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太太謠傳醜聞這事, 薑瓷的態度很明顯是揪著不願意放了,李葉娜臉色變了變,在跟人談判時,習慣去壓低聲說:“梁正準備投資你電影的事, 已經是在為梁太太的行為買單了。”
她的下半句, 無非就是想說——薑瓷,見好就收。
薑瓷眉間帶著一絲諷刺意味的笑,指出道:“葉娜,我就算部部電影撲街也不會接受梁正這樣品行不正的導演幫助, 被人惡意潑了一身臟水, 還要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和梁正合作, 不是等於自己去坐實了梁太太口中不正當關係的傳聞?”
沒有人會喜歡把自己往小三的位子送, 薑瓷也看出來了這場糾紛快牽扯到李葉娜的利益了,她才主動站出來當一個和事老來勸下當事人。
梁太太不會就此糾纏她了, 也不會道歉的。
那昨天她在傅家被季太太不帶善意的評價了這事, 算誰頭上?
薑瓷不會自認倒黴的,也拒絕了李葉娜提出的和解:“我不要梁正的投資,卻必須要梁太太公開道歉, 她自己捏造的醜聞, 就自己去澄清。”
李葉娜早就該看出薑瓷這樣的女人看似弱不禁風卻骨子裡充滿了韌性的脾氣,都不要名利了, 還怕什麼?
她心底感到煩躁, 前段時間那種熟悉已久的壓力感又來了, 不免要皺眉頭:“薑瓷, 在現實社會裡,誰兜裡揣著錢的,就是能趾高氣揚的欺負人,我一個小小的經紀人,跟著氣不過能怎麼辦?退圈?不吃不喝等我老母親病死?”
“陳蓓蓓靠著這部電影翻身封後,我靠她邁入新的階層,都有自己的不容易。我知道你現在一步就把結婚生子都解決了,你媽媽一高興給你巨額嫁妝,彆說一部電影,你砸錢十部電影去撲街玩都沒問題,你有退路,我沒有。”
李葉娜在薑瓷麵前坦露著自己的心酸與不易,要是能給她一張紙巾,都能擠出淚水給染濕的透透的。
有句話,薑瓷也一直憋著想跟她說了:“李葉娜,你彆在道德綁架我了。”
她啟唇平靜吐出這句話時,看到了李葉娜驚訝的眼神,心中已經沒了當初那麼難受的情緒,隻是想趁著這次機會,把上次沒有說明白的話跟她說清楚。
“當初我們一拍即合捆綁了彼此的利益,我想拍電影,你想在s市拚搏事業立足。所以我把你介紹給了我母親認識,你這些年的人脈,一開始都是從我母親身邊發展起來,我當初是願意讓你通過捷徑接觸這個圈,不代表我必須有這個義務。”
薑瓷說到這,就感覺自己以前傻到家了,輕笑的聲音很冷淡:“你把自身的潛力發展到極致,這兩年想的東西多了,而我又不願意繼續幫你去哄我母親,結果呢,我在你眼裡就順理成章成了自私的小人了,又架不住自己對我還是有利可圖,不願意鬨翻,然後開始用母親重病沒錢來做借口,一次次的道德綁架我。”
李葉娜的心思被挑破,臉色可以說很難看了。
薑瓷一直感覺跟曾經親密無間的人撕臉,是很讓人感到難堪的事。
她才哪怕在陳蓓蓓這事上被牽連了,也沒把遭受到的事都往李葉娜身上推,去得理不饒人的指責是她那一通電話害了自己。
撕開了,有些事,就會都浮現出來。
薑瓷說:“當初我首部電影,你哄我說是你公司決定對外公開我是徐琬宜的女兒,想借此來吸引演員來劇組搶角色,還有炒電影票房的熱度,你是事後被告知的,隻能聽從安排,然後一次又一次炒我人設。
這次呢,我意外懷孕你轉身就把我賣了,又舊事重演一遍,去聯合我母親找借口把自己洗白,還口口聲聲說大家都雙贏了,你有想過嗎,在傅時禮都帶我去醫院打胎了的情況下,要是他後麵不對我負責,我母親那強勢的脾氣,我會是什麼下場?”
薑瓷會這輩子都在徐琬宜的麵前,挺不直腰板了。
她承認自己是有著過分執著的堅持,說難聽點就是假清高,也讓她事業上受到了不少挫折,卻也不至於讓她欠李葉娜什麼。
這些年,兩人從最初一起互相扶持走過來,不能說李葉娜對她隻有利用,也在很多時候幫助過她,隻是到了最後,兩人間隻剩下利益了。
有時候想想挺可笑的,在談情分時,李葉娜就會對她說“薑瓷,你的思想很不成熟,不是一個成年人該有的。”
現在要談利益了,李葉娜又來跟她談起了情分。
事情一旦被扯破了臉皮說開,似乎就連表麵的關係也維持不住了,薑瓷的態度,已經決定了她和李葉娜接下來的立場。
“薑瓷,我勸你做事三思後行,你心裡對我不舒服可以,彆把這事牽扯到了陳蓓蓓身上。”李葉娜知道薑瓷的態度了,多說下去也是白費功夫。
她現在的底牌是陳蓓蓓,想靠著這個小花旦在s市安家立業,自然就要多幫襯著,故意對薑瓷說:“她一個農村出來的姑娘能有現在社會地位吃了太多苦,而且,她還記得你守口如瓶的恩情呢。”
李葉娜自知勸不了薑瓷,對她又沒辦法用強硬的手段,便離開了公寓。
客廳氣氛靜悄悄的,隻留下薑瓷獨自坐在沙發上,她手指揉著眉心,很是頭疼。
晚上快要七點,樓下的司機等了有一會了。
薑瓷等著蕭畫回來,想親口告訴她搬走的事。
十分鐘後。
蕭畫擠著地鐵終於到家了,她一進門看到薑瓷收拾出了兩個行李箱,其中一個還沒拉上,看到那些,心裡就已經猜到了,放下手中的包,開口問:“今天搬走?”
薑瓷從衛生間走出來,點點頭:“我今天跟傅時禮去領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