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白鶴上西行:你和顧西決一樣無情,在人家驚慌失措的時候,就不能安慰安慰人家?
—雅欣兒:彆撒嬌了姑奶奶,您能靠撒嬌從顧西決的手裡活下來嗎!
—雅欣兒:有空作死去醒醒酒吧,你現在在哪呢?
“……”薑鶴放下手機看了看四周。
—一行白鶴上西行:顧西決家?
—雅欣兒:……
—雅欣兒:?
—雅欣兒:操,拜拜。
接下來無論薑鶴再怎麼震邵雅欣,這人也如同一具屍體,無論她再怎麼晃,都沒有再對她睜開過眼睛。
薑鶴惆悵地歎了口氣,準備找下一個人騷擾,正艱難地思考她的人脈關係裡有誰比較有愛心,這時候,身後熟悉的氣息籠罩了她。
“在和誰聊的那麼開心?”平淡的聲音響起,薑鶴差點把手機吃進肚子裡。
她一臉惶恐地回過頭望著身後的人,他垂眼安靜地站在他身後。
“你什麼時候來的?”她問。
“剛剛,”他答,“乾什麼,一臉心虛?”
看不出他有什麼不對勁,大概是沒看見剛才的信息內容的。
“沒有,”心中默默鬆了口氣,她用力維持住嚴肅的臉,“沒有。”
“我媽讓我來看看你,剛才你晚飯也沒吃多少,要不要先讓你去睡一會,快十二點再叫你起來放鞭炮還有守夜?”
他一邊說著,一邊很自然地伸手摸了下她的額頭,有點熱,但是也不是發燒那種高熱,他縮回手。
“酒還沒醒?”
“醒了,後勁上來了,有點困而已。”她說著打了個嗬欠,拽著他的衣袖站起來,“我去睡一會。”
”我送你回去。”他說。
她站在沙發上,歪著腦袋看他,沒動,也沒說好還是不好。
過了一會兒,就在顧西決準備再次問這個醉鬼還有什麼幺蛾子的時候,隻見她有些目光渙散的眸子有了焦距,她望著他的臉笑了笑,搖了搖他的袖子:“睡你的床,行不行?”
他瞬間表情全失,麵無表情地望著她。
薑鶴還以為他不答應,皺眉:“不行嗎,你早上才說要公平的。”
“行。”他盯著她的臉,緩緩地彎起唇角笑著說,“怎麼不行。”
*
進了房間,燈也沒開。
他將她抵在門邊的牆上,素日裡彎弓的手臂強而有力地捁著她的腰,鼻息之間淡淡的紅酒氣息儘數噴灑在她的臉上。
她被他親的猝不及防。
就像是從背脊竄起一陣電流,整個人都哆嗦了起來。
黑暗之中,她背靠著冰冷的牆壁,唯有他扶在她腰間的大手是唯一的熱源,感覺到他靈活的舌尖挑開她的唇瓣,帶著強勢頂開她的牙關。
如暴雪侵襲。
……之前沒有過的。
她嚇了一跳。
嗚咽了一聲,一聲“顧”字剛吐出一個音就被他吞噬在了口中,趁著她說話鬆懈警惕,舌尖得以輕而易舉深入探入她的口腔,纏住她的。
帶著比他打架時摁著彆人錘的時候更加凶狠的氣勢。
薑鶴的腦袋在升溫,如果不是他的手支撐住她,現在她已經丟臉地坐在地上……身上完全沒有力氣,她氣喘籲籲。
等他好不容易發慈悲般放開她,唇舌之間還全是彼此的氣息,她有些艱難地猛吸兩口氣,眼裡全是茫然又受驚的水霧。
他俯身,輕咬她的唇瓣細磨。
那慢吞吞的勁兒,如果剛才是狂風暴雨,那現在就是淩遲處死。
薑鶴抱著他的脖子,任由他索吻,大氣不敢出一個。
等他放開她,立刻一頭紮進他的頸脖裡,鴕鳥一般賴唧唧道:“困,放我去睡。”
他微微閉眼,平息了下喘息。
側了側臉,有些滾燙的吻落在她暴露於他眼皮子底下的白皙頸脖。
“還分手嗎?”他語氣平靜。
黑暗房間裡,空氣一下子變得冰涼而森冷。
他語氣裡是藏不住的危險氣息。
貼在她腰間的手在細細摩挲,也許能感覺到他手下的人瞬間緊繃起來,半晌她卻沒有回答。
顧西決垂下眼,目光微沉,就好像身體裡的血液也一同慢慢地冷卻了下來。
幾秒的沉默對於他來說也有些過於難熬。
當他動作一頓,正想再說些什麼,或者是逼她說些什麼,這時候,忽然感覺到頸脖落入一滴滾燙的水珠,他愣了下,伸手抬起埋首於他頸脖的那張臉……
隨手一摸,摸到一手濕漉漉的水珠。
她哭的無聲無息,就是眼淚珠不受控製似的往下掉,越掉越大顆,逐漸有了鼻息嗚咽的聲音。
“哭什麼?”他問。
“你偷看我發微信。”她帶著哭腔,惡人先告狀,“你怎麼這樣啊?”
顧西決不說話,看著她哭了一會兒。
後者吧嗒吧嗒掉了一把眼淚,本來房間裡就暗,滿眼眼淚汪汪地都快看不清楚眼前人的表情,又見他不說話也不動彈,心中越來越沒底。
於是“嗷”地一聲又撲回他懷裡,這回不耍心眼了,老老實實立正挨打:“不分手。”
過了一會兒,就當她以為自己今晚會因口出狂言而大限將至,雙腳突然離地,少年輕而易舉地將她抱了起來,她抱著他的脖子驚呼一聲。
下一秒人便落在床上,她還抱著他,帶著他一起倒下。
鼻息之間都是他的味道。
薑鶴深深地嗅嗅鼻子,抱緊了他。
埋首鑽入他的懷中。
他抬手,粗糙指腹有些粗魯地壓了壓她的眼角,冷著聲音評價:“太嬌氣。”
語氣卻也軟了下來。
薑鶴不說話,眼淚鼻涕都糊他衣服上,得寸進尺地抽搭著問:“你剛才怎麼不給我擦眼淚?”
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是先抽你一頓還是先安慰你……
顧西決在心裡默默地想。
開口時嗓音低沉,爸爸絕不讓步:“你還來勁了,扔你出去啊。”
薑鶴老實地“哦”了聲,報複性地糊他一身眼淚,心想老娘自己擦,呸。
雖然腦子一片混沌,但她心裡清楚,剛才大概有那麼一瞬間,他是真的生氣。
像是要活吞了她般。
呃,不能想,想想都腿軟,真的像是把頭放斷頭台上玩了一圈似的。
……現在,大概是警報解除了。
她打了個嗬欠,心想,果然是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比如今晚,要不是她反應夠快怕不是要死在他手裡……
挺刺激。
“顧西決,你氣夠了嗎,我就隨便說一下而已,誰讓你老這樣那樣逗我,天天急得我上躥下跳,以後你要不逗我了的話我當然就不亂說話…….”
她揪著他的衣領,碎碎念。
他沒有立刻回答她,給她擦了下臉上的眼淚,然後抬手,警告地拍了拍她的屁股,用勁挺大。
“睡不睡了,話那麼多。”他低啞著嗓音,低頭問她,“不睡再乾點彆的?”
她沉默了兩秒。
“……不了不了,睡,睡。”
“……”
“顧西決。”
“什麼?”
“……新年快樂。”
等了一會兒,她等到頭頂一陣輕笑。
“嗯,”他說,“新年快樂。”
薑鶴閉上眼,胡思亂想中突然想起來自邵雅欣的靈魂發問:彆撒嬌了姑奶奶,您能靠撒嬌從顧西決的手裡活下來嗎!
……
哦。
那好像,真的能。
作者有話要說: 舌:有了!有了!這不就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