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光耀長夜二十八(1 / 2)

[慢穿]刺客係統 五昂一 10021 字 3個月前

侍女卡莎走到窗戶邊, 微微拉開了窗簾, 她的麵容已經因為困倦而顯得憔悴, 擔憂讓她愁眉不展。

在聖路彌爾……不,在這個世界所有人的心目中, 日輪的光芒不僅是信仰, 更是一切美好事物的化身, 人們堅信日輪的光芒能治療疾病與悲傷。

黑暗固然能讓人沉眠,但長眠是屬於亡者的。

柔和溫暖的光一點點撒入室內。

“卡莎……”

虛弱的女聲在昏暗的室內響起, 打破了一片死寂。

侍女立刻驚喜地轉身:“殿下!您醒了麼!”

她快步走到床邊,看到了王太後虛弱的麵容,不知是不是因為光線的緣故, 那雙淡紫色的眼眸在此刻有些暗淡。

“什麼……時候了?”王太後有不適地皺著眉, 掙紮著起身。

“一天了,請喝點水吧!您的嘴唇又乾裂了。”卡莎立刻扶住她,“殿下,您需要食物麼?感覺如何?”

立刻有侍女送來清涼的水,王太後咽了幾口後道:“我要出去, 為我換衣服!”

“離開?您的身體……您不能離開寢宮!”卡莎有些焦急, 試圖安撫她的女主人,“我們明天再出門好麼?今日您需要好好休息。”

“我不要明天!來不及了!”王太後非常不配合, 她固執地道,“會來不及的!”

一旦王太後開始任性那麼誰也沒有辦法,往日裡卡莎總能勸住她,但這一次王太後是這樣堅決, 不願意做出任何妥協。

卡莎焦頭爛額。

而就在這時,君王的出現終於讓王太後平靜下來。

“母親!”寢殿的大門打開了,年輕的君主從門外大步走入,“母親,您的感覺怎麼樣?”

卡莎立刻鬆了口氣,她扶著王太後:“陛下!請勸勸殿下吧!”

而王太後則又紅了眼眶,委委屈屈道:“巴爾德爾,你來了。”

巴爾德爾走到母親身邊,扶住了她的另半隻手:“母親,您的手好冰冷,您需要進食和休息。”

王太後:“可是、可是隻有我能找到他,現在……”

巴爾德爾看了一眼卡莎,卡莎立刻帶著所有的侍從退下。

“……現在應該趕緊找到霍爾德爾。”眼見侍女們都退下了,王太後也暢所欲言起來,“那孩子還不知道在哪兒呢,讓他來王都吧!然後證明黑暗遺民沒有被神拋棄,他就能和我們住在一起了對不對!”

巴爾德爾苦笑:“母親,我們現在……做不到。”

先不提還需要證明“黑暗遺民才是帶來日輪的聖人”,就算這是真的,民眾和貴族們需要一個接受時期,明確的態度要從上至下、從中央向外慢慢延展。

這一切都還是可控的,最重要的是——他不願意啊。

巴爾德爾想起了不久前的會麵,在日輪下,那個與他有著一模一樣麵容的弟弟拒絕了他的請求。

他仍然在微笑,那個笑容讓巴爾德爾想到了母親,原來繼承了母親溫暖微笑的人不是他,而是他的弟弟。

這個有著純黑色眼眸的男人說:“謝謝,但是不。”

雖然巴爾德爾也猜到了這個答案,但是在這一刻他是非常失落和緊張的。

“……你是要回到黑暗領域去麼?”他記得他是這麼問的,“你在庇護他們,你是他們的王對麼?”

但是他的弟弟又否決了:“不,我不是。”

巴爾德爾的挽留完全沒有用,那個人最終還是選擇了離開,他甚至都不願意告訴他他偽裝的身份是什麼。

他隻是一個合作者、一個友好的同盟,他並不是他能信任的兄長。

……

回憶結束,巴爾德爾看著焦慮的母親,溫聲安撫著她:“不要擔憂,弟弟的事情我會去安排的,民眾的情緒我也會疏導,聖人能帶來日輪,沒有會阻礙我們弘揚真相。”

王太後抽了抽鼻子,乾脆直接地把芬裡爾賣了:“可是你的弟弟還不知道在哪兒呢,我能去找他,去聖安珀,西北方的邊境總督路基塔克有辦法聯係到他!”

巴爾德爾:“……”

能聯係到漂泊在黑暗中的黑暗遺民,還和弟弟聯係緊密……

很好,“餓狼”之名實錘了,組織黑暗遺民行動的人找到了,原來就是你這個家夥蹲在我的邊境聯係我的弟弟……還能讓他給你遮掩,本事不錯啊。

巴爾德爾心裡狠狠記了芬裡爾一筆,打算轉身就聯係聖蘇卡的封君,然後派人把他控製起來,到時候該殺殺該剮剮。

“那時候霍爾德爾一聽說你被困在外麵就出去找你了。”王太後還在絮絮叨叨,內容是非常有她本人特色的敘事不清,“我和他說完他就懂了,拿著你的手冊,然後把你帶回來了,我都不知道他怎麼做到的……”

“請不要擔憂,我會保護他的。”巴爾德爾聽著母親的講述,隻覺得心中一片柔軟,“我會讓他留下來,然後我們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王太後破涕為笑,她垂頭擦了擦眼淚,再抬起頭的時候眼裡已經沒有了淚意。

“巴爾德爾……”王太後努力讓自己擠出一個笑容來,“你瞞著媽媽對不對?你已經見過他了,那個孩子肯定來見過你了!”

巴爾德爾一僵:“什麼?”

“霍爾德爾是那麼乖那麼溫柔的孩子,他不願意來見我,也不願意留下來。”王太後猛地從床榻上起身,動作太快讓她差一點站不穩,“巴爾德爾,你從來不會許下不可能完成的許諾。”

“我了解你也了解他,就像全天下所有的母親那樣了解自己的孩子。”

王太後深深地呼吸,她定定看著巴爾德爾:“你們,到底要做什麼呢?”

—————

繆宣回到了屬於苦修士的苦修院,從窗戶中翻入了自己的那個小房間。

當他換好那一身鐵麵罩大長袍並走出大門的時候,朝聖結束後的苦修士們也紛紛回到了這個小院。

苦修士們各有各自虔誠的祈禱方式,其中占據大多數的是自己蹲在小房間裡念念叨叨,極少數才會在大朝聖日前往教堂。

這個群體太特殊了,不論多麼孤僻的個體都會被認為是正常的。

供給食物的修士已經把飯食送來了,每個人一個拳頭大的小麵團,至於飲水則靠苦修院裡的井水解決。

繆宣摸了一個麵團啃著,這完全就是沒味道的實心麵製品,對於沒什麼運動量隻祈禱的成年人來說,這些量足以維生。

就這都有許多苦修士愁眉皺臉的,也許他們認為進食是罪惡的吧……繆宣不大能理解這種人的思路,畢竟他的思維完全是末世人的能吃就是幸福。

這走的世界多了,小係統的口味也越來越挑剔,他砸吧著嘴:【秒哥,這麼點吃不飽叭?我們去哪裡整吃的?】

繆宣思考了一下他所能接觸到的食物來源:今晚再去看看。

昨夜他當然也是沒吃飽的,不過巴爾德爾的書房裡放著挺多小東西——就是餅乾太甜了。

今天試試看教堂的廚房……啊,好落魄啊……

吃完今日份的食物後,繆宣轉而去了苦修士的藏書室,他來此的借口就是神學藏書,負責苦修院的修士給了他一把鑰匙。

繆宣打開藏書室的門,隨後入目的是一間並不大的小房間,它有著很高的頂,高大的書架被很不科學地排列在房間內,幾乎不給人立足之地。

繆宣抬頭瀏覽著這些書架上的圖書,它們看上去全都是厚重晦澀的大東西,每一本都很乾淨,似乎被摩挲過千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