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地方都可以用沒錯,算是一種方法。”林潯道:“但是比起其他方法,好像也沒有實質的改進,隻是多了個選擇。”
“嗯哼。”東君走到床邊:“你想再了解一點果殼的原理嗎?他的應用在這裡。”
林潯:“想。”
說這話的時候,他看著東君,不自覺地笑了笑。
東君眼中也有笑意,目光對上的那一刻,好像是鬼使神差又自然而然的一個動作,林潯伸手輕輕抱了一下東君的腰,臉埋在他胸腹間。溫熱結實的觸感,距離近得仿佛能聽到心跳。
東君揉了揉他的頭發,動作很親昵。
林潯回過味來,覺得自己仿佛在粘人。
但他已經沒有什麼臉可以丟的了。
——事情要從今早剛剛醒來時說起。
他單知道自己睡覺的時候愛動彈,他不知道自己滾進了東君懷裡,醒來的時候,他整個人貼在東君胸前,右手還抓著他的袖角——至於身體的其它部位,林潯覺得自己活像一個八爪魚。
東君也不知是幾百年才練成的涵養,居然就那麼縱容了,抱著他,也不知道抱了多久,見他醒來後,甚至還能溫柔地問一句:“睡得好麼?”
挺好的。
就是您可能不太好。
對不起。
但我下次可能還敢。
不過,睡過一晚過後,他果然感覺自己和東君的距離有所拉近,也不怎麼害怕了——能容忍和他強行滾成一團的東君,可想而知其它時候的脾氣也是不錯的。
現在這個動作,他額頭貼著東君的胸腔,感覺到微微的震動。
東君:“要繼續睡嗎?”
林潯放開他:“我要起床。”
他看了一下時間:“……好像有點晚了。”
東君:“還好。”
林潯下床去洗漱,銀白色洗手台上放了一應用具,兩套牙具,靠近林潯手邊的漱口杯裡,白色電動牙刷上已經擠好了一層牙膏,他想起在自己還沒有徹底清醒的時候被東君親了一下額頭,然後這人就先去洗漱了。
他拿起那根牙刷,叼著,理了理自己的頭發。鏡子裡的人,人模狗樣,還算順眼。
洗漱完,他出去,小機器人走過來,銀白色的托盤上捧著林潯的衣物——它看來是偷偷把衣服洗掉,又熨平整了。
傳統印象裡,像東君這種人,房子裡應該配備不少傭人,再加上園丁,司機與管家。但在這裡,智能係統和機器人完成了原本應該由人力完成的一係列工作,甚至完成得更漂亮一些。
林潯一邊穿衣服,一邊聽小機器人播報今天的預期氣溫和天氣,與早間新聞。
天氣依然很冷,完全不像五六月份,今年的夏天姍姍來遲。
東君沒在房間,他把自己收拾得差不多之後,環顧了一下四周,果然發現一道半開的玻璃隔斷門,進去之後,是衣帽間,東君坐在一麵鏡子前,修長的十指正從胸前移開——剛處理好領帶。
林潯走過去,可能是為了表示對東君親手擠好牙膏這一行為的受寵若驚,他蹭到東君身邊,站在他身後。
衣帽間裡的燈光很柔和,鏡子裡的東君眉目分明,一種精致的冷淡,漂亮得像是剛從電影鏡頭裡走出來。
林潯盯。
就見鏡子裡的東君笑了笑,抬起手肘。
看了看桌上打開了的袖扣盒子,林潯領會了他要自己做什麼。
他從盒子裡取出一枚袖扣——是自己送東君的那一對之一。然後,他握住東君的手腕,襯衫袖口已經翻折好,他觀察了大約半分鐘,領會了袖扣的用法——從外觀上會露出的一麵,手背那一麵穿進,穿過兩層,然後扣好,另一隻手腕也是如此。
曖昧的燈光,暗紋流動的袖扣,優美的手背和關節,這使林潯覺得資本階級的氣息撲麵而來。
但他同時,發現了一件不太好的事。
林潯:“一隻手好像很難扣上,你之前怎麼做到的?”
東君挑眉:“我以為你知道。”
林潯:“……?”
東君轉頭看他,淡淡道:“送袖扣的前提是,你知道對方有一個愛人願意天天為他戴上。”
林潯覺得東君這是在教他為人處世的道理,什麼禮物該送,什麼不該送。
但他又覺得東君這是在調情。
他把東君的手拿到自己唇邊,親了手背一下,不論東君是什麼意思,反正他要蒙混過關。
東君眼睫微微彎起,眼裡閃爍傍晚薄霧裡的星星那樣的光澤。
林潯也對他笑。
這不就過關了。
早飯還是智能廚房的產物,機器人也給指針的貓碗放好了貓糧。平靜的一個早上,隻是臨出門前林潯被東君披上了一件黑色外套——他原本的衣服薄了,而今天又是個纏綿濕冷的陰雨天。
路上東君接了一個電話,林潯不知道具體是什麼,隻是聽見提到了Eagle。
銀河似乎又要推出新產品,而Eagle選擇同期推出同類產品,與此同時,他們好像還有官司在打。
這些年來,這個行業競爭越來越激烈,銀河和Eagle早已徹底放棄早年間的虛假友情,甚至針鋒相對——比如,銀河剛剛推出沉浸式全息體驗艙“果殼”,Eagle就開始在各個渠道為他們即將推出的可穿戴全息設備大肆造勢。兩家的支持者也互不順眼,銀河的擁躉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建議東君直接拒絕Eagle使用Gx語言——這樣做,Eagle起碼有一半的項目要被重創。但林潯覺得東君不會,就像科學無國界一樣,開源至上,技術永不封閉,這是程序員的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