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們這個年紀兒子都生了一打了#
#雖然那些兒子在凱珀尼亞覺醒的那一天全涼了#
繆宣這幾天一直被壓在花神殿裡,祭司老奶奶非常重視他的成年,每天都在做準備。
自小就在神殿長大的祭司成年了,他所屬的神殿就有責任負擔起他的成人,而花神殿這幾天就是在忙這些。
而繆宣真正的成人儀式,最後由科涅莉亞主持。
他的引領者既然已經由他自己選擇,那麼他的成人儀式王後就不能讓其他人經手了。
這兩年來繆宣斬殺的魔物數不勝數,花神殿裡堆積了許多魔物的骸骨。
考慮到瑪忒斯要成年了,祭司奶奶們千挑萬選拎出了其中最強大的一具——來自一隻十米長的巨蟒,繆宣在前伊利亞現維比烏斯的封地上擊殺了它。
巨蟒鋼鐵一樣堅硬的表皮已經被繆宣剝下來還債了,而它剩下的骨頭卻還都在,白森森地盤旋在一起,堆在馬車上的時候甚至連馬匹都不敢上前來。
繆宣最後也沒辦法,隻能去鍛造神殿借了一隻有異能力的牛來拉車,總算是將這個標本運到了王庭。
出乎他意料的是科涅莉亞竟然不在寢宮而在執政殿,而寢宮裡的侍女們在看到蛇骨的時候一個個被唬得臉色蒼白,繆宣索性就把蛇骨拉到執政殿去了。
今日執政殿前又是烏泱泱一片人,繆宣穿過人群走上了台階。
他跨入燈火通明的執政殿,結果發現其他四位王殿全部都在。
而科涅莉亞,則嫻靜地坐在屬於王後的寶座上。
涅斯克希斯和奧盧卡站在征服王下首,維比烏斯站在科涅莉亞下首,而緹琉利烏……他單膝跪在征服王的王座下。
征服王站在王座前,麵色陰沉,風雨欲來。
繆宣:“……”
怎麼肥事?最近我是不是和執政殿犯衝?!
而且把征服王氣成這樣子的人不是維比烏斯不是奧盧卡,而是緹琉利烏?
看到繆宣到來,涅斯克希斯和維比烏斯臉上幾乎都要寫上“你怎麼挑了這個時候來”這句話,奧盧卡一臉嚴肅且懵逼,而科涅莉亞則垂下雙眸仿佛沒看到繆宣來了一般。
至於征服王,他同樣選擇性忽視了繆宣。
緹琉利烏背對著繆宣,朗聲道:“父王,身為一位父親,您根本沒有儘到您的職責,而作為一位王者,您又采取了最不恰當的方式。我很愧疚我作為兄長直到今天才敢於抗議,但是您……難道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繆宣:WTF?這話是緹琉利烏說的?!
很顯然征服王也沒能料到他八麵玲瓏的兒子竟然還能說出這麼一番話來,他的胸膛劇烈起伏,像是一隻被年輕雄獅冒犯的年老獅王。
“緹琉利烏,原來你是這麼想的。”征服王一字一頓道,“假如你認為我是暴君,那麼你就是懦夫!”
“是的。”緹琉利烏的聲音平平靜靜,往日裡待人接物如沐春風的人今天愣是把自己的話語弄得和堅冰一般鋒利寒冷,繆宣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從征服王的表現來看,大概也不是什麼溫柔微笑。
緹琉利烏:“懦夫,蛆蟲,膽小鬼,這些稱呼您可隨意,但是在我終於敢於認識到我的錯誤的時候,您仍然是如此固執。”
“父王啊……”緹琉利烏再接再厲,“曾經的您不是這樣的,即使是反對,您也會思考,也會包容,而不是一味的固執一味的暴虐……父王,您老了。”
繆宣這一回被嚇得都不掩飾自己見鬼一般的表情了,他感覺唯有素質十八連能表達他此刻的心情。
緹琉利烏這是乾什麼!硬懟征服王?!這、這TM是緹琉利烏乾出來的事情?!
實際上不隻是他,此時從涅斯克希斯道維比烏斯全都是一臉見鬼的表情,奧盧卡的同款見鬼表情裡多了一分懵逼,連科涅莉亞都沒能掩飾好自己,震驚到下意識捂住了嘴。
而征服王……繆宣覺得他快被氣死了。
對他來說緹琉利烏前麵的一大串話都隻不過是兒子突然抽風,揍一頓差不多了,但是這最後一句“您老了”才是狠狠打中了他的死穴。
那一刻征服王隻覺得憤怒而悲涼,因為他,的確老了。
他的力量如西山日落,但是他的兒子們仍然如此青春而強大,他們每一個人都擁有著叫世界震驚的力量,他們其中甚至有一大半還每一年都在不斷地變強!
而他……即使科涅莉亞的態度從未變過,但是征服王在恍惚的時候,都能懂自己身上嗅到腐朽的氣息。
那一刻征服王爆發出的威壓,真正詮釋了什麼才是一個廝殺一輩子的帝王,而如此凶戾又恢弘的壓力並沒有脅迫到緹琉利烏,這位跟著父親征戰多年的王殿甚至還站了起來,連跪都不跪了。
“很抱歉冒犯了您父王。”他的聲音仍然平靜,“一切事務都交給涅斯克希斯和維比烏斯吧,他們能夠做的比我更好,至於我這個懦夫,我會回到密刻奈……大概就此了卻餘生?”
此時繆宣已經吐槽無能了,他覺得自己快被自己的槽噎死了。
緹琉利烏放完狠話轉身就走,而征服王在短暫的怔愣後,大吼道:“滾吧!滾回你的小島去!緹琉利烏,和你母親的墳墓了卻餘生去吧!!”
緹琉利烏背對著父王走出執政殿,他的表情看起來相當平靜,實際上隻有緹琉利烏自己知道,在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放在長袍中的手無聲而用力地捏緊了,青筋條條蹦起。
繆宣看著迎麵走來的緹琉利烏,輕聲問:“緹琉利烏哥?怎麼了?”
緹琉利烏看著他,冷硬的表情慢慢融化,他微微翹了翹嘴角:“瑪忒斯,很抱歉,我似乎不能夠參加你的成年了……而且還得麻煩你和阿忒奈、凱珀尼亞說一聲……唔,我真是個不負責任的哥哥。”
繆宣皺了皺眉,但是聲音更輕了:“……為什麼要對父王說出這樣的話來?你知道的吧……”衰老是禁忌話題。
緹琉利烏這一回是真的笑了,笑意溫柔繾綣,他在板著臉的時候和征服王一看就是父子,但是在此時,他要更加像阿忒奈的兄長一些……也許他的母親,就是這樣一位溫柔美麗的女人。
“麻煩你了。”緹琉利烏從領口扯下他貼身戴著的項鏈,上麵掛著一塊銀藍色的水滴形墜子,那種宛如水銀流動般的質感,一看就不是凡品。
緹琉利烏將墜子塞入繆宣手中:“瑪忒斯,雖然不能參加你的成年禮,但是還請收下我的禮物吧……就當是,一個任性兄長的歉意。”
“瑪忒斯,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