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
繆宣愣了愣, 那個男人卻也不給他提問的機會,朝他笑了笑就轉身離開,迅速地彙入到巷子外的人群中,像是一滴水彙入了大海一般。
繆宣看了看手中青翠欲滴的嫩葉,這葉子大概是剛出芽就被摘下來的那種, 枝丫上還生著嫩黃色的細葉, 玲瓏可愛, 完全不明白那個男人是從哪裡掏出來的。
係統:【秒哥,什麼危險?阿薩息斯危險嗎?】
繆宣不確定:是因為這個城市吸納過許多流民嗎?所以說美人危險……等一下,我現在的臉不危險啊?就是容易被搶劫。
【是的呢。】係統疑惑, 【而且這裡的人很熱情啊?】
繆宣想了想身為第一王殿的人大概也不會無的放矢或者信口胡謅, 那麼海神眷者有占卜的能力嗎?
……不知道,回去問一問奧盧卡好了。
繆宣將那一隻嫩葉同樣隨便找了一戶人家插好,然後低調地走向鬥場。
說起來小白還留在軍營的馬場裡, 胡蘿卜和草料隨便吃,應該挺開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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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當當……”
一連串的爆響頻繁地相接, 幾乎要連成一片。
一片石牆圍出一塊偌大的空地裡, 鳥雀無聲,唯有空地上兩個殘影極快速地碰撞分開。
繆宣單手轉著一柄短矛屢次發出進攻, 而奧盧卡則手持著他的刀弓, 隻單純地防守。
繆宣的動作隱約帶著些許生澀的稚氣, 奧盧卡卻壓抑著骨血裡的凶性, 一下下規整地給繆宣喂招。
“鏘!——”
千百次炸響過後, 繆宣手中的短矛終於不堪重負斷為兩截, 短矛的殘骸上坑坑窪窪,可憐得仿佛經曆過千萬次征戰。
然而實際上在數小時前,它還是一支全新的矛寶寶。
繆宣弓著身軀大口大口喘氣,透明的汗珠滾落他的額頭,慢悠悠掛在顫抖的睫毛上,最後“啪”、“啪”地隨著全身的汗水一同滴落。
如此大幅度地撞擊,早已讓他的雙手手腕酸痛不已,雖然是數據構成的身軀,但是疼痛、疲憊、透支感都是一分不少的。
即使這些感覺如今繆宣一個不少地感知到了,但是他還是很開心。
以他在現實世界的那一具身軀,不要說像現在這樣的訓練程度,即使隻是舉著同樣重量的矛多跑幾個小時就差不多了,哪裡還有如今瑪忒斯的韌性和爆發力?
宣子龍各項平均又頂尖,而瑪忒斯則是偏科嚴重,韌性強悍、爆發力完美,耐性與抗打擊的力度則普通。
在繆宣爆發攻擊的那一刻,那種美好而順暢的力量,幾乎要讓他沉迷。
他單手將額頭前的碎發全部梳起,慢慢地挺直了腰。
係統已經將他全部的動作都錄了下來,並且配合了動作分析與肢體數據的計算,剩下的就隻需要再根據動作分析一次,就能夠得出結論與改進規劃。
繆宣順手向後梳,單手束起了長發,二十多年習慣了短發後突然留了長頭發還是有些不方便的,比如晚上睡覺的時候,不管用什麼姿勢,到了第二天早上就會有頭發莫名其妙被壓住,從而拉扯到的頭皮。
而且梳頭也很麻煩,繆宣如今梳頭全靠瑪忒斯本身長發順滑,不然光是疏通打結的頭發就能把他難死。
要不然找一個侍女好了,沒人照顧好像真的有些麻煩啊……繆宣走到石牆邊抓起水杯仰頭喝水。
照顧人啊……繆宣在此時非常不合時宜地想到了穆阿威葉。
五年來的陪伴,那裡是三個月能忘記的呢?
記憶是一個人的組成部分之一,繆宣之所以成為了現在的他,也是因為第一個世界的一切已經成為了他靈魂的一部分。
這些珍貴的記憶和情感,會成為他終身無法割舍的事物。
“瑪忒斯。”奧盧卡提著刀弓走進,打斷了繆宣叼著水杯的發呆。
繆宣轉身看著他:?
“……你很強。”金色短發的男人皺著眉,一字一句說得無比認真,“真的很強。”
繆宣把銅杯放下:“噢,我知道啊。”我當然知道我很厲害,本來就練習了體術十幾年了,現在還用著貂蟬姐姐給的建模,天天琢磨這事兒,不厲害才是奇怪的事情嘛。
奧盧卡看著他陽光下閃閃發光的紫色雙瞳,突然間不知道要說什麼。
真的是……很強啊……瑪忒斯和他們練習格鬥與兵器才幾天呢?他已經能夠成長到這種程度了。
一開始他見到的瑪忒斯隻會使用花神賜予的力量,他最擅長的是完全不帶節製地進攻。
而如果去掉神眷的力量後,他似乎連自己身體都掌握不好,稚嫩地像一個孩子,空有一身力量。
而如今,隻不過五天,在這方麵他已經成長得與正常的十七八歲少年不相上下了……仿佛他天生就懂這些東西,隻不過是從來沒有打磨過自己的身軀。
可怕的天賦……他真的不是戰神眷嗎?
奧盧卡仔細地看著繆宣在陽光下仿佛在發光一樣的容顏:……
奧盧卡:看來不是。
“呦!”鹿鳴聲在不遠處響起,繆宣一抬頭,看見了站在矮牆邊的白鹿,小白濕漉漉的大眼睛對上了他,仿佛在微笑一般。
係統:【小白來啦!來來來香一個!】
繆宣一個瞬移,挪到了白鹿身邊,伸手摸了摸它又長長了一點點的鹿角。
貂蟬的二技能瞬移能夠無視障礙物,放在遊戲裡的卡牆戰術*擱在現實裡也能夠使用。
小白被摸得不習慣,哼哼唧唧往邊上躲,繆宣索性一翻身爬上了它的背,朝奧盧卡揮了揮手:“我走啦,明天見。”
奧盧卡:“等……”
眨眼間,騎坐在白鹿上的白影就消失了。
基本養好了傷勢後,小白的速度也恢複了它曾經讓繆宣驚豔的程度,騎在小白身上宛如乘著風一般。
#遊戲體驗極佳#
奧盧卡看著什麼都沒有的矮牆邊,突然就覺得自己的胸口處好像空了一塊一樣。
不想他走……
奧盧卡委屈巴巴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突然驚覺自己手裡拿著的似乎是瑪忒斯喝過的。
明明是最常見的葡萄酒摻著水,用的葡萄酒也不是多麼醇厚特彆的美酒,但是喝起來就是有一股蓮花的香氣。
奧盧卡看著水麵上漂浮著的白色小花瓣,慢慢地,慢慢地,赤紅了整張臉。
既然、既然知道自己是花神眷,好好使用力量不好嗎!
怎麼可以……讓花瓣亂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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