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大姑娘,害什麼羞。
裴然覺得真是好人難做,又見周滄明正望著這邊,不屑的嘁了一聲,抬手對他比了個中指,然後在對方沒反應過來前,一把抓住曲硯拉進了衛生間。
“裴然我x你媽的!”
周滄明在外麵氣的踹了一下門,玻璃窗嗡嗡直響。
曲硯見狀,漆黑的瞳孔閃過一抹玩味的笑意。
裴然毫無所覺,半靠在洗手台上,擰開藥油瓶子,對曲硯道:“脫衣服。”
也許是因為心情不好,聲音還帶著股不近人情的冷硬。
曲硯晦澀難明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緩緩抬手,拉開了校服外套,掀起裡麵的襯衫下擺,露出清瘦的身形,不需吸氣,就能看見一條條清晰的肋骨。
裴然倒了一掌心的藥油,按在他腹部的烏青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揉著,又覺這人實在太瘦,根本揉不動,單手點了根煙,眯著眼道:“你爹媽怎麼養的你,瘦成這個鬼樣子。”
曲硯低著頭:“沒爸媽。”
裴然吐出一口煙霧,正正好落在他頭頂:“你以為你是孫猴子,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啊。”
卻沒再問這個話題了,裴然取下嘴裡的煙,抖了抖煙灰道:“下次他再打你,直接跑,跑不過就喊我,我帶著你一起跑。”
金主爸爸,咱們天涯海角,生死相隨。
曲硯聞言,緩緩抬眼,裡麵看不出半點感動的情緒,有的隻是毫無波瀾的打量,卻又偏偏蒙上了一層狀似感動的淚意:“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嗯?”
裴然有些匪夷所思,心想揉個藥就叫對你好了,這麼容易感動的嗎,他要是把上輩子泡妞用的溫柔細心體貼拿出來,曲硯是不是得感動的稀裡嘩啦?
見他不說話,曲硯又換了副神情,笑問道:“那你想上我嗎?”
還是一副乾淨的學生模樣,卻說著粗鄙下流的話,聲音涼涼的,像是浸在水中的冰塊,通透寒冷,說這話時,他臉上甚至還帶著笑,細看有些瘮人。
裴然神經大條,絲毫沒有感覺到氣氛的怪異,他空出一隻手,把煙頭在瓷磚上按滅,另一隻手,搭著曲硯的肩膀,把他拉到了鏡子前。
“我喜歡比較好看的,所以你放心,在你臉上的傷好全之前,我對你硬不起來,而且我覺得周滄明現在對你應該也沒那個意思了。”
玻璃鏡上有碎成蛛網的裂痕,裡麵映出一張同樣支離破碎的臉,左半邊清雋絕俗,陰鬱秀美,右半邊卻遍布著一道道的傷痕,凝固著暗紅的血痂,像地獄惡鬼。
曲硯靜靜望著,眼中暗沉翻湧。
裴然說話不經大腦,見他那幅模樣,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話有些傷人,想道歉又覺得彆扭,就伸手替他拉好了校服外套,把領子細細翻好。
“男人嘛,醜點不要緊的,姑娘家才愛漂亮呢。”
說完打開門,拿著藥瓶走了出去,曲硯望著他的背影,右手緩緩撫上側臉,掌下觸感凹凸不平,不用看,都可以想象出這傷疤有多醜陋。
“嗬……”
他唇間忽的逸出譏諷的低笑,這次卻是對著自己。
馮唐是部隊裡退下來的,那一拳力道十足,雖不要命,卻也好受不到哪裡去,曲硯捂著肚子走出來,身形因為痛苦而顯得有些佝僂,連腳步也是緩了再緩。
裴然還在腦海中和係統做鬥爭,試圖掃除橫禍。
裴然:“你走吧,我們倆不合適。”
【親,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裴然心中不耐,把臉深深埋入掌心:“不用試,你趕緊走,什麼都幫不了我,要你有什麼用,沒見過這麼廢材的係統。”
【……你這樣,人家會難過的】
“哭完趕緊走。”
裴然嫌棄的要死,說完塞了片餅乾在嘴裡,然後下一秒就被電的差點吐出來,他目眥欲裂,額角青筋暴起,竟是賭著一口狠氣,一邊忍著電擊,一邊麵目猙獰的強行咽下了那塊餅乾。
居然成功吃進去了??
係統默默陷入沉思。
裴然痛的手直抖,他雙眼血絲遍布,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麵色死白死白。
吃到餅乾,體力+1。
遭受電擊,體力-10。
沒法兒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