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城內隻剩永王及部分親信尚在, 其餘則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的舊臣和大族,百姓全部遷走,附近的耕田讓徐瓔的人把持著, 糧倉被搬空,永王封地距離此處遙遠, 遠水救不了近火,青州他的人也叫青王妃和青州刺史拿下, 一時間, 幽州城內眾人陷入米糧斷絕的困境。
一日不生火做飯,尚可接受,連著兩三日都不發糧食就是忍到極點了。
大勢不在永王身上,士兵嘩變, 衝入皇宮, 綁了睡夢之中的永王和徐津準備獻給徐瓔, 將功折罪。
永王怒目圓瞪,大叫道:“放肆,我乃天子, 你們竟敢犯上作亂!”
將士道:“你在宮裡衣食無憂, 卻看不到我們忍饑受渴,也敢自稱天子?夏皇在幽州時寧願自己居於陋室,也要將宮殿讓給為民造福之臣,你聯合那群小人謀奪大家的皇位,如今是時候去向大家請罪了!”
砍人頭顱者,人恒砍之。
永王聽到他們評價自己不如徐瓔,怒氣更甚,咒罵未及出口,刀鋒就割開他的喉嚨, 血液噴湧而出。
徐津瞪大眼,瑟瑟發抖,連聲求饒。
登基沒幾天的永王被他手下的將士砍下頭顱獻給徐瓔,他的兒子徐津斷了一條腿,失散於兵亂之中,不知死活。
眾人見靠山倒了,各自背著包袱急忙逃走。
願意留在試點四城的人冬闈加分,一部分百姓和商人選擇留下,徐瓔將商人留在鎮平,百姓遷去垂雲種樹,減免賦稅,另有各項補貼,特殊照顧,給他們在幽州留了份田產,可以租給彆人。
其餘人跟著她重回幽州,支持永王的人跑得快,很多東西帶不走,無奈留下,便宜了徐瓔,儘數收歸國庫。
趁著各國使臣都還沒走,徐瓔讓章餘和張可前跟他們商談試點四城優惠政策的事情,以後總歸是要經常往來的,各國早有意向,使臣齊聚,正好簽訂協議。
處理逆黨,清點財產,重新安置百姓,劃分田產,登籍造冊,並封賞助她重登帝位的有功之臣,徐琅、吳昭顏、賈珍珍和李登雲等人,頗費一番功夫。
徐衝救駕有功,徐瓔特冊其為世子,承襲衡江王爵位。
章餘拿到拜相的聖旨喜滋滋,問近侍:“聽聞劉相請辭,左相之位空懸,大家可是將相位給了李登雲?”
近侍撓了撓頭,“好像不是,大家將左相要職給了淮陽長公主,李登雲是封了博士,在國子監裡傳業授道。”
“淮陽長公主啊,那無妨,先前朝中事務都要經長公主之手,而今位居宰相也是正常。”章餘鬆了一口氣,他真怕李登雲做左相壓在他頭上。
雜七雜八的事情忙完,徐瓔終於可以放鬆的時候已經到了年底,又是一年一度的冬闈,徐瓔打了補丁,曾經擔任過官職的不再和普通學子計分,而是歸於有官身一類,學生和社會人員區分開。
周近等人閱卷已經有經驗了,批改速度很快。
徐瓔看了眼初試成績,徐琅道:“大家改了國號以後參加冬闈的女子越來越多了,今年還有一女出自寒門,民間也不乏想辦法送女讀書的家庭,我想讀書參加冬闈將是天下人共識,不如設立女學,免除費用,讓冬闈榜上再多幾個寒門女子。”
徐瓔點頭,“教育是國之大計,應當讓所有適齡兒童強製入學。這樣,地方上設立小學和中學,小學六年,中學三年,免除所有學雜費,所有孩子無論男女必須入學,若有藏匿、束縛子女不許上學者杖二十,歸入地方官員考核。”
考慮到九年義務教育完,有些家庭會直接讓女孩嫁人,現在律法不完善,百姓法律意識淡薄,很少有人專門到官府寫文書,擺桌酒席讓鄰裡親友來吃就視為夫妻。
徐瓔揉揉眉心,“中學以後,女子可以考入女學,備考科舉,但是強製住宿,以定期幫忙繅絲做工抵費。允許商人申請建立慈善學堂,對這些人減免部分商稅,不過私學要定期接受檢查,查驗辦學資質。”
法條也得修,不過徐瓔想要放一放,等考上來更多女官再說,關於女性權益的部分她想要女子自己來修訂。
“學堂支出太大了。”
徐琅現在和章餘在一起,總聽戶部叫慘,四處都要錢,徐瓔在位減低了各項稅費,若不是查抄的家產充入國庫,恐怕現在已經捉襟見肘了。
這樣巨大一筆支出,支撐個兩三年還成,經年累月地投下去就比較難了。
徐瓔道:“擠擠吧,其他支出都讓步於教育,還是不夠就精簡人員,放宮人出宮,縮衣節食,再想想其他賺錢的法子,省一省應該是夠的,諸國每年還上貢不少物品呢。”
徐琅猶豫了一下,咬牙點頭,為了大計考慮,建設學堂的錢必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