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跟上去瞧瞧(1 / 2)

【第七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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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娘娘, 您這是怎地了?可是身子不舒服?”采芳上前,將手爐遞給崔沁音。

崔沁音回過神, 搖了搖頭:“我無事。”

采芳憂心:“可您近來總這樣,歇也歇不好……最多一個餘月您便生了,總這樣可怎麼使得?”

崔沁音撫著小腹,神思微晃。

知了那樣的事,她怎麼能睡得安生……

貼簾被掀起一角,外頭守著的丫鬟稟道:“王妃娘娘,魏家的曲姨娘來了。”

話音將落, 貼簾便被人重重的掀了起來, 來人帶著一陣冷風灌入內室,激得崔沁音麵上刺凍。

“表姐。”曲檀柔進來喚了這麼一聲, 便直接在崔沁音對麵坐了下來,並指了指玉枝:“快,給我倒盞熱熱的茶, 外頭風太大了, 跟要下雪了似的。”

說著, 曲檀柔又瞥見崔沁音攏在掌中的手爐, 亦是毫不客氣地轉頭吩咐采芳:“去給我也尋個手爐來, 我這手也凍得難受。”

采芳猶疑著看了眼崔沁音,當即被曲檀柔給橫眉訓道:“還瞧什麼?聽不懂我的話麼?還不快去?”

“去罷。”崔沁音擺擺手。

飲了兩口茶水, 曲檀柔麵上露出愜意的滿足神色, 她把目光落在崔沁音高高隆起的小腹上:“表姐這肚子可不小,不會懷的又是雙胎罷?”

“禦醫診過了, 應當不是。”崔沁音淡聲答她。

曲檀柔當即問道:“可是宮裡頭的禦醫?”

崔沁音點了點頭。

眼珠子轉了轉, 曲檀柔心思活泛起來, 她摁下心中不快, 先是假意恭維道:“還是表姐這肚子爭氣,先頭不僅一下子給兄長添了一雙兒女,這會兒眼瞅著,馬上要給慶王府添後了。”接著,曲檀柔又故作傷神:“唉,我要能有表姐這麼好福氣就好了,可我嫁予夫君這麼久了,也沒能給他生個一兒半女的……”

崔沁音低頭飲茶,隻當沒聽見,連句安慰的話都不曾回。

見狀,曲檀柔那牙縫中冒出的酸水還未止住,牙根又癢癢起來。

氣氛凝滯小半晌後,曲檀柔暗自深吸了口氣,複又堆起笑來,狀似不經意地說道:“聽說我那三妹妹自回京後,一直都沒來慶王府看過表姐?”

不等崔沁音回話,曲檀柔又佯作不忿地冷哼一聲:“枉表姐先前對她那樣好,聰哥兒婧姐兒還那麼喜歡她,這回可算是瞎了眼,看來這終歸啊,還是咱們表姐妹親。”

崔沁音眉心微微皺起:“三妹妹自有事要忙,何況她也有個哥兒要帶,並無多少空閒外出,柔姐兒莫要這樣說。”

指甲劃過杯盞,發出刺耳的聲響。

曲檀柔氣得唇肉緊咬。

什麼三妹妹?那曲錦萱與她並無乾係,論起來,隻有自己才是她表妹,叫這麼親熱作甚?

恰逢采芳捧著添了炭的手爐進來,曲檀柔氣沒處撒,便在接過手爐的當口,用自己尖利的指甲在采芳手心剮了幾道,痛得采芳雙肩聳顫,倒吸了口冷氣。

曲檀柔攏著那海棠型的紫銅手爐,盯著那掐絲琺琅紋樣繁複的爐蓋,心中妒意直往上湧。她抬頭去望崔沁音:“表姐,既是宮裡頭的禦醫隔三岔五會來給表姐號脈,那待下回禦醫再來了,你差人去喚我,也讓那勞什子禦醫給我瞧瞧。”

崔沁音招了采芳立到自己身邊,語調不高不低地答曲檀柔:“禦醫乃是翰林院有品階的醫官,柔姐兒當是普通民間大夫不成?況我這也是得了陛下恩隆,又怎好硬留,亦去勞動醫官為旁的人診脈?”

“舉手之勞罷了,況咱們是表姐妹,怎是旁的人呢?”曲檀柔急急說道。

崔沁音以手掩嘴,撐著腰打了個嗬欠,這才對曲檀柔極為敷衍地彎了彎唇:“我這胎月份委實大了,近來精力不濟總是困困歪歪的,招呼不周,還望柔姐兒莫要放在心上。”

這明顯是在變相趕客了,曲檀柔又怎會聽不出來?

她心中怒意橫生,卻到底不敢發作,隻能賠著笑:“那我先回了,表姐好生歇著罷。”

崔沁音微微一笑:“我起身不便,身邊又離不得采芳,送不了柔姐兒了,你慢行。”

曲檀柔再說不出什麼話來,幾乎是奪門而出。隻離開時,卻也舍不得把那手爐給還回去,硬是揣帶走了。

……

早些時辰,傅府。

某處偏院廳中,聽得早朝南涉之事已有奏報,傅碭雙拳一擊:“如此說來,不多時丁老將軍便會整兵赴關了!”

傅老太爺頷首:“陛下已喚了丁老將軍及兵部的人朝後議事,想來,就在這幾日了。”

傅碭接著道:“那東湯豈不是也差不多要去信了?等信到東湯,便可行事了。”

傅老太爺擺手:“不急這一日半日的,明日朝後再發信也不遲。”

傅碭沉吟:“如此……可要先將飛煦軍調到奉京城附近?”

傅老太爺瞪起眼來:“急個甚?與你說過多少遍了,咱們現下也是如履薄冰,切莫操之過急。何況飛煦軍是咱們的命根子,豈能這般草率?”

“我也是早日想為阿姐報仇的。”傅碭縮了縮脖子,小聲咕噥道:“阿姐也是糊塗,竟一時慌神去服毒……”

傅老太爺不鹹不淡地,遞了個了然的目光過去:“是想替你阿姐報仇,還是想自己儘快回朝任職?”他逼視著傅碭,語氣微冷:“況你阿姐也是為了護著咱們傅氏,才那般果斷的。若不是有個飛煦軍令陛下忌憚,咱們這府宅也早便被抄了,還怎會隻擼了傅氏官職?”

得老父訓,傅碭訥訥應了,再不敢說什麼。

傅老太爺轉向魏言安,聲音放緩:“安兒,你與那曲氏女可還好?”

魏言安掀唇笑道:“那曲檀柔對孫兒死心塌地,外祖放心便是。”

傅老太爺滿意地點頭:“那便好。到底曾是親兄妹,慶王對這曲氏女看得頗重,你要耐著些性子穩住她。”

魏言安冷哼一聲:“孫兒對她體貼得緊,事事都縱著她,由她在孫兒頭上作威作福,就差沒置個香龕把她給供起來了……”

想起曲檀柔,魏言安便嫌惡不已,三兩句話間,便把沛柳的事給說了。

聽罷,傅老太爺沉思過後,與魏言安道:“那曲氏女實是個惡毒的,你膝下就鬆哥兒那麼一個子嗣,不能讓她給禍害了。這樣,你回宅子裡去,讓人把鬆哥兒給送來傅府。”

魏言安乖乖垂手應了,又頗有些心急地問道:“外祖,屆時除掉那慶王,孫兒該如何名正言順上位?”

傅老太爺眼神定定:“安兒毋須擔心,古來成王敗寇,史冊多為勝者所書。那薑洵能把你爹爹打成竊位之君,日後待我等逆風翻盤,自然也能把那莫須有的罪名給摘了,再給他套個罪名。單他兄弟鬩牆這一點,便大有文章可作。”

末了,傅老太爺又肅言囑咐道:“安兒,那曲氏女既是個瘋的,你切莫要招惹她。在真正行事之前,且將你那些花花腸子暫且收一收,莫要壞了大事。待日後重回大內登了那高位,隨你怎麼瘋。”

魏言安一臉正色:“孫兒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