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雙刃裂鬼蜮一十六(2 / 2)

[慢穿]刺客係統 五昂一 8844 字 3個月前

他曾經經曆過一個規則畸形的鬼蜮,雖然鬼蜮的規則沒有正常的,但是那一個格外嚴苛:隻要是變“臟”了的人,死亡幾率就會翻倍上升。

而在這個新生的醫院鬼蜮裡,誰也說不準身上殘留著血跡有沒有不好的影響,畢竟昨天在急救大樓中護士竟然提供了白大褂手套和口罩——這讓楚恒很在意。

假如被染上病人血液沒有負麵影響,為什麼他們要提供這些的東西呢?當然有可能是為了補足“醫生”的設定,但是楚恒下意識就覺得它們很重要。

也許是走過了許多鬼蜮的條件反射吧,或者說是直覺中隱藏的不安……謹慎一些總是沒有壞處的。

楚恒開始注意護士和病人濺出的血液。

男士衛生間裡飄著刺鼻廉價的線香氣味,楚恒仔仔細細觀察著這裡的每一個角落,同時旋開銅製水龍頭。

難得鬼蜮裡也有乾淨的水,冰冷的水衝出,他仔仔細細把自己的手洗了一遍。

隨後,楚恒從腰包裡拿出一麵小鏡子,小鏡子有著繁複的粉紅花紋,看起來庸俗不堪,但這東西其實是一件難得的道具,正是楚恒從哪個規則畸形的“乾淨”鬼蜮中帶出來的。

它能照出一個人身上是否“臟”了。

鏡子上沒有照出人影,而是一片模糊,楚恒在確認後便將它放回腰包。

腰包……

隨身攜帶腰包也是前輩的習慣,他曾說背包太大影響動作,腰包大小剛剛好。那個時候前輩常常把他的雙刃收在腰包下的皮鞘中。

應該也不算雙刃吧,前輩也說過那是“刺”。

純黑色的雙刺反射不如任何光線,喑啞而流暢,寒芒隱匿在那薄如紙般的刃口中。

楚恒從未見過如此震撼美麗的武器,它們就像前輩這個人一樣。

光華內斂,乾坤蘊藏。

若不是……

罷了,這世間從來沒有如果,就像前輩終究是隕落在鬼蜮中。

楚恒把自己收拾乾淨後重新走出衛生間回到輸液區,輸液區裡吵吵鬨鬨,但是這一回卻並不是鬼怪們在添亂,而是人類自己的內訌。

條紋服的小鬼們無聲地竄過房間的角角落落,興奮地看著“大人”們的矛盾。

孫建平縮在牆角,一臉灰敗,鄭金龍陪著笑臉站在他身前,與兩個男人麵對麵。

鄭金龍:“兩位小兄弟,既然大家都是同類,何苦為難他一個新人呢?”

“新人?我也是新人,怎麼沒見我又是嚇尿又是躲著不乾活的?”一個男人道,“鄭哥你何必這樣關照他?大家都是憑本事活下來,他又憑什麼不乾活?”

“就是!”另一人不滿道,“昨天躲著也就算了,今天這打針又不難,是不是男人了?現在還躲在彆人後麵,有沒有卵.蛋?”

爭執的起因一目了然了。

孫建平連著兩天不出力引起了另兩人的不滿,畢竟大家都經曆了一樣的險情,有著共同的任務,其他人為了活下去忍著內心的恐懼與惡心去縫屍體、掐脖子,孫建平他又憑什麼當縮頭烏龜呢?

但是再怎麼不平也不能在此時此刻——在兒科大樓裡、在危機四伏的上午鬨崩。

楚恒微微皺了皺眉,正想上前去打斷他們的爭執,那孫建平似乎受到了什麼刺激一樣,突然推開了鄭金龍,直接麵對兩人。

他舉起手:“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的手很疼很癢!我的手特彆難受!”

另兩個男人一聽都是嚇了一跳,鄭金龍更是緊張地望著他的手,但是他們看到的——就是正常人的手,什麼變化都沒有。

這一回唾罵聲更大了,連鄭金龍都不掩飾自己的鄙薄,另一個新人舉起拳頭就想叫麵前的無賴吃一個教訓。

“等一等。”楚恒立刻叫停,大步跨入輸液區,“不論你們想做什麼,彆在這裡。”

經過了這兩天的事件,楚恒在五人中早已有了說一不二的權威,眼間是他阻止,兩個男人也隻得做罷。

舉起拳頭的男人“呸”一聲吐在孫建平腳邊,而孫建平縮著身子又蜷回了牆角。

楚恒的視線停滯在他的手上。

和其他三人一樣,楚恒第一眼看到的同樣是完好健康的手掌,但是他凝視著那裡,竟然在恍惚間看到了腐爛的肉塊、森然的白骨和腐肉中的蛆蟲。

楚恒內心一驚,迅速掃視著孫建平的臉。

孫建平的手昨天僅不小心觸碰過病床上的肉塊,而四人做手術的時候隻有孫建平沒有去佩戴口罩披外衣,怪物的血也濺到他臉上過的,假如關於怪物血肉的猜測沒有錯……

角落裡的孫建平似有所感覺,他抬起了頭,眼珠似乎都蒙上了一層陰翳。

楚恒視線一凝,在他光滑的臉盤上看到了白骨的影子。

—————

繆宣慢慢走上兒科大樓的樓梯。

兒科大樓和其他的大樓有些不同,這裡麵隻有侏儒形態的怪物,是整所醫院中最孱弱的環節,護士也隻有一個,算是食物鏈底層。

但是兒科大樓裡能搞的幺蛾子卻也不少……

繆宣剛到的第一周在自由探索中就遇到了不少小驚喜。

他無奈地抬頭看了看樓道上方懸掛著的削尖了的鋼管,再看看地麵上隱約繃直的鋼琴線……

繆宣提高了聲音:“都給我收拾乾淨。”

下一刻,黑暗中竄過無數黑影,它們像是老鼠蟲豸一般,佝僂蜷縮著一晃而過。

然後不管是天上掛著的地上扯著的小東西,全都被安安分分收好了。

沒有人敢違背這一位護士長的命令,尤其是兒科大樓中的怪物。

樓梯儘頭,一群黑影排擠著其中最肥大的那一團,那老鼠一樣的東西慢慢蠕動著,最終站到窗戶的光線下,不——那哪裡是什麼老鼠?分明隻是一個白白淨淨的**歲小姑娘。

她穿著天藍色的條紋服,委委屈屈紅著眼眶、噘著嘴,那個小表情,仿佛被繆宣凶了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護、護士長……”她嚶嚶嗚嗚,“護士長好!”

黑暗裡傳來嘰嘰咕咕的聲音,仿佛應和,仿佛同樣在向繆宣致敬。

繆宣:“……”

又來了,有完沒完。

豬護士呢?不管了是吧?

繆宣朝她扯了扯嘴角,略有些不耐煩:“彆哭,否則我就讓你哭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