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含含的話。
讓薑瓷整晚都在分神想這一件事。
山村的信號不太好, 所以她也淡定以對了, 這個月沒和傅時禮打通幾次電話,自己一心都栽在了拍電影上,偶爾會趁著能發出去短信時, 想起來了就跟他報平安。
傅時禮也會跟她發短信彙報出差的行程,除此之外, 似乎沒有聊到其他的。
薑瓷從女助理手上拿回了手機, 晚上睡在床上時, 點亮屏幕看了看已讀短信。
最上麵一條是他發的,是說去美國參加會議, 三天前了。
薑瓷輕輕呼了口氣,看時間還早,便試著給他發條短信, 不過信號不好也沒報什麼希望, 就和壓根沒去想過傅時禮過年會跑這來一樣。
他也很忙,帶著公司精英助理們頻繁地出差。
薑瓷潛意識裡就是這樣想的, 所以完全沒有唐含含那種期待的心情。
不過捫心自問希望他來嗎?
這讓薑瓷茫然幾許,握著手機在床上翻來覆去,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了。
……
接下來的日子, 唐含含已經完全調整好了角色狀態。
她雖然不是專業出身的演員,卻很努力,拍完戲就去專心研究劇本, 找導演對戲, 每天都忙到回屋就倒頭睡, 把那一點兒潔癖都給累沒了。
過年除夕的前一天,劇組放假三天。
唐含含早上起來就鬨著要跟展信佳一起去鎮上找澡堂,她也不怕趕路辛苦,小腦袋打著還想去逛山村的集市的主意。
薑瓷現在月份大,經不住車子的顛簸了,就讓女助理去陪著唐含含。
“大嫂,你最最最好啦。”唐含含從她手中接過現金,更是樂了。
薑瓷溫柔又耐心的叮囑她:“到了鎮上跟緊展信佳彆亂跑,春節外地打工的人都回來了,要注意安全。”
“嗯嗯,大嫂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帶?”
薑瓷懷孕卻不挑剔食物,也沒什麼想吃的。
她放唐含含去鎮上玩,一來有展信佳看著,二來大家神經緊張拍了快有兩個月的戲了,難得有三天休息假期,想放鬆到處跑跑也正常。
上午,劇組就去鎮上了一大半人。
薑瓷閒沒事就在村裡走走,慢悠悠踩著路上嘎嘣脆響的樹枝,這裡的學校跟黃土牆的屋子不同,是老式的紅磚樓房,隻有兩層高。放寒假了也能看到很多穿著棉襖的小孩在裡麵踢毽子,氣氛很熱鬨。
午間的陽光十分溫暖,她扶著肚子,走到一處台階坐下。
住了這麼久以來,薑瓷發現村上的孩子大多數是留守兒童,小小年紀就幫襯著家裡做農務。看到這些懂事可愛的孩子,她就忍不住低頭,白皙的手隔著衣服輕輕撫著肚子。
孩子現在已經會有胎動反應了。
有時候,她要情緒波動,孩子也會。
薑瓷到現在還沒想好名字,卻對肚子裡的孩子感情越來越深了,隻要是想到這個小家夥正在一天天的長大,她便眉眼略彎,有種說不上來的歡喜。
她一個人曬著溫暖的陽光,在學校裡待到了太陽落山後。
孩子們都被喊回家吃飯了,整個學校都寧靜下來,薑瓷也站起來走出去,路過村民房時,看到這些門口一盞盞喜慶的燈火,隔著扇門也能想象的出來一家團的熱鬨。
薑瓷身體笨重地繼續朝村長家走,路上沒幾個人,她偶爾會抬頭看月色,不知為何,想家了。
可能是被熱鬨氣氛渲染的,又閒下來沒事做了。
薑瓷收起情緒,等走到村長家門口時,屋內有人喊她:“薑導,你來客人了。”
聽到這麼一句。
薑瓷以為劇組的人跟她鬨著玩。
她聞著廚房裡飄來飯香走進來,笑著說:“客人?是指我家唐含含嗎?”
剛才出聲喊的那人是場務,似笑非笑的。
薑瓷看到擱在院子裡一堆年貨,以為都是鎮上買的,便說:“展導今天滿載而歸啊。”
場務沒點破,讓她去房間看看。
難道劇組給她過年準備了禮物?
薑瓷也不急著吃飯,朝自己屋子走。
天色已經完全昏暗了,裡麵不知是誰開了燈,泛黃模糊的亮光照映在窗戶上,視線看起來格外的不清晰。
薑瓷推開房門,先邁出左腳走進去。
抬頭一看,意外見到在屋子裡,出現了一個男人修長挺拔的身影。
在這深冬季節,傅時禮白襯衫跟黑西裝還披著羊毛的大衣,身材高大,修長的雙腿筆直就站在床沿前,深邃的眼神看過來時,讓她瞬間愣在原地了。
這個簡陋的環境和他通身矜貴氣度顯得格格不入。
薑瓷的聲音卡在喉嚨,好半天盯著他都不出聲。
“兩個月不見,自己老公都不認識了?”
傅時禮乾淨而磁性的嗓音響起在安靜的屋內,讓薑瓷找到了幾分真實感,她幾乎是也不顧腳下坑窪了,急著走過去。
“小心點。”
傅時禮伸出手臂,扶住了她。
那手掌乾燥又溫暖,隔著羽絨服摟著腰。
薑瓷整個人都在了他懷裡,心跳特彆快,眼眸還有著不可思議,盯著問:“你,你怎麼來了?”
傅時禮低首,薄唇說話間,溫柔好聞的氣息都灑在她額頭上,熱熱的:“來看看你。”
他沒出現前。
薑瓷沒有期待過傅時禮會在全國各地出差的百忙之中,特意趕過來一趟,而現在,他真實的出現在這裡。
讓她感情遲鈍地意識到了,內心是歡喜他來的。
快兩個月沒看到,傅時禮好生打量她一番,聲音低緩溢出:“胖了。”
薑瓷眼眸輕眨,微張紅唇:“啊,是不是變醜了?”
她來這拍電影都這麼久了,加上條件不好又懷孕,白天忙的都沒空梳妝打扮,整天都素顏出門,吃食上,為了孩子的健康更沒去刻意減肥,體重方麵似乎漲了不少。
薑瓷平時沒在意,被傅時禮這樣指出來。
難免上,有些惱悔早知道今天修個眉,塗個唇也好。
傅時禮睹見她突然嚴肅起來的小臉表情,薄唇噙起了溫淡的笑,伸出長指,輕輕碰一碰女人像蛋白絲滑的肌膚,有幾分流連忘返:“沒變醜,這樣很好看。”
薑瓷被他摸臉摸的不自在,畢竟這麼長時間沒見了。
她剛才隻是一時激動,現在冷靜下來就不好意思起來。
“你怎麼沒跟我說一聲要過來?”
傅時禮長指握著她手腕,一同坐在床沿,高大修長的身形站了很大空間,怎麼看都感覺這裡不適合他待,偏偏這男人又鎮定自若跟她聊天:“我發現你好像一點都不想我,電話不打,短信幾天一次,隻好親自過來看看。年底行程排的很緊張,明天上午就得走了,可是,我還想來看看你。”
薑瓷胸口猛然悶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