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明了身份也不是沒有好處,能夠直接和巴爾德爾對接會節省很多精力和時間,他今天看到了學宮兩派的對峙,也許這件事情能成為改革的開口……
先把這個身份的母親安撫下來,然後再和這位老哥商量一下怎麼下套。
“我從來沒有怪罪過您。”繆宣看著王太後,語氣平靜,“也就談不上原諒了。”
王太後怔愣地看著他,良久後勉強一笑,她抹了抹濕潤的眼眶:“是……是嗎……太好了呢,原來是這樣……”
“聽說你能和巴爾德爾一起升起日輪,千萬……不要勉強。”她的笑容和哭泣一樣,“總之要照顧好自己。”
她的笑容和哭泣一樣,繆宣已經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不是已經說了不怨恨嗎?為什麼這位夫人還是這樣悲傷?
“母親……”巴爾德爾溫聲道,“您累了,先去休息一會兒吧,我們就在這裡,不會走的。”
“嗯!”王太後咬著嘴唇點點頭,走之前她俯身從地上撿起一個小東西放入繆宣的手中,“這個……我不小心把它弄掉了。”
剛才在拉扯中繆宣的口袋也被扯開了一點,繆宣接過這個小紋章,卻不由得一愣。
紋章上雕刻著狼頭紋章——這是芬裡爾的,可是他忘了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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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蘇卡,邊城區。
酒館的老板娘這幾天心神不寧,大半夜睡不著,從床上一咕嚕爬起身。
她的男人痛苦地質問:“光明神啊,你又乾什麼?一晚上爬起來七八次?”
“你閉嘴吧。”老板娘嘟噥,“你睡你的去。”
老板娘匆匆披好衣服,走出臥室下樓來到酒館,今夜酒館沒有開門,但難得門口也沒有醉漢在那嚷嚷,她接著門窗中透過的微弱光芒,忍不住拿出了藏在櫃台下暗格中的寶石。
青綠色的寶石在昏暗的環境下是這樣瑰麗迷人,水滴的形狀仿佛光明神的眼淚。
真美啊……
這塊寶石的存在老板娘甚至都沒有告訴她男人,她知道這人的秉性,也不願意考驗他們那麼丁點兒可憐的情誼。
但如果用好了這塊寶石……也許能把他們的小女兒送入王都,就算是成為農民也好,能在王都中就不用擔憂哪一天日輪熄滅了。
老板娘的男人可有不少孩子,但她卻隻有一個女兒。
心中藏著事情就讓人神思不屬,老板娘從寶石的光暈中回過神,卻發現樓梯上隔斷兩層樓的門被打開了。
她的男人站在樓梯上,貪婪地看著她手中的東西:“喂,女人,這是什麼?”
老板娘驚恐地把寶石攥緊:“滾開!這是給我們瑞拉的東西,你想乾什麼?”
“我是她爸我還能乾什麼?”男人的表情在昏暗的光線下尤其陰森,他大步走來,“到底是什麼東西?藏得倒是挺好。”
“是什麼東西管你什麼事!”老板娘已經慌了,她連連後退,但酒館就這麼大,她能藏到哪兒去?
男人已經開始破口大罵了,他畢竟了老板娘:“這酒館都是我的,藏什麼?!把那個給我!偷漢子了?你哪裡來的寶石?”
他沒有看清楚到底是什麼寶石,但是有這樣美麗的光暈,想來不是便宜貨。
老板娘縮在角落裡,把寶石緊緊揣在懷中,大聲哭罵:“你是不是人!我要送瑞拉去王都,這是瑞拉的未來!”
然而她又錯了,男人一聽到這寶石的價值能把小女兒送到王都,他就更加勢在必得了——有這種好東西卻用來送他那個什麼天賦都沒有的女兒?讓他去不就好了?再不濟他還有一個能成為法師老爺的兒子!
但是一向溫順的老板娘這一回卻固執得和石頭一樣,男人怎麼都無法把寶石從她懷裡掏出來,他又氣又急,伸手抓住了老板娘的頭發,狠狠地把她拉起來,罵罵咧咧。
“你不給我就等著被打死吧!誰稀罕你一個嫁了三次的婆娘?快把那東西給我!”
“你休想!”老板娘尖叫著,“除非我死,你彆想拿走!”
於是沉悶的拳腳聲響起,伴隨著女人尖利的尖叫,在死寂昏暗的街道上傳揚開,沒有一個人會多管閒事,這樣的事情在這裡每天都會發生無數次。
直到酒館的大門無聲無息打開了——門上的鎖被割斷了,下刀人快很準,竟然連大一點的聲音都沒有傳出來。
而此時酒館內的老板已經將他老婆打得鼻青臉腫,同時也搶到了那顆寶石,他用粗胖的手指拈起這東西,滿臉都是貪婪的狂喜:“光明神!佛麗嘉石!!”
這東西彆說送一個人,這東西能把他和他的兒子一起送入王都!
老板娘絕望地嗚咽,抱著丈夫的大腿想要哀求,卻被他一腳踹開,正當老板娘想要爬起來時,身後卻傳來了一個低沉陌生的男聲。
“失禮了夫人,但是我想問……是誰給了你這顆佛麗嘉寶石呢?”
老板娘驚恐地回頭,看到了一張此生都不願意見第二次的臉,她瑟縮著道:“是……是上一次和您一起來的傭兵!他說這是報酬,您的紋章我給他了!他說他會還給您的!”
“……這樣啊。”這不速之客輕聲歎息,他的臉被籠罩在鬥篷的陰影中,看不出他的表情。
“喂!你這畜生又是誰?”老板手中拿著戰利品正洋洋自得,到這時才猛然注意到闖入他酒館的陌生人。
他殺意頓起——這人看到了他的寶石!
“我的紋章,原來與佛麗嘉寶石等值?”闖入者卻根本沒有看男人一眼,他隻是輕輕地感慨,“沒想到晚間散步也能有意外的收獲。”
老板已經抄起了櫃台邊的斧頭,他凶橫地撲過來,然後鮮血飛濺,老板的屍體斷成了兩截。
闖入者的身手太好了,輕而易舉就殺死了這個粗壯的男人,青綠瑰麗的光芒一閃,那顆佛麗嘉石已經落到了他手中。
他垂眸,溫柔地望著這顆寶石,隨後抖了抖劍上的血跡,大步走出酒館。
在即將走出大門前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於是隨手把一個沉重的錢袋甩給趴在地上的老板娘,錢袋上有狼牙口的紋章——這就能說明一切了。
“犯上作亂的暴民已經被斬殺。”闖入者彬彬有禮,像是安撫什麼貴族女士一樣,“夫人,您安全了。”
他的心情很好,於是笑容也就真誠了那麼一點:“也許不久後日輪的光輝便會慷慨地灑遍聖蘇卡,您也用不著讓令媛去王都了……那麼,夜安。”
闖入者的背影消失在昏暗的街道上,老板娘蜷縮在角落中。
這一次,她看不清那男人眼瞳裡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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