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荔枝(新年快樂!)(2 / 2)

薑洵就這麼在她直勾勾的目光下,喝完了一盅湯。他放下羹匙,掀眸睇她:“盯著我作甚?”

女兒家大抵如此,得了夫婿一點寵愛,便滿心滿眼都是歡喜。平時,若薑洵稍微板起臉,或是語氣硬了些,曲錦萱便會現忐忑不安之貌。可這會兒,她卻笑得唇似綻桃,脆聲誇他:“夫君是我見過的人中、生得最好看的男子。”

“你見過許多男子?”薑洵莞爾。閨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人,除了她家中那對父兄外,她見過的、有印象的男子,恐怕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可很快,薑洵又笑不出來了,因他想起,她確實見過其它外男。早些,有魏言安之流,近了,便是戚蒙昭那幾個了。

薑洵麵色泛了些冷,他喚曲錦萱:“過來。”

曲錦萱起了身,被男人攬坐到懷中:“孩子今日可有鬨你?”

她搖頭:“沒有的。”

她那孕吐早幾日便消失了。事實上,除非是情緒異常激動,或是有外力影響,她腹中這個,其實沒怎麼鬨騰過她。

被靜靜攬抱了會兒,曲錦萱似是想起些什麼,她自男人肩頭直起身來:“這荔枝夫君應當還沒嘗過罷?我剝給夫君嘗嘗。”

紅豔豔的果衣被水蔥般的玉指剝除,飽滿的雪丸便呈現了出來,香芬滿溢、剔透濃白,如女子的豐肌燕脂,誘人得緊。

懷中人嬌小輕軟、綿若無骨,獨特的發膚之香牽扯著人的心神。

薑洵喉間滾了兩滾。

果肉遞到唇邊,薑洵偏了偏頭:“我方喝完湯,腹中飽脹,你吃罷。”

曲錦萱糾結:“可我白日間,已經吃過幾顆了……”

薑洵見她眉目可憐可愛,越發心蕩神移。他聲音曖融,甚至予人循循善誘的錯覺:“一顆罷了,無礙的。”

曲錦萱一貫聽他信他,便也不再多想,便咬了半邊的荔肉入口。

香甜的粹液溢滿齒頰,小女人腮兒輕攘。這物最是脆甜,還有絲絲桂花香味,即使連啖數顆,也不會生膩。

“味道可好?”

才嚼咬了兩下,曲錦萱便聽了這問。

她認真點頭,含混不清道:“很甜唔——”

舌尖才抵齒壁,一個甜字尚有小半的音在喉間,便猝然被放倒了。

男人長臂托著她的背,臂彎處則撐著她的後腦勺。

他蠻橫地侵入她唇內,似搶食,又似哺喂。

二人鼻意交融,肆意又克製地溫存著。

不知過了多久,理智回籠的薑洵才舍得退開,把腿上兩腮酡紅的人給扶了起來。

可也隻是扶起來罷了,他仍舊廝磨著她,甚至使壞去咬她的環痕,溶漿般的熱氣拂著她的耳輪,直將人磨得如在雲端。

小半晌後,他輕歎一聲:“果然甜。”

曲錦萱自雲霧中抽身出來,她就被摁坐在他腿上,他有多想,她是能感覺得到的。

她吞吞吐吐,聲音極細:“夫君若是、若是想要,我可以幫夫君。”

薑洵聽了,先是結結實實愣了下,繼而,他退開了些,眼底露出挑逗的笑意來:“你打算如何幫我?”

這叫曲錦萱怎麼說?

她本是白日裡,與民婦們一起忙著製那飲子時,偶然聽她們閒聊起這些。

一從民婦中,恰好有個姑娘也是方成婚沒多久,肚子裡也正揣著頭一胎。鄉野之人私下裡說話本就無多少顧忌,三言兩語地,便扯到床笫之事上去了。

那時,她才知曉,原來、原來還有那些法子,可以替夫婿紓解。

她悟性極強,大概知道如何做,但若讓她說,她是打死也說不出來的。

見曲錦萱麵紅耳赤,薑洵悶笑一記,屈起指節輕輕叩了叩她的下巴:“我還不至於那樣急色。”

他把人放開,與她一同起了身:“你先回房罷,我再處理些事,晚些便也回了。”

曲錦萱卻不想走,她咬了咬舌尖,請求道:“我可以在這兒陪著夫君麼?”說完,她還特意立起幾根手指來,像模像樣地保證道:“我不會亂走亂動的,也不人打擾夫君的。”

薑洵挑眸。

竟會得寸進尺了,可偏生這小模樣,他好似,還挺受用的。

薑洵往書桌走去:“你若不困,便在這處坐著罷。”到了桌案後,他又指了指軟榻旁的窗牖:“把窗關嚴實了,你若感了風,沒得傳給我。”

“好,我一會兒就關。”曲錦萱歡快嬌嗔地滿口答應,卻半點沒有要動手的意思。

薑洵搖搖頭,眼底有著無奈的笑意。

安安靜靜,燈火半味。

夫婦二人一個埋頭理事,一個單手支頤,看著窗外的星鬥,或者,偷瞄那醉心公務之人。

夏夜裡的陪伴,溫情眷眷,餘味悠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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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便是乞巧節。

這日一早,薑洵被服侍著整好袍帶後,又被小妻子給拉住,接著,他手裡便出現了一條編樣繁複的彩繩。

“夫君,你今日戴這個,好嗎?”

薑洵自然要問:“這是何物?”

“是寧源這邊的習俗,今日白天戴著,晚上便解下來扔到屋頂,給仙鵲們銜去銀河搭橋。”曲錦萱興致勃勃地給他解釋著,一雙美目清清亮亮。

薑洵下意識便想拒絕,可他那小妻子笑得像抹了蜜似的,他一時不忍拂了她的意,便收下了。

待出了會館,薑洵便隨手將那彩繩塞入了袖中。

這樣陰柔的俗物,他豈會戴?

片刻後,薑洵到了莒河邊。

莒河這堤壩重建,較之前要順利多了。

這些時日,官民們摸掉了蟻穴、清了淤積的泥沙,又用撈出的葑草裹住那泥,待綁紮牢固後,填塞做堤壩的一部分。

淤泥與草莖貼合緊密,按戚蒙昭的設想,該是輕易不會再被洪水衝垮的了。

“——薑大人。”薑洵才到,尹泓通幾人便與他迎麵而來。

其中,亦有戚蒙昭。

見了戚蒙昭,薑洵心念微動。鬼使神差地,他竟摸出了袖間那彩繩,借著袖擺的遮掩,不動聲色地,套在了腕間。

到了近前,兩邊人相互揖手。

那彩繩花花綠綠的,恁地顯眼,尹泓通當即便好奇地問了:“這是何物?”

季岫在寧源數十年,自然對這物不陌生,便替薑洵答了。

雖是可有可無,但薑洵亦佯作頭疼地補充了一句:“內子素愛折騰這些,她既編了,我也不好拒了她的心意,隻能戴著,倒讓各位見笑了。”

尹泓通怎麼聽不出這當中暗藏的顯擺,當即配合著,嘖嘖稱羨道:“薑夫人真真手巧,薑大人實在是有福了。”

論鑒言觀色,尹泓通可算是半個人精了。這些日子來,薑洵與戚蒙昭間所生出的一些微妙,他也是能尋摸出些味兒的。

官階高低先不論,單論個理字,該怎樣站位,尹泓通心裡可是門兒清。是以,他在說完上頭那話後,又有意無意地與戚蒙昭搭話:“小戚大人,你說呢?”

戚蒙昭喉腔苦意彌漫,仿佛黃膽跳上了舌尖。他硬著頭皮笑了笑,澀聲道:“薑大人與薑夫人情愛彌篤,自是我等羨慕不來的。”

薑洵眼眸微動,正想回上兩句客套話之際,忽聞一道尖利悠長的聲音,自身後傳了過來。

“宮中急詔,薑郎官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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