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展婷個人似乎比較偏向古典舞,她笑著謝過幾位評委的好意,最後選擇加入了佟老師的隊伍中,三位評委每人手底下都有八名成員,她們兩兩組合,需要在一個星期之內磨合出新節目,然後繼續參加下一輪的淘汰賽。
節目錄製已經快結束了,陳億原本隻是無意間回頭看了一眼,結果發現陳小夢身旁還坐著個男的,而傅修年全副心神都在他身上,好死不死兩個人的視線就那麼對上了。
隻一眼,陳億就認出了傅修年,他微微一怔,隨即又笑開了,暗地裡比了個手勢,示意傅修年等會兒留下來等他。
傅修年隻得點頭。
節目錄製完畢後,觀眾陸續退場,陳小夢腿不行,陳億很少讓她出門,這次還是她自己偷偷來的,眼見著已經結束,趕緊拿起拐杖準備開溜,結果剛站起來又跌回了座位,傅修年下意識站起身虛扶了她一下:“那個……你好像是陳億的妹妹吧,要不你等他過來?”
陳小夢沒想到傅修年認出了自己,當即笑著擺手:“沒事兒的,等會他看見我肯定又得嘮叨半天,我就在門口攔輛車,很快就回去了。”
節目錄製長達五個小時,正常人腿都坐麻了,更遑論陳小夢,傅修年見攔不住她,到底不放心,便跟著一路送她到了攔車的地方。
陳小夢坐上車後,隔著窗戶對他道謝:“謝謝你呀,億哥很好的,以後也繼續支持他呀!”
傅修年點頭,和她揮手告彆。
深秋的街道氣候寒涼,來來往往的行人卻並不見少,路旁的霓虹燈在夜幕中閃著絢麗的色彩,車輛川流不息,反倒比白日更加熱鬨些。
陳億讓叮當先回去,自己則坐上了傅修年的車,他打開車門坐上來的瞬間,袖風帶起一陣冷氣,片刻後又消弭於無形。
陳億嘴裡還含著一根棒棒糖,被他咬的隻剩一根棍子,老遠一看還以為在抽煙,傅修年伸手把他嘴裡的棍子抽出來,又拿出一根新的撕開包裝遞給他:“塑料棍少咬,有毒。”
陳億樂了:“再毒有我嘴毒嗎。”
說起這個傅修年就想笑,他一邊發動車子一邊道:“我今天倒是難得看見你誇人,那個張鐸跳舞其實也是個半吊子,動作花裡胡哨,剛出道還被點名批評過,去國外鍍一層金又回來了,一半都是團隊炒出來的名氣。”
陳億對這個不懂,不做評價,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今天你座位旁邊的那個是我妹妹。”
傅修年搖頭失笑:“我知道,所以今天坐那兒話都不敢說,剛才節目散場她自己提前坐車走了。”
陳億歎口氣,撣了撣褲腿上的灰:“你至於怕成那樣嗎,她剛剛給我發消息說了,估計是怕我罵她,我平常都不讓她出門的。”
說完又問道:“對了,你舅舅怎麼樣了?”
擋風玻璃外的樹影在車身飛速滑過,傅修年光潔如玉的側臉一半都落在陰影中,但微暖的笑意又驅散了那一絲黑暗:“沒什麼大事,醫生說讓戒煙,他還老大不樂意,幾十年煙齡了,一下子讓他戒比要命還難受。”
陳億哢嚓一聲把糖咬碎,砸吧了一下味道:“命更重要不是。”
傅修年把車開到了陳億家小區門口,然後趴在方向盤上歪頭看著他,片刻後才開口道:“時間不早了,回去吧,免得家裡人擔心。”
他心裡是極為不舍的,伸手推了陳億一下,暗地裡又抓著他的袖子不鬆,像一隻粘人的貓。
陳億心想談戀愛偷偷摸摸的確實麻煩,心裡已經在默默盤算著該怎麼公開比較好,他捏住傅修年的下巴親了親,然後又不甚溫柔的揉了揉他的頭:“那我走了,路上開車小心點。”
小區周圍很僻靜,昏黃的路燈將林蔭道照的愈發冷寂,偶爾才會有那麼一輛車子疾馳而過,陳億剛打開車門下來,眼角餘光忽然又閃過一抹白芒,他腳步一頓,似有所覺的看向了不遠處。
離小區門口大約一百米的地方靜靜停著一輛黑色汽車,車窗外麵露著一個疑似攝像機的東西,見陳億看過來,又飛速收了回去。
陳億不知想到什麼,忽的笑了笑,他俯身撐住車頂,然後對坐在裡麵的傅修年勾了勾手:“下來一下。”
傅修年見狀不明所以的打開車門下車:“怎麼了?”
陳億沒說話,隻是忽然伸手將他摟進了懷裡,下巴抵著傅修年柔軟的的發頂,然後輕輕蹭了兩下,身後有一盞路燈,昏黃的燈光傾灑下來,柔柔的落在肩膀上,連帶著他冷峻的眉目也一瞬間柔和生動起來。
傅修年看的有些入神,好半晌才反應過來,然後伸手抓住陳億的衣領問道:“你怎麼了?”
“沒怎麼。”
傅修年的口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永遠都放著某樣東西,陳億的手落進傅修年外衣口袋,果不其然摸出了一把糖。
傅修年見狀笑的露出一口白牙:“少吃點,你小心牙疼。”
“你口袋不放糖我不就不吃了。”
陳億眯著眼,一臉痞笑的看著他,說完又點頭表示自己知道,然後俯身親了傅修年一下,仿佛叫他下來隻為拿顆糖而已。
“那我回家了。”
“嗯,路上小心。”
傅修年驅車離開了,陳億目送他離去後,眼神不著痕跡的瞥了眼林蔭道的暗處,這才轉身走進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