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崎區山路,陸離背著雙喜硬生生走了一個小時。
他神色不變,步履也始終穩定,隻是不斷有冷汗沿著腦門淌下。
陸連長遞過來一個水壺,道:「再翻過兩個山頭,就是咱們自己的陣地。」
「嗯,我堅持的住。」
陸離接過水壺,裡麵的水不多,還有股子汽油味兒,他隨便喝了幾口就遞向雙喜。
雙喜失血過多有些意識模湖,隻一個勁兒搖頭。
還是劉護士上前喂他喝了口,然後將水壺還給陸連長。
這兩人同樣累得不輕,卻一口水都沒喝。
「就隻有這點水?」
陸離頓時意識到,這小半壺水就是整個隊伍所有的存量,自己喝的那幾口嚴重超量了。
劉護士拍了下擔子,笑道:「條件有限,等到了連隊再請小哥吃點好的。」
「行啊,那我就等著了。」
陸離看向她擔著的東西,點頭道:「原來你們運的是食物。」
想想也正常,正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還沒來得及深究,身後就傳來岩石滾落的動靜,是那一個排的追兵搞出的動靜。
這幫人雖然嬌慣,但輕裝上陣,跟住了還是能做到。
雙方直線距離也就2公裡遠,眼下隻是借著地形暫時隔開。
萬一被咬上就麻煩了,陸離一行人連忙加快了腳步。
可走著走著,當頭的陸連長突然停止身形。
陸離跟上來一看,隻見前方豁然開朗,原來是個山坳!
此乃兩山環抱之地,平坦的低窪。
通過時風險極高,萬一對麵山上有人架槍就完了。
敵人早就知道自己一行人的動向,又有如此絕佳的地形,大概率會守株待兔。
但眼下不管繞路還是觀望,身後的追兵都不會答應。
時間緊迫,趁兩個男子在眺望對麵,一旁的劉護士突然挑起擔子,快步闖向山坳,還喊了句「掩護我!」
這掩護個鬼,她就是去趟雷的,好讓陸連長看清對麵火力布置,增加活命幾率。
陸連長一把沒拉住,隻得眼睜睜看著這嬌小女子風風火火跑到大平地上。
他將槍攥在手裡,指節都白了。
好在劉護士一直闖到山坳正中都沒事。
就在陸離也稍稍鬆了口氣時,突然有個奇怪的東西打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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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麵山坡上,福特中尉早已恭候多時。
「哈,自投羅網,還派了個女人出來試探,真是禽獸。」
福特中尉滿臉嗤笑:
「英勇的陸軍可不會欺負女人,這種事該讓空軍來乾。」
他從腰間拿出一個「信號槍」,對準劉護士扣下扳機。
砰的一聲悶響,一發煙霧彈打在劉護士腳下,紅色煙柱衝天而起,極為顯眼。
劉護士嚇了一跳,連忙挑著擔子往回跑,也納悶這是什麼東西。
答桉很快揭曉,一架海盜戰機轟鳴而至!
….
原來這紅煙是用於呼叫引導「精準空襲」!
福特中尉等人滿臉戲謔神色,準備欣賞「炮決」。
戰機俯衝而下,航炮鎖定了地麵上的嬌小身影!
陸離親自用過航炮,自然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血肉之軀……會被打成餃子餡兒!
此刻,陸離再度被一股巨大的哀傷情緒感染,胸口沉悶的窒息。
這感覺已經經曆過一次,正是陸池淵的
情感。
隻見陸池淵的眼球都快瞪出眼眶,卻有什麼都做不了。
一脈同源的強烈悲傷,同樣撕扯著陸離的胸腔。
他厭惡這種無能為力的虛弱感,沒了力量,自己又成了住在地下室裡的廢物。
「心神!飛劍!昆侖鏡!不管是什麼,給我過來!」
陸離猛然伸出手,奮力張開五指,像是要阻攔這一切。
可海盜戰機絲毫沒受到影響,機翼噴出火光,碩大的炮彈如暴雨般傾瀉!
劉護士也不跑了,隻在最後時刻看了陸連長一眼……下一秒,炮彈犁過。
山岩、巨樹、泥土……區域內所有一切都被打成零碎,爆散而起吞沒了嬌小身影。
陸連長的眼睛瞬間暗澹下來,整個人像是掏空了似的失魂落魄。
卻沒注意到身旁的陸離正伸長胳膊張開五指。
身體用力,人總喜歡大喊一聲鼓勁。
發動心神,某些肢體動作同樣有類似的效果。
這一瞬間似乎什麼也沒發生,陸離也不確定自己有沒有做到什麼。
等空襲激起的塵埃散儘,他鼻中一熱,湧出了兩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