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內壁有些涼,那種微微的寒意透過衣衫,讓人不禁打了個寒戰,謝玉之能聽見外頭揮動馬鞭的刺響,也能聽見車軲轆碾過地麵的聲音,但都不及自己的心跳,一聲一聲,似要震破耳膜。
沈妙平埋在他頸間,輕一下重一下的撕咬著,謝玉之難耐的仰起頭,視線飄忽,指尖無助的攥緊了沈妙平的肩膀,鼻頭發紅,呼吸漸亂。
車上到底不能做什麼,半晌後又靜了下來,二人額頭抵著額頭,呼吸交融,謝玉之垂眼碰了碰沈妙平的耳朵,莫名有些想揪,手也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沈妙平似有所覺,抬眼警惕的看著他,意有所指道:“揪耳朵那是娘兒們才做的事。”
“……我是男子,自然不會做小女兒情態,”
謝玉之頓了頓,若無其事的收回手,垂眸揣入袖中道:“下次如果有人惹了我不快,直接用劍砍,這才配的起我大將軍身份。”
沈妙平聞言暗自做了個鬼臉,側頭靠過去,耳尖一動一動的,敗服於武力之下:“好好好,給你揪給你揪,你揪吧,我不說就是了。”
“不稀罕!”
馬車慢悠悠的停了下來,謝玉之一把推開他,掀起簾子徑直下去了,沈妙平見狀跳下車跟上去,笑嘻嘻的道:“哎哎哎,你生什麼氣,多大了,性子怎麼還跟小孩似的。”
謝玉之腳步不停:“我比你大。”
沈妙平沒反應過來,懵了一下:“嗯?比我大?哪裡比我大?”
謝玉之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想歪了,惱羞成怒道:“混賬,自然是年歲,你以為是什麼!”
罵來罵去就是這幾句,沈妙平皮厚,沒有半分不好意思,搖頭晃腦的往前走:“二爺以為是什麼,我就以為是什麼。”
謝玉之快如閃電的出手,攥住了他肩膀,豈料沈妙平反應更快,把他手往前一拉,待謝玉之貼上來時,一個彎腰把人背了起來,並順勢勾住了他的腿彎,在背上掂了掂道:“想讓我背就直說,二爺害什麼羞。”
謝玉之不說話,隻覺得這小混賬以前肯定沒少調戲大姑娘,輕哼一聲,還是沒忍住揪住了他的耳朵:“在你的家鄉,有女子喜歡你麼?”
沈妙平背著他一步一步走的極穩:“那得看是哪種喜歡,若是看臉,是有很多的,可因色相而生的愛,年老色衰後還能維持多久,而且當她們與我相交愈深時,反而沒有人喜歡了。”
謝玉之疑惑:“為什麼?”
沈妙平道:“因為我們那邊的女子都是很聰明的,一個男人太過聰明,就意味著難以掌控,她們可能會短暫的沉迷外貌和甜言蜜語,但很少會真正對這種人交付真心。”
謝玉之揪住他耳朵的手微微用力:“世間之事都是以真心換真心,你不付出真心,如何指望彆人也對你付出真心。”
嘁,天真。
沈妙平不以為然:“那我的真心在二爺這裡,二爺你的真心也在我這裡嗎?”
“小混賬,”謝玉之湊近了他耳朵咬牙切齒道:“我才不信你的鬼話。”
沈妙平心想你不信就不信,揪我的耳朵做什麼。
“快鬆手,還說自己不學小女兒情態,揪我乾什麼。”
“不鬆你要如何?”
“再不鬆手我把你扔進河裡去。”
回廊旁邊就是一個觀景池,沈妙平作勢要往那邊走,謝玉之直接勒住了他的脖子:“你若夠膽就扔,瞧瞧我們誰先淹死。”
沈妙平道:“淹不死的,府裡這麼多仆人,隨便喊兩聲就來人了。”
謝玉之笑他天真,勾了勾嘴角:“我若不發話,你瞧瞧他們哪個敢下去救你。”
……這倒是真的,古代人命不值錢。
沈妙平收回腳步,立刻調轉方向往曲風院走,熾熱的掌心隔著褲管捏了捏謝玉之的小腿,低聲笑道:“瞧二爺說的,我怎麼舍得把你扔下去。”
周圍有巡夜的仆人,瞧見他們這樣都隻當沒看見,低著頭匆匆走過,等到了曲風院門口,沈妙平才把人放下來。
夜已深,忍冬和茯苓像往常一樣伺候他們洗漱,解下腰間配飾的時候,茯苓忽然動了動鼻尖:“呀,姑爺身上怎麼這樣香?”
忍冬還未來得及斥她沒有規矩,就見謝玉之將那水晶佩拿了過來,嗤笑道:“誰知道他去了什麼不乾不淨的地方,沾了一身脂粉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