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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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洵在另一院沐浴後,簡單用過早膳,便著人備了馬車,要往宮裡去。
嘉順帝作為他的叔父,婚後次日,自然得去尊拜一番。
杜盛跟在後麵,問道:“爺,不帶上夫人一起麼?”
這按說,主子是不會碰那曲府女兒的,可昨晚主子不僅宿在那待霜院,且弄出了不小的動靜,是以,他才斟酌著,問了這麼一嘴。
薑洵眉目壓得極低,對此並不予理會,徑直踏步出府,上了馬車。
杜盛摸摸鼻子,也坐上了車頭,待馬車開動後,才和一旁趕馬的孫程小聲嘀咕:“主子這是怎地了?”
孫程是個呆的,屬於八棍子下去,也打不出個悶屁來的那種,聽了杜盛的問,也隻是搖頭道不知。
杜盛沒法子,隻能歇了嘴,悶頭趕路。
進了大內,在離東華殿還有一段距離的宮道上,薑洵撞見了魏言安。
不難猜,魏言安是故意杵在那處等他的。
魏言安揮停禦輦,又摒退宮人,扮作十分頭痛的模樣對薑洵道:“昨日之事,著實匪夷所思,洵表兄你看…”他一臉凜然地補充道:“雖那曲氏女說是失誤,可孤總覺得,這裡頭有異怪之處,若洵表兄也作此想,孤便派人將此事查個水出石落,一是違旨、一是背信,若當真有意為之,定要讓整個曲府都伏了罪責,還你我一個公道才是。”
妻妾互換,究竟誰更吃虧,一目了然,而這公道是要還給誰的,自然,也無須多說。
惶論魏言安的語氣中,透著股上位者的施舍之意。
魏言安這話裡的深意,薑洵自然也不會聽不出來,他的眼神清然沉靜:“事已至此,有心或無意,她二人既是陰差陽錯入了你我內院,便該各自護著,殿下以為呢?”
魏言安眼神微晃了晃,旋即勾了勾嘴角:“洵表兄果然胸襟寬闊,世間至為逸度之人,你說得對,本也是兩樁喜事,又何必生那枝節。如此,晚些你我同入殿,將這事與父皇略提上一提,想來,父皇也不會過多追究。”
話畢,魏言安也沒再上那禦攆,而是與薑洵肩並肩,狀似親近地,向東華殿行去。
行步間,魏言安的心思翻轉萬千,可一想到曲檀柔今早所說的話,他嘴角漾開的笑,卻越擴越大。
寧與他與妾,也不願與薑洵為妻,不得不說這話,著實聽著令人悅然舒暢。
至於那曲府庶女…
雖暫時讓薑洵享了美,但不急,人.妻,亦為他所好。
尤其,是薑洵的妻。
想他這位表兄,一個連父姓都被剝奪了的人,按說,不該入自己的眼,可每回隻要見到這人豐神如玉的舒朗樣,他便無比反感,尤其,他總能感到此人對自己,有著自骨子裡透出的不屑。
似乎在這人的眼裡,自己隻是個跳梁小醜而已。
還有,彆以為他不知,朝中有幾個老不死的,還心心念念地,盼著他父皇能還位給這好表兄。
嗬,還位?
薑姓豎子,何以坐擁他魏家的天下?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