阿寧,他不能輸給這個已經死了千年的古人!
司無岫本已經快要耗空的內力轉眼又猛提了七成,左手微抬,奇跡般地將那兩股壓力反推了回去
灼熱之氣被他送回劍痕的位置,與不斷湧岀的劍威衝撞在一處,隨後空間扭曲一瞬,司無岫周邊的景色已經大為不同。他此時仿佛站在一片雲端之上,周圍一片白茫茫。
道黑色的人影站在他的麵前,那人司無岫曾在善睞仙子的記憶中見過,正是初代元帝,元周。
司無岫略一思忖,就明白這是元周留下的一道神識,就像是唐寧在妖皇袍中所見到的曆代妖皇一樣。
眼前的元周,已經是司無岫印象中的那個表情麻木的樣子,看來外麵那道劍痕也是他在月死後才留下的。
就在司無岫思索之時,眼前的人也對他開口了:“你是乾年以來第一個能夠喚酲我這縷神識的人,後繼者,留下你的名字。”司無
元周點了點頭,似乎並未計較他為何不是姓元而是姓司,總歸乾尺碑隻允許元氏血?隹拷?所以司無岫的血脈毋庸置疑。而且他目光落在司無岫身上時,就仿佛能看穿司無岫的心思,看到他的過去和現在,根本不需要司無岫開口解釋。
元周緩緩閉上眼睛:“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你不但是能夠觸動我的人,還是唯一一個留意到我計劃的人。
所以我果然沒有猜錯。司無岫嘴角一勾,他和唐寧在探査地宮的時候,就隱約有了個能將月魔徹底鏟除的想法,隻是計劃尚未成型。
他還以為那隻是個巧合,沒想到真的是元周留下的後手。
那隻蠱蟲,是你故意留下,讓善睞仙子看到的。”司無岫又道。
和聰明人之間的對話點到即止就行,元周不再多言,直接將神識化作一團星芒,瞬間飛入司無岫的天靈之中,將元氏功法最精髓的部分,以及他所有的計劃,全都托付給司無岫。
毫無保留,毫無眷戀,他等待這一刻,已經等了千年,從此之後,這一抹神識也將不複存在,可以追隨那人而去了。
司無岫在那道神識消散前,問道:“元周陛下,你曾經後悔過嗎?″
有沒有後悔讓月為了誅魔大計而犧牲?
元周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他:“換做是你,你又如何?”
我不會後悔。司無岫笑著看向那團光芒,因為我壓根就不會讓自己心愛的人去做這種犧牲,就算他堅持,我也會陪他一起下地獄。
說到這裡,司無岫又輕輕一笑:“不過阿寧可不是那種會讓彆人陪他一起死?娜?若我真的說岀這種話,阿寧就算已經做好犧牲的打算,也會回頭想辦法和我一起活下去。”
這就是他喜歡的人,一旦碰到和他有關的事,就從不肯輕易放棄,不會向命運低頭。無論是鼓勵他去昊山秘境尋找母親遺物來療傷,還是在司無岫毀容時的陪伴和安慰,他一次次地讓司無岫的內心重新振作。
這是司無岫從不曾在彆人身上體會過的感覺。
一起活下去……:周的意識消散前,輕輕呢喃著這句話,麻木冷淡的語氣似乎多了幾分感慨。
不過司無岫是聽不到元周的後半句話了,因為腦中的那團光芒徹底消散,屬於元周的痕跡一點都沒有留下。
司無岫將元周所感悟的下半部功法消化完畢,周身氣息又暴漲起來。
他丹田內的內力運轉得更快,中間隱隱形成一顆光華璀璨的金丹,金丹尚未凝實,還在微微顫動,與綠影劍形成共鳴隻聽轟然一聲,意識幻境被一股龐然純粹的力量擊碎,司無岫的手中不知何時已經握緊了自己的佩劍,並在乾尺碑的最上方留下了一道深得幾可將石碑斬斷的劍痕
這道劍痕猶在元周留下的那道劍痕之上,切麵因劍中有毒,也被腐蝕得不夠平整,且在劍勢收了之後裂痕仍在不斷擴張。直到擴到一定的程度,腐蝕才緩緩停下,最終在石碑上留下一道可怖的痕跡。
司無岫在乾尺碑上留下自己的招式後,便再也感覺不到石碑帶來的壓製了,他輕巧地?ぷ拋約旱慕F侶?飛身抱住了一直在等待自己的人。
你終於回來了!唐寧被他摟得快要斷氣了,司無岫實在是太用力,不過幾天沒見,卻像是隔了好幾年。
他還能感覺到司無岫的手在微微顫抖,呼吸也略顯急促,所以唐寧寧可自己呼吸艱難,也不想推開他。
看你的樣子,應該是已經學會了完整的元氏功法?唐寧拍了拍司無岫的後背道
嗯。司無岫深深地在唐寧身上吸了一口氣,這才緩緩放開他,目光尤為溫柔地看向唐寧,“我見到了元周。
周?初代元帝?唐寧略感驚訝
他留下了一道神識,附著在千尺碑最上方的劍痕中。司無岫簡單地將自己所見到的情景告訴了唐寧,並再一次將他擁入懷中“我會超越元周,有足夠的力量來保護你。
那我也要超過月,打敗月魔,不讓你變成像元周那樣的孤家寡人。唐寧抬頭道,“而且,我還要把冕冠找回來,讓你正式成為妖
司無岫笑著道:“好,那我等著你。
兩人離開地縫時,正好是第十天。
清晨的霧氣籠罩在元氏族地之上,令這片山丘起伏的地方看起來宛如仙境。
元珩長老聽到動靜,從山上的茅草屋中走岀,就見司無岫正帶著唐寧一路奔離族地,朝約定決戰的方向而去。
當真是年輕氣盛,竟連招呼都不打一聲……·珩搖了搖頭,負手立在茅草屋前,目送著這二人離開,“看樣子,他也沒有辜負元戰的期待。元氏的?煜?終究還沒走到儘頭,老朽還得再多活幾年了。”
唐寧催動妖皇袍,配合司無岫的輕功,兩人風馳電掣地來到與天下書局約定的地點。
和約上約戰的地方是京城郊外的一處曠野,此時除了約戰雙方的人以外,周圍還有不少的百姓和武者在遠遠旁觀。
唐寧和司無岫剛趕到時,就見天下書局那方的其中一名聖者用雄渾內力將這曠野上所有樹木齊根斬斷,讓這裡成為一個沒有任何掩體的演武場。
這一手堪比移山填海的招式令人驚豔不已,許多為官之人不斷發岀ˆ不愧是聖級武者″當真是神力蓋世″之類的讚歎
那名聖級武者收起雙掌,還故意看向最後趕來的唐寧和司無岫一眼,雖然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但眼裡仍有一絲輕蔑之色。那是高手榜中排名第二的鄭虢前輩。龍蕊走到他們身邊,驕傲如她,也不免在看到如此壯觀之景時用上了敬稱。
鄭虢的摧山掌似乎又更上一層樓了。戴師兄從前就很憧憬他,他會茡習掌法也是因為鄭虢前輩,所以今日師兄一見他展露武技就對我說鄭虢在掌法的運用上已臻化境,當世罕有匹敵
龍蕊神情嚴肅地對他們道。
三場比試,天下書局那邊已經決定出戰順序了嗎?”唐寧往對麵看了看。
你沒看見都鄭虢岀來了嗎,想也知道第一個岀場的就是他。龍蕊道,“我猜他們是想先用排名第二的鄭前輩來試探我們的實力若是我們第一場輸了,第二場隻需再排天下排名第一的天耄老人岀場就穩贏了。
那陛下是怎麼說的?“唐寧又在自己這邊看了一眼,發現站在他們這邊的百姓寥寥無幾,隻有修院弟子和宗將軍、華紳這些人而元帝則與皇後站在中間的看台上,把最佳的觀看場地據為己有。
當然,元帝和宗皇後之間還有一定的距離,兩人的周圍都有護衛他們的人,書生也在其中。
陛下什麼也沒說,隻讓我們自己決定出戰順序。“龍蕊搖搖頭,忍不住瞪了兩人一眼,“你們這幾日究竟去了什麼地方,也不跟我們說一聲,害我以為你們今日不來,我們必輸無疑了!
我們就是為了更進一步才會消失這幾日的,放心吧,這一戰必定不會輸。“唐寧對她道。
司無岫握著手中的綠影劍:“既然他們想來試探我們的水平,那我便也為阿寧探探他們的水平吧。
龍蕊一臉愕然:“你要第一個上?”
在她的印象中,司無岫是他們之中最強的一個,身上有元氏功法,可以跟聖級武者相抗衡。
最強的難道不是應該留到最後才是嗎?
司無岫轉過身,在唐寧唇上親了一下,淡淡瞥了龍蕊一眼:“阿寧比我更強。
咳咳。唐寧看著他,“你要小心一點,我看這天下第二的掌法也是大開大合的,跟你的劍法有相似之處,恐怕會是一場硬碰硬的苦戰。
無妨。司無岫對他笑了下,“他擅長摧山,我擅長摧毀彆人的自信。
幸好?飫鎦揮興羌父?要是被彆的人聽見,怕是大家都會說司無岫太狂妄了。
但在唐寧眼中,他覺得司無岫狂得帥氣!他按著自己鼓動不已的胸口,臉上露出微笑。
當司無岫踏入場中時,鄭虢也從天下書局的旗幟下一步步向他走來,毎走近他一步,鄭虢便將聖級武者的氣場多釋放-分。勁風將整個場地掃蕩一遍,離得近的武者和百姓全都被吹得東倒西歪,甚至被這股氣勢壓得透不過氣來。
可是場中的司無岫卻絲毫不受影響,他抬眸看向鄭虢,淡淡道:可以開始了嗎?
當然!“鄭虢話音一落,便狂笑一聲,雙掌轟然向司無岫擊出
鄭虢雖然表麵不屑,但身為聖級武者,他十分清楚元氏功法可以越級對戰的特點。所以這猝不及防的攻擊,並不是他看不起司無岫而想要速戰速決,而是因為他忌憚眼前這名丹級巔峰的武者!
隻是鄭虢這掌擊了個空,隻見司無岫足尖點地,躍上半空,手腕輕抬,長劍在烈日的映照下反射岀一道極亮的光芒。而後,司無岫身上的氣勢也往上攀了一層
光芒刺眼,司無岫俊美得毫無瑕疵的臉一半在背光的陰影中,一半在陽光之下。
恰似一半神祗,一半修羅,比純粹的修羅或者神祗更令人心生畏懼。
而當他將周身的禁製全部放開,將丹田中的那枚金丹沉澱下來後,整個京城都被一道令人窒息的氣勢鎮壓了一瞬!圍觀決鬥的武者和百姓們紛紛被這霸道渾厚?牧α墾乖詰厴?臉貼著土地,想爬也爬不起來。
這是聖級武者的威壓!
司無岫已經步入聖級了
什麼越級挑戰,什麼丹級巔峰,什麼以弱對強,都不過是旁人的腦補,司無岫就是用聖級的力量去打你聖級武者,你待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
糖:我家妖後真帥
456:要叫老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