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雙手自然下垂,頭朝下,看著在手邊一蹦一蹦的蓬鬆大銀白尾巴,雙目呆滯。
啊……它蹦起來了……掉下去了……
又蹦起來了……又掉下去了……
……我是誰我在哪……
我又要去哪……
繆宣當然不知道秦越此時正在麵臨的靈魂拷問,但是他隱約還記得目標一是個柔弱的原種,身體素質約等於老家末世前的普通人類。
“怎麼樣?”繆宣緊緊摟住秦越的腰,防止他滑下去,“我的肩膀會不會頂到你的胃?”
秦越滿臉超脫:“……呃?”
“因為要攜帶我的槍,所以實在不能雙手抱你。”繆宣和他解釋了一下,“要不然我背著你?”
秦越終於反映了過來,渾身僵硬:“不!不需要!這樣就好!多謝您的關心百裡教員!”
繆宣自然也感覺到了他的僵硬,無奈地放慢了一點速度。
大概目標一是真的不習慣和彆人肢體接觸吧……但是這是唯一合適的方法。
並不是所有教員都喜歡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多一個累贅的,帶上秦越原本就是孫驊發給他的求助,讓彆的隊員幫他背一個原種學生也不是很合適。
繆宣漫無目的地想著……把小零食分一點給目標一好了……午飯給他多喂一點營養液……千萬不要被顛吐尾巴上啊……洗尾巴很麻煩的……
樹梢上的鬆鼠妹子看到了地標,停下腳步,朝雪地上的隊伍晃了晃大尾巴,繆宣接到信號,對隊友們做出了“暫停”的手勢,教員們立刻停下腳步,迅速而默契地靠攏繆宣圍成一個圓環。
紅鬆鼠亞種躥下樹乾,也加入了團隊。
繆宣:“距離戰線地標還有多遠?”
鬆鼠教員:“不準確估計約有五百千米。”
繆宣低頭在終端上定位,同時給距離此處最近的崗哨發送信號:“我們已經靠近邊線了……現在是早上十一點,我們暫時在這裡休息二十分鐘,隨後我們先去最近的西北方邊線崗哨領取標記,得到授權後原路返回……有異議嗎?”
沒有人反對,團隊裡隻有繆宣一個黑衣教員,而且也他曾在遠東戰線服役。
繆宣指了指周圍的樹木:“那好,我們自由行動,不要過於分散,二十分鐘後集合。”
一軍的教員都有著不俗的軍事素養,再不濟每人身上都有安全警報,繆宣也不是很擔心他們的安危。
到了此時,他終於能騰出手將秦越放下了,而這個被他扛了一早上的少年此時看起來……像是被風吹傻了。
繆宣突然就有些愧疚,他摸了摸口袋掏出了一顆奶糖:“吃嗎?”
秦越:“不,謝謝您。”
“平時不習慣和彆人肢體接觸嗎?我看你的肢體一直很僵硬。”繆宣笑了笑,把糖塞進他手中,這一回秦越倒是沒有推據了,隻是默默地把糖放進了口袋。
“百裡教員。”秦越抬起頭,認認真真道,“是我拖累了團隊的進度,下午我會努力適應的,請您不需要顧忌我。”
“不用啦。”繆宣挺稀罕他這乖巧的樣子,“連九年級的學生也是跟不上我們的進度的,你才四年級,很不習慣吧?早上辛苦了。”
秦越低下了頭,不去看百裡宣金色的雙眼。
怎麼會不習慣呢?在他前世的記憶中,百裡宣的懷抱可是他為數不多的,最美好的記憶之一啊……那個充滿了溫暖,與血腥的懷抱。
“隊長!”鬆鼠妹子突然拿著終端走近,“您能幫我看看這個信號麼?我按照您規定的頻率給東南主崗哨發了定位,可是他們回我的是信息碼……我沒有安全密匙,不能解讀。”
繆宣皺了皺眉:“他們回你的是信息碼?”
定時給崗哨發送定位請求回應也是繆宣的保險方法之一,用以測定遠東放線的一致性和信息流暢程度。
在五秒內回應也是主崗哨的責任之一,一般來說他們會回複一些沒有營養的套話,比如“一切正常”或者“祝你好運”之類的東西。
但是權限更高的信息碼?
這是很反常的情況。
雖然百裡宣在半年前還在這一塊地方服役,但是安全密匙畢竟不是一成不變的,繆宣接過終端後就開始按照可能的安全密匙一一倒推原信息。
站在繆宣身邊的秦越同樣看到了終端屏幕上的字符。
女教員想當然地認為他會看不懂,而且定位信息不是什麼機密,便沒有阻攔他的旁觀,但是她哪裡知道秦越根本不是什麼普通的四年級學生,他的內裡是一個精通軍部所有信息流交接的軍部高官。
秦越甚至比繆宣更快地推倒出了信息碼未加密時的字句。
秦越在看懂信息的那一刻,硬生生壓下了自己的震驚。
怎麼會來得這樣快?!前世明明在一個月後……到底是什麼被改變了?未來發生的一切也會因此受到影響嗎?
而此時繆宣也慢慢讀出了原信息,而在聽到他的話後,周圍的教員們無一不是麵色大變,表情凝重。
繆宣:“反季節獸潮突破東南五區放線,請求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