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們也鬨彆扭,吵架,嚴遇每次都說不來,但他每次都來了。
嚴遇會來的,荀川對此深信不疑。
他抬眼,看見對麵的居民樓亮著燈,暖調的燈光從窗戶透出來,能聽見一片歡笑,還夾雜著春晚女主持人報幕的聲音。
荀川眼睛亮晶晶的,帶著些許羨慕,但一想到嚴遇等會兒就會來接自己,又不羨慕了。
不知不覺已經過去六個小時,雪花浩浩蕩蕩的飄落,完全沒有停歇的趨勢,荀川手已經開始趨於麻木,他吸了吸鼻子,想給嚴遇打電話,結果顯示關機,應該是沒電了。
荀川蹲在雪地裡,感覺自己像傻/逼一樣,最後站起來四處走動取暖,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後不遠處一個高壯的黑色人影正朝他緩緩走來,手中刀尖閃著寒光。
雪落了厚厚一層,一腳踩下去,嘎吱嘎吱的脆響,荀川聽見身後傳來的腳步聲,沉重拖遝,與嚴遇截然不同,心中悄然升起一抹警惕,不動聲色的退遠了一些,拉著行李箱想離開。
對方是名高壯的男子,見荀川準備離開,也不打算隱蔽了,眼見四處無人,他直接快步上前,一把勒住了荀川的脖子,刀尖抵著他後背,惡狠狠道:“不許動!”
荀川下意識就想做出還擊,但估量了一下自己的體力,還是選擇放棄,喘了口氣,平靜的道:“你想要錢,我可以給你。”
那人聞言發出一陣病態的低笑:“老子要錢,也要命。”
說著就開始把他往車站後麵的小巷子拖,荀川見勢不對,用手肘往他肚子上狠狠一擊,趁劫匪鬆懈的時候趕緊往外跑去,誰知尚未來得及呼救,後背就是一麻,緊接著傳來一陣劇痛,有什麼溫熱的液體從衣服裡緩緩浸了出來。
劫匪抽出刀,捂著他的嘴往巷子深處拖去,荀川拚命掙紮,手指在地麵狠狠劃過,觸碰到雪層下的地麵,硬生生掰斷了兩根指甲。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遠處忽然傳來一陣汽車疾馳的聲音,漸漸駛近。
是嚴遇……嗎?
荀川瞪大了眼,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忽然掙脫劫匪鉗製,與他扭打在一起,此時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車站前,車燈大亮,在黑夜中十分醒目。
劫匪似乎有些慌,忙亂中摸出一塊磚頭,照著荀川膝蓋狠狠一砸,然後跌跌撞撞的跑開了。
恍惚間,有溫熱粘稠的液體緩緩流下,荀川抹了把臉,視線一片猩紅,他看見一名身形頎長的男人下了車,眉眼都是那麼熟悉,眼眶一熱,帶著哭腔,低低的喊了一聲:“嚴遇……”
不知道為什麼,他發不出半點聲音,隻能用手肘蹭著,一點點往外爬,身後留下一抹淺淡的血跡,反複念著一個人的名字:“嚴遇……”
周遭靜的出奇,衣角擦過地麵,發出沙沙的聲響,嚴遇四處找了一圈,最後聽見巷子裡的異動,腳步一頓,仿佛察覺到什麼,飛速跑了過去。
巷子裡一片狼藉,倉惶間,嚴遇被雪地裡的石塊絆倒,摔了一個狼狽的跟頭,他看見身旁的人影,連滾帶爬的過去把人抱住了:“荀川?!”
他帶著些許溫度的指尖撫上荀川冰冷帶著雪沫的臉,卻摸到了一手的粘稠,帶著冰冷的鐵鏽味。
“嚴遇……”
荀川的害怕與恐懼終於在此刻得以宣泄,他攥著嚴遇的衣領,泣不成聲:“我就知道你會來的……我就知道……”
嚴遇不說話,用外套將他裹進懷裡,溫暖著他冰冷的身軀,然後低頭親了親荀川冰冷顫抖的唇,緊緊抱著他:“沒事……”
“沒事的……”
荀川抱著他的脖子,埋在他肩頭,哭的一抽一抽:“我沒有家了……嚴……嚴遇……你彆……彆和我分手……以後我……我自己掙錢養你……錢都……都給你……”
嚴遇溫熱的指腹擦掉他眼淚,親了親他的眼皮,頓了頓,低聲道:“好,不分……”
荀川終於破涕為笑,他抬眼看向嚴遇,一副厲鬼模樣,眸底血紅,無聲的動了動唇,聲音忽然變得破碎沙啞起來:“好……不分……”
咽喉處一道割傷,有鮮血汩汩流出。
嚴遇渾身一顫,嚇醒了,他忽的坐直身體,瞪大眼睛往四周看了看,結果發現一車人都睡著了,而自己懷裡坐著一縷虛魂,目光透過玻璃,仍靜靜的著外麵的油菜花。
是夢……
嚴遇用手蓋住臉,遮住了那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荀川似有所覺,偏頭看向了他。
嚴遇緩緩放下手,忽然把荀川拉到懷裡,低頭親了親他的唇,一下又一下。
而後者晃了晃腳尖,顯得十分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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