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捏著冥晶,殿堂中的黑晶已經全部被他吞噬——好不節製地大肆吞噬“果實”然他的實力飛快地上漲,沒有經過凝練的力量虛浮而龐大,但是玄魔根本沒有心思去控製或者練習。
他的注意力全部灌注在冥晶上,持續不斷的精神力和靈息輸入讓他看到了那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這一次玄魔最先注意到的是妖都弱水。
天空中美麗的飛鳥在起舞,地麵上各種各樣的龐然巨物化作人形,他們就像是老師一樣有著兩種形態,雖然不論哪一種都遠遠比不上老師,但是隻能維持著人形的玄魔下意識被他們吸引了。
他們,應當和老師有關係的吧?
在弱水中,玄魔看到了繁華的妖都,他把視野依附在每一個人身上,不斷地換著角度觀察著一切新奇又富饒的東西,這裡的一切都是這樣精致,是魔界生物做夢都不會夢到的。
遠處天空傳來啼鳴,玄抬頭看到了旋舞的白色青翎鳥。
周圍的人在讚歎那鳥妖的舞姿,但是玄魔不屑一顧。
這隻鳥有什麼好讚歎的?不過如此。
他漫無目的地遊蕩在偌大的集市中,逐漸靠近了水陸交接的地方。
這裡有巨龜承載著海貨遠道而來,也有人族建造的小船隻,妖族們學著人族建造船,但手藝不到家隻能妖力來湊,一隻隻古怪的小船被水族推動著靠岸起航。
玄魔像是遊魂一般遊蕩在這一片港口上,他不斷更換視野,直到看到了一個眼熟又陌生的白影。
雖然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眼障,但是這並不能阻止玄的判斷。那樣熟悉的姿態早就被玄刻入了腦海,銀發白衣的少年偶爾轉身,露出了銀白色的,淺淡縹緲的瞳仁——仍然是少年姿態的鳳凰。
在這一刻,玄魔內心湧動的情感複雜又混亂,他欣喜地想要撲上去,卻又疑惑於鳳凰仍然是少年的樣貌,為什麼老師在他麵前永遠都是成年的形態?為什麼老師會在這裡?
緊接著遠處天空上的白鳥被突然出現的孔雀擠兌,玄從老師的眼中看到了讚歎,他甚至聽到他的聲音,仍然是那樣熟悉的清淺。
鳳凰在驚喜地讚美:“孔雀!”
他喜歡這樣花枝招展流光溢彩的東西。
鳳凰上岸了。
魚妖的視線遠離了老師,玄魔立刻更換視野,緊緊綴在鳳凰身後,他看著他披上了白色的披風,安靜又輕快地行走在妖怪的市集中。
他停下購買著隨處可見的玩具——魔界沒有這些東西,魔界的幼崽從來不知道世界上還能有以玩耍為目的創造的工具。
玄魔像是無人可見又執念不散的幽魂,他依附在這片集市中的每個人身上,隻為了能跟著他的老師,跟著鳳凰。
他依附在狐妖身上,隨著妖狐抬頭,癡迷又虔誠地看著鳳凰在兜帽下的半張臉,銀色的發絲像是這個世界夜晚的輝光,銀色的眼眸含著那麼一點點笑意,倒映出人世間的熙攘。
玄魔能看見那雙銀色眼眸中倒影出的妖豔狐族,當然也聽明白了狐族的求歡,憤怒立刻衝擊著他的胸膛,直到鳳凰冷淡地拒絕離開,玄魔方才鬆了口氣。
然而這又有什麼用呢?
那些看到鳳凰容貌的人,聽到鳳凰聲音的人,他們都渴望著靠近,玄魔聽到了太多的向往看到了太多的貪婪,而這些**被清清楚楚倒影在鳳凰的眼眸中,又沉入了銀白的潭水,消失不見。
不論是澄澈還是汙穢,都這樣在鳳凰眼前展露無遺,而他根本不在乎這些,他生來就是高居雲端的太陽。
這集市上的妖族也好,魔界中被拋棄的他自己也罷,在鳳凰眼裡都是一樣的過客。
夜晚逐漸降臨,明亮美麗的燈火被點燃,明明還是這一片集市,但是卻顯現出與白日完全不同的樣子。
或柔和或明亮的燈光照亮了白色鬥篷下的少年,他走在光與影的交界處,偶爾回首望向造型奇特的燈火,明亮的光輝就會跳躍在他長長的銀白睫毛上。
在被燈光點綴的黑沉夜色中,火光染紅了他的衣擺,他與無數妖族擦肩而過。他在笑,他很喜歡這個地方,不論是白日還是夜晚。
玄魔不禁回憶起鳳凰初次看到幽潭和花海時的神色——也許他早就知道那花海下是死屍,幽潭裡是冤魂。
因為那個時候,鳳凰的眼裡隻有歎息與感慨,卻沒有這份喜愛。
他的離開是注定的,沒有什麼能改變,因為魔界原本就不是他的歸處,他不屬於那裡。
但是啊……
既然你猜到了,當年為什麼又要在我麵前表現出驚喜的樣子呢?為了安慰我嗎?為了照顧我嗎?
玄魔又換了一個視覺,這一次,他仰頭看見了師父略顯稚嫩的臉。
火光微微勾勒出他的輪廓,他把略有些淩亂的長發攏在身後,隻滑落幾線銀絲,仿佛給跳躍的燈火一個停駐的枝頭。
鳳凰正在垂首看著他,那雙被描摹了千萬遍的眼眸微微笑起來,他聽到了他的聲音,柔和又淺淡:“小東西,你是哪一族的孩子?”
我嗎?
我沒有家也沒有族,我是一個被拋棄的,沒有歸處的幽魂。
作者有話要說: 小黑:心態第二次爆炸.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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