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機械聲音落下的那一刻,大海中的十五組身影就已經快速衝了出去,在難言的默契中,這場比賽誰都沒有對其他隊伍出手。
因為大家都很清楚,一旦紅繩斷裂,他們就將直接被淘汰,誰也沒有自信說自己能夠在淘汰彆人的隊伍時還能夠保證自己不被淘汰。
至少,在這剛剛起步的階段中,求穩是最好的選擇!
蕭靈鳶三人認真的觀看著比賽,後麵比賽的隊伍就是有這點好處,他們可以通過先觀看其他人的比賽來進行學習和補足,讓之後自己的比賽能夠表現的更好。隻是這個更好,是小組中的所有人。
淵海齊進的總路程足有千裡,在背負千米海壓的情況下想要三人齊進,還要時刻防備隨時可能出現的妖獸,這顯然是一件十分艱難的任務。
這場比賽進行的時間比前麵的都要長,並且還給人帶來一種恐怖片的既視感,因為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前方的漆黑海域裡就會突然竄出一條妖獸來。
慢慢的,在這樣的高壓下,比賽緩緩流逝,在愈發臨近終點線的時候,相隔不遠的隊伍之間自然而然的就產生了火花。
誰都想拿到第一名,可第一名又豈是那麼容易得到的?
在無數人的關注下,第一次的淵海齊進結局並不算好。
十五支隊伍,隻有五支隊伍最終得到了積分,而那五支隊伍,除了一支是來自其他郡的一號種子外,其他的皆是總郡隊伍。
僅僅是第一天,甲組的隊伍向著整個天靈賞的隊伍證明了,即便賽製變化,總郡依然是總郡,正如那句名言:
你大爺還是你大爺。
最終,在鬨騰的喧囂聲中,天靈賞第一日的比賽落下帷幕。
當第一日比賽結束,風雲郡王轉身看向眾人,今日的比賽結束,甲組第一輪的排名中,天元高校位列第六。
這其實是一個很高的名次,因為以往的莫說天元高校了,就連風雲高校,基本也隻是排在小組七八名。
而天元高校,在李梓簫的驚豔表現和其他人的穩定發揮之下,能夠得到個第六名,已經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風雲郡王的視線從大家的身上掃過,眾人皆是低下頭,每人敢直視郡王的眼睛。
在沉寂了片刻之後,風子逍終於說道:“今日天元高校的表現,很不錯,接下來的兩隻隊伍,你們不要丟風雲郡的臉。”
風雲高校和祈封高校的二十多人立刻挺直身板。
“是!”
風雲郡王沒有說太多,第一天的比賽剛剛結束,大家需要回去好好的討論今天觀賽之後的感受。
他手一揮,將大家送回了靈亭居。
回到靈亭居後的各校立刻連夜開始了會議,這一談,便是數個鐘頭。
……
……
深夜,星辰繁盛,星河倒灌,天邊有星隕劃過,如流光般耀目。
靈亭居的最頂層,夜風吹拂,雲汐坐在天台邊上,晃著小腿,腳下是雲和深淵。
“沙……沙……”
輕緩的腳步聲傳來,李梓簫從雲汐的身後走來。
雲汐手撐在身後,回頭看向李梓簫,絕美的容顏上浮現更加驚豔的笑容,說道:“來了,怎麼樣,身體好些了嗎?”
李梓簫看了眼四周,並沒有其他人,或許也隻有雲汐會在這種每個人都在為比賽而緊張的時刻跑到天台上來吹風了。
聽到雲汐的關心,李梓簫慢慢搖搖頭,來到她的身邊,攏著裙擺坐下。
晚風拂來,吹動她的黑發和裙裾,玲瓏浮凸的身材在輕薄的衣裙下逐漸浮現。
她確實是一個很美的女子,即便身邊坐著的是雲汐。
雲汐稍稍打量了片刻便收回目光,抬頭望著天,星河倒灌在她的眼眸中,像是一顆黑色的珍珠裡裝滿了閃耀的星辰。
“我……好像變了很多……”
李梓簫是被雲汐叫上來的,但先將話題開啟的卻是她自己。
她和雲汐一樣抬頭凝望星河,隻是眸中有些許的茫然。
雲汐回憶著今日李梓簫在賽場上的表現,心中除了欣慰,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動。
她抽了抽鼻子,笑道:“變了是好事,如果一成不變,人是不會進步的。”
如果她還是以前那個自己,即便上天給了她一次重來的機會,她最終也隻會淪為彆人的玩物。
雲汐經曆過完全不一樣的人生,甚至還感受過完全不一樣的性彆,沒有誰的人生比她還要奇特,她本應該是最扭曲的那個,但在小隊中,她偏偏才是最成熟和穩重的。
不同的經曆,確實會讓人明白很多東西。
李梓簫沒有試著去理解雲汐話語中的含義,因為對於她來說。人生隻需要定一個目標,然後奮力去追逐。就是這麼簡單。
幼時,她的目標是在家中找到屬於自己的位置;被拋棄之後,她的目標變為了生存下去,為此她受儘艱苦;直到靈脈覺醒,她的目標又變成了修煉,不斷地修煉。
而如今,她的目標再一次改變,但依然很簡單,簡單到隻有兩個字。
“雲汐。”
“嗯?”
雲汐轉頭,露出疑惑的目光。
李梓簫猶豫了瞬息,道:“……我其實,很想進淘汰賽。”
雲汐點點頭,柔聲道:“我知道。”
每一個晉級天靈賞的選手都不可能不會對淘汰賽抱有期望。
李梓簫頸脖微轉,看向雲汐,兩人的視線在夜空下相對。
寒風在呼嘯,靜寂持續了很久。
組織好語言的李梓簫在雲汐疑惑的目光下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我很想證明自己,但我不能,將自己的願望強壓在彆人的身上。所以,之後的每一輪比賽,我都會拚儘全力。”
呼~~~
風,吹起雲汐額前的發絲,她溫柔的眸子,緩緩的一縮。
她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李梓簫今天的異常表現,居然是來自於此!
她想通過天靈賞來證明自己,對於他們這些高校而言,進入淘汰賽就是自我證明的機會,但天元的實力還是並不足夠,他們想進淘汰賽……太難了。
李梓簫想要自我證明是好事,但如果證明的方法是晉級的話,那對其他人是不公平的。她不能因為自己想晉級,就要求自己的隊員們在比賽中必須拿到一個好名次。
他們做不到,她很清楚,所以她不怪他們。
‘因為想要證明自己而把目標定向淘汰賽是沒問題的,但如果因為沒能晉級淘汰賽就怪罪隊友卻是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