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係統瘋了(1 / 2)

不做軟飯男 碉堡rghh 7636 字 9個月前

嚴遇下樓的時候, 有輕微腳步聲在樓道回響, 蠅蟲在昏黃的燈泡下飛來繞去, 天氣悶的讓人喘不上來氣,附近垃圾堆的臭味飄過來, 在整棟樓彌漫擴散。

靠著欄杆點了根煙,嚴遇望著眼前殘破的牆壁, 忽然感覺自己活的不太像個人,一邊覺得就這樣挺好, 一邊又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手上的煙隻燃了一小截,然後被按在欄杆上掐滅,嚴遇伸手推開房門, 結果沒成想荀川就站在門後麵,二者四目相對, 一時間真不知道是誰嚇著了誰。

愣了片刻, 荀川讓出位置, 重新飄回床上,一雙腿晃來晃去的,嚴遇沒說話,在門口換了鞋,然後在書桌旁坐下,片刻後, 伸手拉開了第四層抽屜。

荀川不動了,想看,又覺得不應該再看。

書桌底下有一個用來燒符紙的火盆, 嚴遇拖出來,然後把紙點燃扔進去,一簇橘色的火苗燃起,將他側臉照得多了幾分溫潤的味道。

荀川還是問了一句:“你燒什麼東西?”

嚴遇眸底映照著火光,淡聲道:“讓你倒黴的東西。”

他當初如果不去算這個卦,就不會和荀川分手,不分手,荀川也就不會去x市等自己,也許就不會死,有時候,冥冥中一切都是命數。

荀川悄無聲息的飄過來,周身陰氣讓火焰都弱了幾分,不住的抖動著,仿佛下一刻就會熄滅,嚴遇將手一攏,火光又重新明亮了起來,紙張也很快化作灰燼。

燒完後,嚴遇倒了一杯水在裡麵,澆熄殘餘的星火,問荀川:“恨我嗎?”

本以為會很撕心裂肺的一句話,就這麼平平淡淡的問了出來。

荀川聞言,知道一定是蘇晴和他說了些什麼,無所適從的摳了摳書桌邊角,垂眸看著火盆:“不恨,其實你可以直接告訴我……”

但說完,又覺得沒什麼意義,嚴遇實話實說了,自己也未必會信,隻會覺得他連個像樣的分手借口都不肯給,畢竟算命這種東西,太玄了。

荀川甚至不知道,人死之後,真的會因為過深的執念而變成鬼。

嚴遇聞言摸了摸口袋,想抽煙,結果發現已經沒了,荀川抽出他手裡的打火機,咣啷一聲扔到旁邊,然後麵對麵坐在了他的腿上。

“當鬼也沒什麼不好,”荀川捏著他的下巴,眉梢冷冷,帶了那麼些居高臨下的意味,“我要是不死,分手之後說不定你就心安理得的把我忘了。”

死了,嚴遇才能記他一輩子,一輩子都忘不了……

某種意義上,荀川還算了解嚴遇,他人不壞,但沒心沒肺也是真的,不然也不能長這麼大。

嚴遇說:“能忘倒是好事。”

鬼門不是每年都會打開,三年一次,五年一次,都是沒個準的,有些術士能推算出來,鬼魂卻不能,他們之中有想投胎的,寧願爭的頭破血流都不會放棄這次機會。

今夜,嚴遇能明顯感到外間怨氣的躁動,他擔心有惡鬼闖進來,袖子裡藏了柄金錢劍,靠著床板閉目養神,天亮才微微鬆懈神經。

嚴遇黑白顛倒習慣了,一到白天就犯困,他睜開眼,見荀川還在身側躺著,打了個哈欠,也跟著躺了下來,不多時就睡著了。

荀川不動聲色的翻了個身,靜靜睨著嚴遇,然後悄悄伸出手,似乎想捏捏他的鼻子,但又不想吵醒他,最後還是收了回去。

正是盛夏最炎熱的時候,外間草木都被曬得蔫曲發黃,荀川透過簾子往外看了一眼,也被這灼熱的陽光給逼退了回去,隻能靜等太陽下山。

期間嚴遇一直睡著,除了偶爾翻個身,並沒有醒,荀川眼見紅日西斜,走至門邊,身形瞬間消散在空氣中,然而下一秒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給攔了回來。

他後退幾步,重新聚起身形,臉色微妙的變了變,這才發現房間四周不知何時被人布了陣法,根本出不去,而嚴遇也似有所覺,悄然睜開了雙眼。

“你出不去的。”

嚴遇從床上起身,看不出半點困倦之意,望著荀川道:“……不是答應我要去投胎的嗎?”

荀川出不去,臉上表情變了又變,難看至極,眉梢最後陡然多了一抹灰敗之色,聞言無不嗤笑的道:“你什麼時候這麼好騙了,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

他說完又覺得這話不對,嚴遇如果信自己,又怎麼會在這裡布什麼陣法,當即氣的踢翻了椅子,不信邪的往門外衝,結果魂體又被攔了回來。

嚴遇就在一旁看著,心想還是那個撞了南牆也不回頭的性子,反正陣法也沒什麼危害,乾脆把被子往臉上一蒙,眼不見心不煩。

荀川氣瘋了,將他的被子用力扯下來,語氣陰惻惻的道:“去,把門給我打開——”

嚴遇雙手枕在腦後,好整以暇的看著他,語氣平靜:“為什麼不願意去?”

他指的是投胎。

荀川氣的指尖都在抖,他一把揪住嚴遇的衣領,雙眼紅的幾欲滴出血來,冷笑著反問自己:“為什麼?我為什麼不願意去?你根本什麼都不懂,你懂什麼呢……?”

他要的隻是眼前這個人,喜歡的隻是眼前這個人,而不是聽彆人的鬼話,去等待什麼虛無的靈魂轉世。

不一樣的,不一樣的,哪怕是同一個靈魂,也不會再有這一世的刻骨銘心,也不會再有這一世的記憶,可這些嚴遇都不明白,荀川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給他聽。

他死了,還能做鬼來找嚴遇,魂體如果去投胎,就真的什麼都沒了,還能憑借什麼來找他呢?

荀川出不去,也不能拿嚴遇怎麼樣,氣急了就開始摔東西,嚴遇也不攔,隨他摔去,反正這屋子裡也沒什麼值錢玩意兒。

“咣啷——”

屋子裡動靜不絕於耳,碎裂聲一下接一下的響,可惜嚴遇是個窮鬼,並沒有什麼東西讓他一直砸,不多時動靜就停了,隻剩大件的衣櫃書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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