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被手機鈴聲吵醒,已經是中午快十二點了。
她茫然的坐起身,抬手理了理淩亂的秀發,眼眸看向窗外陽光正明媚。
恍惚片刻,薑瓷才意識到自己遲到,連助理都打電話來問了,便馬上起床洗漱。
換了一身衣服出來時,她看到床頭櫃上的鑰匙,好像隱約記起傅時禮說的話。
薑瓷伸手將鑰匙拿走,轉身便出了主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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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把鑰匙,薑瓷交給了和笙就沒有再過問。
天氣越來越冷,到了年底公司都忙著宣傳營銷活動,作為老板兼導演,電影還沒有正式上映,薑瓷就讓劇組裡的演員們在各個節目裡宣傳,她趁著傅時禮在家帶孩子,便抽空出差到外地,去了一趟大概四五天時間。
那時,走之前便和傅時禮說好除夕前三天回來,就直接在家陪孩子和老公了。
約好後,薑瓷沒想到安排的行程還有翻轉的一天。
在她終於結束完宣傳電影的事後,跟劇組幾位演員告彆,準備收拾行李回s市安穩的陪老公和孩子過個新年,卻不曾還沒踏出酒店,就先接到了一通來自京城的電話。
薑瓷回家的腳步也硬生生被這通電話攔阻。
套房的暖氣供應的很足,她沒穿大衣,坐在地板上,麵前還放著沒收拾好的行李箱,衣服淩亂放在一旁,都沒再去整理,而是靜靜聽著電話那頭薑瞬言在說:“老爺子快不行了,想見你一麵。”
先前老爺子大壽,薑瓷執意不回京城。
現在不同於她年幼時了,薑家強行帶回不了她。
薑瞬言除了冷臉外,無可奈何。
上次不歡而散,這次主動打電話來,語氣聽上去很沉重:“醫生說老爺子吊著一口氣,恐怕熬不過三天。”
薑瓷在電話裡什麼都沒說。
她掛斷後,先給母親致電。
徐琬宜年底也在忙出席各種紅毯活動,接到電話時,正在看一場盛大的走秀,她接過助理遞來的毯子裹住雙肩,走到安靜無人的地方才說話:“回去看看吧,免得老爺子死不瞑目,一個個要用道德了譴責你。”
徐琬宜這輩子都不會在踏入薑家的門一步,而薑瓷不同。
她身上流淌著薑家的血液,是這輩子都無法洗去的。
竟然母親這樣說,薑瓷便應下。
她對薑家沒有什麼親情成分在裡頭,兒時的回憶又不好,要不是薑瞬言三番四次那老爺子出來說事,薑瓷也未必會想回去。
她改簽,將回s市的機票改成了京城。
第二通電話,薑瓷便打給了傅時禮。
老爺子重病,這次回薑家,她一時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傅時禮在電話裡倒是沒說什麼。
薑瓷掛斷時,手指捂著手機,胸口有些莫名的情緒。
當天下午,她趕上了回京城的飛機。
隨著人群走出飛機場,外麵吹來了寒冷的風讓薑瓷裹緊身上的大衣,她拉著手提箱,薑瞬言早就開著車來在路邊等候了。
他下車,一身西裝筆挺走近,已經連續兩晚沒有合過眼,冒著血絲盯著她,伸手接過她的手提箱:“老爺子在動手術,情況不太好,我先送你去醫院。”
薑瓷正有此意,左右她也不想回薑家。
一路上,薑瞬言有意提起老爺子的身體。
薑瓷坐在車上也隻是聽著,他說:“老爺子就算撐得過新年,也時日不多了,以後薑家的團圓年就再也聚不齊人,今年你留在這過年,春節後,我送你回傅家?”
薑瞬言話裡話外就是想讓老爺子走的安心,薑瓷聽了沒出聲。
她看著車窗外陌生的建築物,上次來京城都是七八年前了,記憶中的景色也慢慢退去,雖然這裡是她父親的家鄉,卻不是她的。
市中心醫院,手術室門外。
薑家嫡係的人都差不多到齊,那些多年未見的伯父伯母以及堂兄們都在。
薑瓷出現的時候,眾人的目光都紛紛投入過來。
有意味不明的,也有打量的——
當年徐琬宜和薑家決裂那會鬨的場麵太難看,又死死抓著女兒不願意讓回薑家,關係幾乎是斷了差不多了,如今即便是見麵,態度也談不上會多熱切。
薑家大伯母看到薑瓷,倒是熱了雙眼,上前握住她微涼的手:“來了就好,路上坐飛機有沒有累著?”
薑瓷搖搖頭,視線看向手術室的燈。
眾人都愁容一片,就怕老爺子躺在裡麵有個閃失。
二伯母說道:“上次老爺子大壽,見你沒來心情陰鬱了很久,險些就挺不過去了,這次我真怕……”
話沒說完,也就點到為止。
薑瓷將視線移到了二伯母身上,也就是薑瞬言的母親。
她抿著唇沒開口,一旁又有人問:“薑瓷,聽瞬言說你在s市嫁人了,你丈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