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夫君雖與她夜間抵死纏綿,可除了更衣外,多的話,卻是沒有的。
甚至於讓她抬腿、側身,都是直接上手,拍兩下做示意。
至多,會說上一句彆咬。
再有,便是與她較勁一般,若她死咬被角,他便會突然抱著她坐起來,就為了撬開她的牙關…
咽下果肉,曲錦萱紅著臉,接過帕子拭了拭嘴角,問桑晴:“白疾藜和茶子可采買來了?”
桑晴點點頭,又憂心道:“夫人不歇一歇麼?”
昨晚這房裡的動靜,又是到子時正才停的,夫人眼下那兩團烏青都重了些。
“無妨,我歇好了的。”曲錦萱衝桑晴笑了下:“去取來罷,長嫂那裡的膏子該見底了。”
桑晴無奈,隻得去了。
不久後,捧著一堆東西回來的她,臉色十分不好看。
曲錦萱見她氣鼓鼓的,不禁笑道:“怎地這麼幅臉色?東西太重了麼?”
“倒不是東西重…”桑晴放下東西,似有什麼話憋著,猶猶豫豫不曉得怎麼開口。
曲錦萱起身,逐隻打開漆盤上紙袋,一邊對著料,一邊好奇地問桑晴:“怎地了你這是?”
桑晴抿起嘴,再頓了下腳:“夫人,爺太不像話了,他竟然、竟然——”
就在桑晴再度陷入支吾時,一陣鶯鶯燕語從庭院中傳來:“呀!這就是夫人的院子麼?怎地位置這樣偏,哎?還有這院子,擺設也太素了,連塊像樣的奇石都沒有,咱們那院子不會也這樣罷…”
桑晴打眼向外一瞧,立馬直眉瞪眼地向門外跑去,厲聲喝道:“怎麼回事?誰許你們進來的?”
透過雕花窗,曲錦萱見到院中,站著一黃一藍兩抹身影。
聽到桑晴的聲音,那二人,都往內室轉過臉來。
黃衣女子妖妖嬈嬈,一雙秀媚含情的丹鳳眼,兩道拔得精細的彎眉,再配著她妖妖嬈嬈的身姿,整個人極具風韻,而在她身邊那位藍衣女子的長相,則隻得稱得上端莊清雅了。
那黃衣女子先是掃了眼桑晴,繼而歪了下嘴角,極其不屑地笑了下,然後上前幾步,一把推開桑晴,徑直入了內室。
見了曲錦萱,那黃衣女子先是愣了下,很快便笑開了:“喲,這便是咱們那位夫人罷?”
她扭著腰,扶著鬢側的發釵,向曲錦萱靠了過去:“既是一起服侍爺的姐妹,那以後呀,我們便喚夫人做姐姐,可好?”
語意親昵、且隨意,說的又是這樣的話。
曲錦萱下意識看了眼桑晴。
桑晴氣呼呼地跑了過來,擋在那黃衣女子與曲錦萱之間,又低聲對曲錦萱說道:“夫人,這二人是爺納的妾。”
那瞬間,曲錦萱感覺周遭的空氣變得稀薄,她的胃有些痙攣,呼吸亦遲滯了起來。
黃衣女子見了曲錦萱的反應,媚眼中儘是驚訝:“喲,看來爺不曾與姐姐打過招呼呢?”她那雙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兩圈,嘴角又浮起笑來,語氣極其大方:“沒關係,我與姐姐說便是。”
曲錦萱指間一緊,捏皺了紙袋的邊,聽對方用嬌滴滴的聲音說道:“我呀,喚沛柳。”接著,她朝身後的藍衣女子努了努嘴:“她喚花蔚,我二人呢,都是跟了爺好幾年的,聽說姐姐之前未與爺接觸過,想必不大曉得爺的喜好罷?沒關係,往後呀,姐姐隻管問我們就是,我們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儘的。”
說完這話,沛柳又提起要求來:“對了,姐姐這兒太素淨了,我不喜歡,我是個愛顏色的,一會兒,可務必讓人給我房裡、院裡多送點擺件才是。”末了,見曲錦萱似在發著怔忡,沒有反應,她還挑了下眉:“姐姐可聽清了?”
先不說旁的,這名字便明明白白地,說清了她們的身份,是花樓女子。
曲錦萱掐了下手心,強令自己回神。
她張了張嘴,正想說話,便聽見雜遝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又有一道威嚴的聲音也跟了過來:“無理的東西,你是個什麼身份,也配和夫人稱姐道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