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打開,隻是安靜地垂下眉眼,聲音平靜道:“我還沒有答應跟你訂婚。”
周峰沉搭在方向盤上的手一頓,語氣溫柔道:“瑤瑤,我現在的工資完全能養得起你,娛樂圈不乾淨,而且你現在不是也賺不到什麼錢嗎?”
周峰沉的意思是希望蘇家瑤放棄工作,給他當家庭主婦。
可蘇家瑤一直不同意,沒想到周峰沉先斬後奏,居然跟雙方父母說他們要訂婚了,而且連訂婚的日子都選好了。
蘇家瑤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次重申道:“峰沉,我不可能會放棄自己的工作,即使我每個月隻有三千塊,我也會繼續工作,我希望你明白,對於我來說,這不僅僅隻是一份簡單的工作……”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周峰沉打斷蘇家瑤的話,岔開話題,“我們不談論這件事了,我訂了一家西餐廳,聽小靜說他們家的小牛排很新鮮,我們去嘗嘗吧。”
小靜大名楊靜,是公司給周峰沉配的小助理。
蘇家瑤見過幾次,剛剛開始實習的小姑娘,長得青春活潑,話也多。
“嗯。”
蘇家瑤上車後,周峰沉並沒有立刻開走,他看到有人陸陸續續從劇組裡麵出來,對著他的車露出羨慕的眼神。
當然,也有眼尖的看到了坐在副駕駛上麵的蘇家瑤。
蘇家瑤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她關上車窗道:“我們走吧。”
周峰沉露出不舍的表情,卻還是慢吞吞的把車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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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家瑤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
她拒絕了周峰沉想留宿的隱秘想法。
雖然交往近一年,但蘇家瑤跟周峰沉卻並未發生關係,因為蘇家瑤思想偏保守,認為隻有訂婚之後才能做那種事情。
因為這件事,所以她被閨蜜顧瑩瑩嘲笑好幾次了。
可其實,這隻是蘇家瑤的一個借口。
在彆人看來,她跟周峰沉關係穩定,是那種一定會步入婚姻的長久性關係,但自從周峰沉成為那位陸先生的助理後,蘇家瑤明顯感覺到了他的變化。
薪資的急速增長和地位的快速提高,讓周峰沉褪去了初時的那份純真和坦誠,變得世故且圓滑,對待蘇家瑤的態度也越來越敷衍和隨意。
女人的心思是最敏感的,蘇家瑤能聞到周峰沉身上各種味道的香水,也能看到他車子裡麵遺留下來的一些女士用過的東西。
雖然這並不能成為周峰沉外麵有人的證據,周峰沉也跟她解釋過平常會有女同事蹭車,他不好意思拒絕,但蘇家瑤總覺得心裡不舒服,因此,她沒有辦法把自己全身心的交給周峰沉。
除了這個原因,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周峰沉家境普通,一躍成為中產階級收入者之後大男子主義急速膨脹,開始喜歡對蘇家瑤指手畫腳,甚至提出希望她不要繼續工作,回家替他生孩子料理家務。
蘇家瑤生了一張溫柔可欺的臉,說話也是溫溫柔柔的軟和,可其實她骨子裡藏著一股倔強,任憑周峰沉如何勸說,也始終咬死了不肯放棄。
在外人眼裡,娛樂圈確實不乾淨,蘇家瑤身處洪流漩渦之中,雖然信奉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的教條,但顯然這份堅持並未減少彆人對她的有色眼鏡。
包括周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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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點,周峰沉去青山會館接陸斯承。
在盛高工作這麼久,周峰沉見到陸斯承的次數卻不多。
因為陸斯承身邊還有一位得力的第一助理,日常事宜都由這件第一助理負責。而如果不是這位助理臨時出差了,今天這份差事也輪不到他。
凜冬,會館門口,一身型頎長的男子穿了件黑色大衣站在那裡,寒風之中,他身高腿長,站得筆直,一點香煙的火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照出一點淺薄的麵部輪廓,像黑白色的剪影油畫。
“陸先生。”
已經有點下雨了,周峰沉趕緊下車給陸斯承開門。
男人喝了一點酒,掐滅香煙之後坐進後座,車內光線昏暗,隻露出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掌置在搭起的膝蓋上。
手腕上那隻vc天花板級彆的黑色鋼表與其冷白膚色形成鮮明對比,更襯出幾分矜貴的味道。
男人抬手推了推眼鏡,身上還殘留著煙草味道。
陸斯承有節奏地敲著自己的食指,視線略過周峰沉沾著一點橘色口紅印的白色襯衫領子。
“訂婚快樂。”男人聲音斯文有禮,透著一股冷淡。
周峰沉緊張道:“謝謝陸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