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後,終於有一個小胖子出聲了,他按著肚子:“……我好餓”
繆宣:“……”
小胖子的肺腑之言打動了所有人,孩子們陸陸續續開始發言抱怨——這些孩子在本族中的出身大多不錯,挨餓受凍是從來沒有過的經曆,而如今那個嚇人的老使者走了,他們多少也恢複了些天性。
黑鱗男孩同樣如此,他鄙夷地瞥了一眼小胖子:“餓了就叫,你不會去找吃的嗎?還不如我家的狗,你的老娘一定是母豬——我要去找填肚子的料了。”
男孩說罷就四處張望起來,似乎真的在尋找可以離開的方向,他偷偷瞄了一樣繆宣,這視線立刻被繆宣捕捉到。
“雖然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但是在離開前請等一下。”繆宣叫住了他,彬彬有禮。
男孩的臉色有些不自在,他退後幾步:“怎麼?你還要跟我走?不男不女的玩意兒,你以為我會聽你的話嗎?我可不是你的婊.子媽!”
“那倒不是……”繆宣仍然用平靜地聲音說道,“你要自己動手剝鱗片還是讓我幫你?”
男孩愣住了:“什麼?你在放什麼屁?”
“我說過的吧,讓你閉嘴。”繆宣甚至笑了笑,想到即將見血,他心中竟然有一絲爽快,“雖然你沒有遵守,但是我總得做到言而有信。”
“我們快些把矛盾處理了吧,不要耽誤大家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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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麗絲是今年亞龍幼崽的負責人。
她的職責是讓這群崽子懂一些規矩,並從中挑出血脈相對純淨的孩子送到中庭,讓他們為殿下們效力。
幼崽負責人實際上是很煩人的工作,不過再怎麼麻煩也比車夫好,朵麗絲想,車夫才是永無出頭之日的可憐蟲。
按照約定的時間,朵麗絲來到了下庭新月灣,老遠她就嗅到了血腥的氣息。
實際上在下庭血腥味並不少見,幾乎天天都有,但是新月灣確實很少發生流血衝突的地方,畢竟來新月灣的亞龍們都是好不容易拿到許可趕時間的人,沒空折騰些有的沒的。
果然這一次發生衝突的也不是成年亞龍。
朵麗絲看著因血腥味躁動的骨龍,以及新月灣正中央的一群幼崽——好極了,正是她負責的小雜種們。
女人扯了扯嘴角,悄無聲息地靠近。
流淌著龍血的生物天生都懂得暴戾,每年死掉的幼崽數不勝數,但是沒規矩的幼崽根本不知道那裡殺戮是被許可的——在哪裡殺不好?偏偏在在新月灣。
這個地方鬨起來會擋著彆人的路,到時候問責連累的還是她這個可憐負責人。
一群亂七八糟的小崽子縮在一邊,矛盾的正中央是兩個男孩,大概都是人族的混血,其中一人披著簡陋的披衣,脖子上生著黑色鱗片,竟然承了黑龍的血脈。
而另一人則穿著白袍頭戴金冠,一看就是養尊處優,而他則有著黃金瞳——這可是純血象征,極少能見到混血亞龍繼承的,真是好運氣。
金瞳的男孩一手按在在黑鱗男孩頭上,將他固定在地麵上,而他另一隻手則握著一柄匕首,他正在——
他正在剝他的黑鱗,他占滿鮮血的手很穩,穩得不會因為另一人的哀嚎和掙紮而抖動。
繆宣大概剔了十片鱗片就停手了,一是因為龍鱗剝起來確實費力,二則是因為剝鱗片也沒什麼意思。
這種事放在前幾個世界裡他是絕對不會去做的,但是在這個世界中他竟然下手了。也不知道是龍族血脈的影響還是上一個世界折翅痛苦的後遺症。
也許突如其來的離彆、滿心惡意的老者和男孩的惡語相向也算是加速劑吧……
但這是不對的。
繆宣扔掉手中的鱗片,拿出純白的絲帕擦拭著匕首——他已經開始後悔了。
不論是因為什麼,再也不能被情緒主導,這是一個陌生的世界,他必須更加謹慎才行,在一群幼崽中泄憤立威才是弱者的體現。
“疼嗎?”繆宣收起了刀,將絲帕裹在男孩脖子上為他溫柔地包紮,“很抱歉,我沒有克製住自己。”
男孩瑟瑟發抖,從喉嚨深處拋出破碎的聲音。
繆宣從男孩身上起來,垂眸望著嗚咽的男孩,卻對著身後的人道:“很抱歉夫人,我沒有控製住自己對同伴行了惡事——需要我流血致歉嗎?”
一道女聲從他身後頭頂傳來,優雅又有些沙啞:“這倒不用了,還有……他不是你的同伴,他們都不是。”
繆宣轉身,看著身後的女人,她梳著一絲不苟的發髻,穿著黑色的長裙,背後生長著猙獰的翅膀,和骨龍的翅有些相似,但是要略微優雅一些。
通用語是所有種族都會的語言,這種語言實際上是龍語亞龍們的語言,後來迅速流通整片大陸,成為語言標杆——純血龍族也不是全都用龍語交流的。
“你叫什麼名字?”骨翅女人看著繆宣詢問。
繆宣:“狄奧希狄。”
“蘭花?”女人竟然懂一些人類帝國的方言,她輕輕“噢”了一聲,“這名字很美,但並不適合你……”
女人意味深長道:“我凶猛的、黃金小亞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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