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說完客套話, 按照順序學生一個個的會上台，第一個是分部6班的朱竹山，十幾歲的少年臉頰削瘦, 卻看起來很穩重，他直接列了自己的學習時間表，什麼自己幾點起床開始背單詞，走路的時候又想著什麼數學題, 晚上又是幾點睡覺，聽的底下一眾學生心尖忍不住打顫, 果然, 有些學霸的路是不可複製，承受不住的默默開始聊八卦。
“喂, 你們說，秦喬是怎麼念的？”有人看著上頭朱竹山的學法, 這種從小優秀教育資源的都努力成這樣, 那秦喬得多辛苦？
“我也想知道，輟學三年都能考出這成績, 不是天生的就是比朱竹山更刻苦。”一旁人感慨著, 然後齊齊看向最邊上那兩排。
要上台的學生都被集中在那邊, 方便待會上台，眾人隱約能看見最裡側，有個腦袋低垂似乎在看什麼。
上頭，朱竹山掐著限定時間說完後，一旁主持的學生道：“感謝朱同學分享的時間規劃, 下麵，我們歡迎來自本部的周佳同學。”
那兩排裡，一小姑娘手拿著張紙, 起身向著台上走去，班主任看了眼，一顆心剛安下來，還好，還好，他們還是乖的，他們還是乖乖寫了發言……
然後他瞥到那張紙，心臟又停了。
白的。
空白的。
她就是裝裝樣子的。
他心臟又一抽一抽的看向其他人，一個個坐的腰背挺直，似乎乖到不行。
他隻能憂心的看向上麵，隻見周佳連頭都沒低過，侃侃而談，她說著做出難題的成就感，聽得下麵一幫學生慷慨激昂，仿佛自己也能到這一步一樣。
他安心了，於主任說的一點也沒錯，不會有問題的，就是……
短了點。
秦喬手拿溫青給她寫的發言稿，一手撐著下巴看周佳在那忽悠人。
幾個月不見，她更能忽悠了，周佳說完下來，那主持人都愣了下，她緊張的看了眼時間，又想到秦喬還在，就不自己頭鐵拖延時間了。
下一個又上去了。
一旁餘臨看了秦喬一眼，以及她手下發言稿，滿滿的一張a4紙，似乎很用心，他嘴角不屑勾了下。
“就這麼肯定自己能上？”
秦喬抬頭，茫然的看著他，他在說啥？
他不知道她要上？
本部的也愣了下，但長久以來的默契擺那，愣是沒一個開口，紛紛拿出手機開聊。
“什麼情況？這姓餘的好像不知道秦喬要以時喬七的身份上去？”
“小於該不會隻報了個名字，然後什麼都沒說吧？”
“狠還是小於狠啊，這是故意不說的吧？”
“我就說小於怎麼這麼能忍，那幫人可都欺負到咱們本部頭上了。”
“嚶嚶嚶，大人的世界真可怕。不過……我喜歡。”
“我也喜歡，哈哈哈。”
餘臨眉頭輕皺，他覺得四周氛圍怪怪的，秦喬是替補，能不能上的確不一定，但他們剛剛看他的眼神好像帶了點震驚。
“哎呀，秦喬，反正不能上，彆看了。”
“就是就是。”
幾人開始起哄，餘臨還是覺得哪裡怪怪的，他們好像是在諷刺秦喬彆努力，但又好像不是？
秦喬默默看了他們一眼，又低下頭繼續看自己的，溫青給她寫的實在太多，這不累死她？她拿起筆，開始刪內容。
台上人一個個的上去，時間一點點過去，楊念看了眼時間，發現好像比預期早了不少，她緊抿了下唇，秦喬這是有很大可能上了？
她正心慌著，忽然上頭主持人報到餘臨，整個禮堂都安靜了下。
“嗯？沒想到餘臨真的上了。”
“他不是一向最討厭這些的嗎？”
“所以是最近樓頂開吼吼太多，想找回麵子？”
四周輕微嘲笑聲傳來，餘臨麵不改色的起身上台，視線掃了眼秦喬所在方位，隻見她還低著頭，還拿著筆刪改，他視線冷淡收回，拿著話筒開始講。
那聲音從容不迫，跟之前一幫顯示著青春活力的學生相比，他身上多了點冷冽。
一眾家長看著上頭的天之驕子在那侃侃而談，自信飛揚，羨慕了下。
“餘家雖然最近麻煩很多，但不可否認，餘臨還是很出色的。”
“一個上台交流會，他都看起來像領導人發言，完全沒有之前學生的稚嫩感。”
有學生也激動了下。
“嗚嗚嗚，我覺得我又可以了，樓頂吼就吼吧，現在這樣子真的好帥。”
“不行了，我大概就愛這款了。”
“就是可惜了，他眼瞎看上那個楊念了。”2班及附近的人嫉妒的看了眼楊念，楊念聽著四周人欽羨的聲音，感受著他們嫉妒眼神，再看著上麵。
餘臨甚少上去，但他一旦上去就無人能匹其鋒芒般，她心臟忍不住加快了點。
秦母自然也聽到了四周的評價，她也看著台上，少年清冷，但就仿佛天生該坐在王座睥睨群雄般。
她鬆了口氣，一手握上一旁楊念的手：“阿臨還是很不錯的。”
楊念點頭，眼神還帶著亮光的看向上麵的人。
秦母欣慰著：“等餘家振作後，你爸肯定不會再讓你待外麵的。”
楊念想到這，神色有點憤憤不平，她爸是真的把利益擺到了明麵上，秦喬有用，他就待她好，她拖累家裡他就趕出去，之後等她有用，他就又能把她帶回家？
她突然對這種自己被當物品對待的方式不太舒服，如果可以，她不想讓她爸那麼輕而易舉的帶她回家。
但一旁秦母顯然沒想到這點，對她來說，念念回家陪她最重要：“過幾天，餘氏集團好像要來新的董事，還是帶著大筆資金來的，餘家要開晚宴，到時候媽帶你去好好挑禮服。到時候，你記得跟緊餘臨，你爸會重新考慮你的。”
楊念也知道這事，餘臨昨晚跟她說了，聽說有那筆錢，他們餘氏就能重新活過來。
她們還在聊，上麵餘臨早已超過他的時間，卻還沒有停下來，主持人看了看時間，再看了看老師，見他們沒有阻止的行為，她也不阻止了，看之前本部的表現，估計剩下幾個時間也很短，而且餘臨人氣，身份，成績都擺那，他說的時間長點也無所謂。
底下，溫青失落的看了眼時間，原本她還覺得秦喬能上，畢竟本部那幫人沒一個說到限定時間的，足足給她騰了好久，但現在，她看著餘臨，她以前怎麼不知道他怎麼這麼能說？
可憐那孩子昨天還一直在看她寫的發言稿。
老劉捧著保溫杯，微微歎了口氣，他們鍍金班，就是錢多了點，但在學校的地位那是真的低。
“唉，你也彆難過了。萬一還有希望呢？”
過了好久，餘臨終於結束，15班的一眾人都覺得，大概是沒有希望了。
主持人上來：“感謝餘臨同學的分享，現在下麵的同學是可是真正的學霸中的學霸。”她笑著，其實心頭慌到不行，她視線掃過黑壓壓的大禮堂，最後落到那角落。
“下一個誰啊。”有人困惑著。
“好像都是本部的吧？陳袁還是時景？這個越壓後，越厲害。”
“那兩個是真的恐怖啊，分分鐘甩人一條街的存在。”
主持的學生看著底下鬨哄哄又激動的模樣，她額前直冒冷汗，她剛剛數過了！數過了！
那邊隻有十個人！
沒有第十一個人！
她剛剛還特地跑去問過於生，那位本部看起來萬分嚴肅的教導主任，雙手抱胸，視線掃過那邊座位，鎮定道：“她在。”
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