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開學得軍訓, 揮灑青春和汗水的軍訓是拉近新同學彼此關係的最好途徑。
前腳剛從顧西決家的邁巴赫上下來, 接過了他替她拿下來行李箱,站在學校門口,看著校門上那龍飛鳳舞的“江市醫科大學”幾個字,薑鶴又有了新的點子。
“顧西決, ”薑鶴說, “跨過這道門,你就假裝不認識我好了。”
正從後備箱裡往外拖自己行李的顧西決:“?”
薑鶴說:“新的環境,新的社交圈, 我需要一些新的發展。”
將行李箱往外一拽扔到地上,少年麵無表情:“新的社交圈跟你六親不認、男朋友也不要了有什麼關係?”
今天早上一大早就趴在他的床頭,掀開被窩硬拱進他的懷裡,鬨著要跟他一起來學校的人是誰?那是什麼?最後的溫柔與眷戀嗎?
“我聽說,大學生,都有聯誼,”薑鶴伸手戳戳他結實的胸膛,“她們要是知道, 我有男朋友,就不帶我玩了……久而久之,我就, 就被孤立了。”
聯誼。
顧西決被她笑了,一把捉住她白嫩嫩的指尖,捏了捏:“講話都不利索的人,聯誼?”
“我可以不說話, ”她自信地說,“我就往那一坐,就招人喜歡。”
顧西決放開她。
上下打量了她一圈,也不像是真的準備出軌的模樣,大概就是放不下她高中時候熱愛玩的那套拉幫結派無用社交圈……
搞那麼多,最後還不是黏在莫文霏身上?
顧西決懶得揭穿她,這時候餘光看見,有幾個同樣拖著行李箱的新生,在家長陪同下依然堅強地往這邊望……
他轉過頭去,陽光下,小女生們臉蛋紅撲撲的,見他看過來,漲紅了臉,慌慌張張挪開了視線。
他收回目光,垂眼看了下近在咫尺這樣趾高氣昂的臉,滿臉寫著:欠教訓。
他停頓了下,說:“行。”
對方答應的如此乾脆,反而是薑鶴愣了下。
微微眯起眼,不太信任地上下打量著麵前的少年:“顧西決,你不會是,在挖什麼坑,在等著我跳吧?”
“提議是你提的,我能挖什麼坑,”他語氣淡漠,“你這疑心病確實該學法醫,從此江市再也沒有冤案錯案。”
薑鶴依然滿眼懷疑地盯著他。
顧西決說:“去吧,你愛怎麼著都行……就先說好一件事,這事是你提議的,要出了什麼問題你不許跟我生氣。”
對方的語氣相當寬容。
像極了今早出門前對她說“乖女,大學生了,生活費給你五千一個月不夠再問爸爸要”的薑院長。
薑鶴回頭看了一眼學校門口,好像沒有人注意到這邊,湊過去飛快地親了一下顧西決右側唇角。
對方轉過臉,把另外一邊臉也露出來,她心領神會,如同狗腿子一般湊上去又親了他左側臉上一大口。
“顧西決,”她真誠地說,“你真好。”
顧西決冷笑一聲,居高臨下地斜睨她一眼,拉著行李箱,按著指示牌去生物學院那邊報道去了。
報道,拿宿舍號碼,帶著箱子回宿舍。
大學不比高中,一個年級才幾百號人,江市醫科大的宿舍樓整整三棟樓塞滿了新生,走廊生人聲鼎沸的。
充數著全國各地的各種口音。
顧西決拖著行李箱進了宿舍門,就聽見裡麵夾雜著四川口音式普通話抱怨:“芽兒喲,你們介個江市,真滴是熱死個人了喲!”
宿舍裡傳來一陣嘻嘻哈哈的聲音,顧西決一腳邁進去的時候,還聽見那聲音又飄了出來:“宿舍最後一個是什麼瓜娃娃香蕉船,怎麼還沒來喲,這都幾點了!”
顧西決:“……”
坐在床上摳著jio,大放厥詞的林海突然感覺氣氛有點沉重。
定眼一看,發現他口中的“瓜娃娃香蕉船”已經站在他的麵前,一米八幾個的個子,拎著行李箱的手臂肱二頭肌比他大腿還粗,那張俊的人神共憤的臉……
稍顯冷漠。
林海問:“新同學?隔壁床?”
顧西決:“嗯。”
林海一臉高深莫測:“你一定姓顧。”
顧西決茫然地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大大敞開的宿舍門上,陽光照射下,床位安排表格就貼在那裡,每個床位上麵都明晃晃地寫著他們的尊姓大名。
他不是很懂這人高深莫測的點在哪。
等到下一秒,他聽見他的隔壁床鄰居繼續道:“我剛才在外麵閒晃晃滴時候,他們講江市本市的省重點江市一高的校草考來我們係了,那個人就姓顧……果然是你,不愧是你。”
顧西決:“……”
宿舍眾人:“……”
林海同學的求生欲很旺盛,撞上了佛得快要吃齋念經的江市一高扛把子。
後者低低一笑,不計前嫌,把那個半人高的行李箱立起來,順手一推放進專門放行李箱的空格裡。
看著他攏起來的小臂肌肉,林海總有一種逃出生天的味道……
這一拳下來,他還不得死啊!
因為顧西決的寬容,宿舍裡的氣氛重新放鬆下來,最後一個人到齊,大家簡單的自我介紹之後,又開始了閒聊,無非是說說自己從哪來,家鄉都有什麼特產。
開學第一天,大家的缺點都沒來得及暴露,宿舍裡其樂融融也不奇怪,簡單聊了一會兒後,有學生會生活部的人敲門通知他們去領軍訓物資。
顧西決拿出手機看了眼,微信毫無動靜。
—西行:不好意思,我就確認一下,剛才站在學校門口我們是分手了還是怎麼著?
沒有回應。
他冷著臉把手機塞回口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