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末世, 晶核就是最直觀的財富, 曲硯的這個舉動甚至讓裴然產生了一種自己被包/養的錯覺,他屈指彈開一直在眼前刷存在感的係統, 然後摟著曲硯一個旋身,把人用力抵在了牆上。
現在有一個問題,比床上那些亮閃閃的晶核更重要。
裴然低沉的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慵懶,他居高臨下看著比自己矮了大半個頭的人, 眉梢微挑:“是不是我對你太好了, 昨天居然還有力氣去殺喪屍, 嗯?”
這件事有些冒犯男性尊嚴, 二人一個出去屠喪屍,一個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不知道的還以為裴然不行。
曲硯對於這種事, 懂的比同齡人要早太多, 他瞬間明白了裴然不悅的原因在哪兒, 歪頭眯眼,藏住了唇邊的笑意,用微紅的眼尾看著他,聲音低低的, 聽起來有些可憐:“沒力氣了,腰疼……”
對嘛, 這才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
裴然用手給他揉了揉, 動作有些生疏, 顯然是沒伺候過人, 這樣笨拙的關心卻讓曲硯很受用,他把臉埋在對方肩頸處,沒骨頭似的靠著,滿心依賴。
“你去眯會兒吧,我刷牙洗臉。”
裴然把床上那些散落的晶核收攏到沙發上,打算等會兒再處理,然後走進浴室洗漱,結果水龍頭擰開,半天都沒水,浴室的燈也沒反應,他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停水停電了。
這麼大一個基地,自然不可能是斷電了,裴然想起昨天在前台匆匆一瞥的水電費用表,不由得陷入了沉思,怪不得那麼多人住不起中心區,這一個月下來水電費比房費還貴。
享受了一天不到,又過上了用礦泉水洗臉的奢侈生活,裴然用毛巾擦著臉,最後還是不得不屈服於現實,打算出去獵殺喪屍。
明明有大堆的晶核送上門來,卻還得自己出去挖,裴然看見沙發上成堆的晶核時,心都在滴血,迫切的想把係統送走。
【快了喲】
係統說,
【隻要宿主在此期間一直保持良好的積極向上心態,貫徹自立自強四字方針,很快就可以通過考核期與係統君成功解綁喲】
裴然不理它,隻覺得這話十分的假,他視線一直專注的望著在床上靜靜躺著的人——
也許曲硯自己都沒發現,他是真的很累了,眼下的青黑十分明顯,眉梢滿滿都是疲倦,導致一沾到枕頭,就控製不住睡了過去。
裴然忽然覺得他跟著自己挺委屈的,什麼好處都沒撈著,自己以前追女生,好歹還送個花送輛車什麼的,輪到曲硯這邊,就換了幅光景。
裴然原本打算自己出去獵喪屍,不過又想起曲硯還睡著,怕他著急,最後還是打算等他醒了再說。
這一覺不長不短,堪堪睡到中午就醒了,曲硯沒有旁人蘇醒時短暫的混沌期,睜眼第一件事就是尋找裴然的身影,結果映入眼簾的恰好是那人笑眯眯的臉。
原本有些冷厲的眼神,一瞬間又柔和下來,曲硯下床直接撲進了他懷裡,同裴然一起跌坐在地板上,等兩具軀體緊緊相擁時,空蕩蕩的心才緩緩落回原地。
因為曲硯坐在了他身上,裴然不得不一隻手後撐保持身體平衡,他也不說自己缺晶核了,隻道:“我想出去殺喪屍,你去不去?”
其實這個問題很多餘,他們兩個永遠都是在一塊兒的,誰也少不了誰。
曲硯親了親裴然:“好。”
少年的唇很軟,微濕的感覺像是果凍,裴然捧著他的臉,輾轉蹂/躪至殷紅才肯放開:“走吧,早去早回。”
目前基地正式成立的異能隊共有三十個,每隊十人,領取任務的時候基地會配發車輛與彈藥,待遇十分優厚,但相應的,如果基地上層有指示,他們也必須響應,某種意義上來說屬於國家部隊。
裴然和曲硯走到基地大門的時候,一輛軍用卡車剛好經過他們麵前,車上有一個紮馬尾的利落女子對著裴然招手道:“嘿哥們,你們去哪兒啊,要不要載一程?”
裴然看她有些眼熟,依稀記得她仿佛是昨天在異能廳招攬他們加入隊伍的女子,似乎叫陶希然,自己當時沒忍住多看了兩眼,曲硯還吃醋了。
“成啊,去哪兒都行,反正是殺喪屍,謝謝了。”
裴然把自己的包扔上去,抓著欄杆躍上車身,然後對底下的曲硯伸出手,對他道:“搭免費的順風車,不坐白不坐。”
曲硯沒有拉裴然的手,自己上了車,動作利落乾脆,與瘦弱的外表十分不符,陶希然的女性隊友沒忍住吹了個口哨:“弟弟好帥啊。”
曲硯沒有理會,視線在陶希然身上掃了一圈,然後緩緩收回,在裴然身旁坐下。
陶希然莫名覺得後背一涼,卻沒有在意,大咧咧的坐在地上,饒有興趣的看了眼他們兩個,問裴然:“哎,小弟弟和你什麼關係?”
禦姐對正太的興趣永遠高於帥哥。
裴然一下子就聽出了她話裡濃濃的興味,伸手搭著曲硯的肩膀,不著痕跡顯露著占有欲,指了指他,隨口道:“我弟弟。”
曲硯聞言微微眯眼,周身氣息瞬間降至冰點,大半張臉掩在棒球帽的陰影下,看不清神情。
時至正午,陶希然從沒見過這樣的人,陽光在身後肆意鋪展,溫度灼熱,他默不作聲的坐在那裡,周遭的陰鬱便潮水般彌漫開來,將一角天空染的陰雲密布,想仔細看清他的五官,但稍不注意就被烈日噓了眉頭。
陶希然看見裴然伸手替曲硯壓了壓帽簷,不由得意味深長的問道:“隻是弟弟?”
裴然捋了捋額前的碎發,眼神風流的讓人感覺不甚靠譜,但語氣卻是很認真的:“對啊,我情弟弟,怎麼了?”
曲硯下意識抬頭,卻對上他帶笑的眼,裴然摘下自己的帽子給他扇風,這次終於不開玩笑了,對陶希然介紹道:“我對象。”
這種事在末世前都不稀奇,更何況末世後。
陶希然麵露了然,趴在一個女隊員身上,打量著曲硯青澀的五官,歎道:“殘害祖國花朵啊。”
食人花嗎?
裴然下意識看向曲硯,卻見他抱著膝蓋,乖乖巧巧的靠在自己身旁,白皙的耳尖微微泛紅,全身上下都在透露著幾個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